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别跑!”一个中年男子有些生气地道,脚下是石子儿路,那中年男子正追赶着的是一个顽皮的少年,那顽皮少年手里抓着一把长弓,抱着箭筒跑地飞快。
“曹叔,我就玩玩嘛!”顽皮的少年娇气地说道,脚步又加快了些,这让那中年男子感到非常无奈。
那顽皮少年满脸笑容,似乎没有注意到手中的长弓已经伸到自己的脚下,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顽皮的少年被自己手握长弓绊倒了,箭筒里的箭矢撒落一地。
这箭矢从头到尾都沾着血迹,箭头是金属的,箭杆不知道用的什么木材,而箭羽沾着洗不掉的血迹,而其中几处的箭羽都有缺失。
顽皮的少年哪会注意这些,飞奔下被自己绊倒在地,手掌都磨掉皮了,顽皮的少年眼泪汪汪,似乎要哭出声的样子,却坚持着让自己不哭。
“叫你跑,摔倒了吧!”中年男子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抓住少年不大的手掌,把小瓶子里的粉末状药物均匀涂在伤口处,少年咬牙忍住让自己不发出叫声来。
“小霄,跟我一路回家。”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严肃地喝道,少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嘴巴撅起,还是有些倔强,手紧紧抓住长弓,不过那少年没有之前那样顽皮了。
这少年正是从天而降的凌霄,而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遇见凌霄的那个猎人,凌霄称中年男子为曹叔,村里也有许多的孩童都是这么叫的。
曹叔有帮凌霄找过家人,可奈何寻遍整个村镇都没找到,好心的曹叔就收留了凌霄,也时不时会教凌霄一些打猎的知识。
凌霄童年无忌,在他映像中,打猎就和游戏一样,经常拿着曹叔为他做的短弓去找邻居老王家的小孩玩耍,几乎是从早到晚都是在外头的,饿了就跑家里翻翻炉灶,总能找到几块曹叔不放心而留下的几块熟肉。
并不是凌霄不喜欢打猎,而是不喜欢自己的短弓,他羡慕曹叔身后背着的那把大长弓。长弓上雕刻的是一只奇异的野兽,箭筒上同样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雕刻。今天一大清早,凌霄突然想到把曹叔的长弓偷偷拿走然后跑路,可还是被发现了。
曹叔不敢太快地去追赶凌霄,他知道凌霄正处于兴头上,如果真的全力去追,凌霄可能会摔倒,可凌霄却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把自己绊倒了,曹叔也表示无奈了。
……
在院子里,凌霄拿着曹叔做的一把木剑挥舞起来,简直就是在乱砍,曹叔摇了摇头却没前去指导,这画面让曹叔不知不觉中露出祥和的微笑,想起了什么来。
“爹!这剑怎么是木头做的啊!”
“爹!是要教打猎了吗?”
“爹……”
曹叔的脸上突然变得痛苦起来,曾经的回忆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刻在灵魂里一样。曹叔甩了甩脑袋,走进屋子背起长弓出门了,留下孤零零凌霄一个人在院子里。
……
“凌霄!凌霄出来玩啦!”院子外传来稚嫩的声音,这是村里和凌霄关系最好的玩伴,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年龄比凌霄小上一些,似乎只少一岁的样子,凌霄没有问过对方。
凌霄小心翼翼地跑进屋子,放下手中的木剑就