与强盗头子反映类似，素问表现的也十分惊讶。她可是知道莫易的生活环境的，对他能了解这些事儿显得更为好奇。
看见素问投来好奇的目光，莫易马上就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家跟江湖上的势力也有来往，所以知道不少江湖密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说实话，这些江湖人跟官场的虽有些许差异，但总体上却并无太多区别。”
素问听了，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尽管没见识过真正的江湖，但武侠名著却没少看，对江湖的恩怨也算有另类的认知。
见素问明白了，莫易这才转而继续对强盗头子说道：“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隐瞒下去？若是你依然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刚才那几根针的感觉应该还不错，要不要再来回味一番？”
面对莫易的威胁，强盗头子身体不由感到一阵发痒。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记忆犹新了，他宁死都不想再体会第二遍了。
没有任何迟疑，强盗头子马上就苦着脸开口求饶道：“公子，您误会了。刚才那么说，我不过是起个头，绝无半点隐瞒之意。对于幕后雇主的身份，我虽然没直接与其接触过，却也暗中进行过一番调查，算得上是有一些眉目。”
见他服软，莫易立即就一脸严肃的开口追问道：“这么说，你是知道一些情况了？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说来听听。”
面对莫易的催促，强盗头子马上就一脸豁出去的开口说道：“据我暗中调查，雇佣我们兄弟来云州谋害华小姐的乃是一位朝廷命官。当然，直接出面的人并不是这位命官，而是他手下一位幕僚。之所以怀疑到他头上，正是因这位幕僚的缘故。”
听了他的答案，莫易心中了然，口中则继续追问道：“雇主是一位朝廷命官，那到底是哪一位？另外，那个暴露雇主身份的幕僚又是谁？”
没有丝毫迟疑，强盗头子就直截了当的开口答道：“那位幕僚为人低调，一向又只负责联系江湖上的事务，因此官场上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叫秦辉，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听说秦辉这个名字，莫易眼神不由闪了闪。实在是巧的很，他还真听说过秦辉这号人物，就在不久前才刚刚从永宁侯那里听说。
敛去心中的情绪，莫易继续一脸严肃的追问道：“对这个秦辉，你知道多少，不妨说来听听。既然这个秦辉是专门负责联系江湖上的事务，你作为在江湖混迹多年的人，定然应该早就对他有所耳闻吧？你们江湖人虽然平时一片松散，但在对朝廷的态度上却是抱成一团的。”
面对他的问题，强盗头子十分坦率的开口答道：“对秦辉此人，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他原来也是我们江湖道上混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投靠了朝廷重臣，做了朝廷鹰犬。”
见他一直没答到点子上，莫易马上就皱着眉头问道：“除了这些以外，你还知道秦辉别的事情吗？比如说，他在江湖混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投靠朝廷命官？投靠了别人以后，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如果你知道这些的话，就直接说。”
强盗头子思考了一下，就直接开口答道：“秦辉为何会离开江湖的原因，这我也不知道，在江湖上有各种各样的说法。至于他现在的情况，我倒是了解一些，过得实在是滋润的很。”
对于他的答案，莫易好像颇为满意，随即就转而问道：“秦辉的事情先交代到这里，现在来说一下你们雇主的身份。听你刚才的说法，对这个雇主一定是有所了解，那就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听好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千万别耍花样。”
面对莫易的威胁，强盗头子暗暗的撇了撇嘴。有那种痒入骨髓的酷刑在旁边等着，他怎么可能干出那么不开眼的事儿来。
强盗头子一边在心中暗暗腹诽，一边老实的开口答道：“回公子话，我们的雇主好像是当朝宰相韩冰韩大人。虽然他将秦辉收为己用做的十分低调，但还是有风声泄露了出来。当然，这件事江湖道上的人都知道，但都心领神会的故意不提起。”
听了他的答案，莫易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显见是早就预料到了。相比于他的淡然，素问就显得颇为惊讶了。
对于素问来说，宰相可是一个相当大的官了。由于洪迁曾经担任过宰相的原因，她还专门了解过这个时代的官僚体系。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被一个宰相给算计上了。说句不好听的，她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跟这么大的官有过瓜葛。
当然了，洪迁除外。他虽然也担任过宰相，但毕竟是以前。再说了，他们俩是师生关系，素问真心没觉得他跟寻常先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被一个身居宰相高位的人算计，素问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价水涨船高。她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大夫，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能有当朝宰相这么一个强敌，无疑从侧面抬高了她的身份。
说句不好听的，偌大一个天下，宰相就那么一两个。能成为当朝宰相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这世上估计也没几个，不巧素问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能获得这样的待遇，光靠素问自己的分量明显是不够看的。很显然，她之所以被当朝宰相韩冰列入必杀名单，洪迁在这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她不是洪迁的嫡传弟子，韩宰相才懒得理睬这个云州城的小角色。
说实话，早在拜洪迁为师的时候，素问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尽管有些担心，但她却并不后悔之前的选择。
与洪迁给予她的一切相比，现在受到的这点威胁简直不值一提。素问可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这种时候肯定会坚定的站在洪迁一边。在她看来，洪迁是一个清正廉洁有操守的好官。不管从哪个角度讲，都值得她支持。
心中流转过这些念头，但素问表面却并没有显露出丝毫异色来。她依然旁观着莫易的审问，脸上还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接下来的时间，莫易又询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强盗头子都逐一作了详细的解答。被素问的手段所震慑，他现在回答起问题来可不敢有丝毫隐瞒。从他的回答中，莫易获得了不少江湖上的情报，同时对韩冰和秦辉这对主仆有了更为全面的认知。
审讯结束后，素问就被莫易送回了安和堂。他们刻意保持了低调，所以这一路上倒是没引起云州百姓的注意。
回到安和堂后，素问并没有继续整理资料的工作。她刚刚经历了两场审讯，现在正觉得有些身心疲惫。，便坐在休息室里与莫易饮茶聊天。他们俩将审讯得来的情报逐一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基本可信的结果。
作为两个经验欠缺的年轻人，光是他们俩这边觉得可信还远远不够。只有洪迁那边认定基本没问题，他们才可以以这些情报为依据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简单的用了一些点心，两人这就算是对付了一顿午膳。他们光顾着审讯两名强盗了，连中午的午膳都单个了。好在最后没白忙活，他们从那两人处还是获得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这样一来，他们俩全都有了好心情，就连饥饿都显得没那么难捱了。
茶点用到一半的时候，星儿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紧张的喊道：“小姐，不好了，听说贺大夫那边出事了。”
看见她这副慌里慌张的模样，素问忍不住出言调侃道：“怎么了，贺大夫那边又捣鼓出什么幺蛾子了？早就跟你说要淡定，看你现在这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淡定可言。以后多向你家小姐学着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淡定。”
被素问这么一打岔，星儿原本的紧张也获得了纾解，但还没忘继续一脸焦急的报告道：“小姐，您误会了。这回不是贺大夫搞出了什么幺蛾子，是他自己出事了。”
听她这么说，素问有一瞬间的愣神，马上就面带不解的问道：“贺大夫自己出事了，这话什么意思？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呆在保安堂，能出什么事？莫非是派去监视的人一个没留神，让他偷偷卷铺盖逃走了？”
对于这句话同样感到不解，莫易马上在旁边附和道：“对呀，贺大夫不是一直处于监视之中，能出什么事？”
说实话，自从昨天发现贺大夫有作案嫌疑后，莫易就悄悄派出了侯府的暗卫把他监视了起来。这样做，他们一方面是防止他逃走，另一方面则是防备他狗急跳墙，对素问采取某些同归于尽的恶毒招数。
有侯府的高手从旁监视，按道理贺大夫应该翻不出什么浪花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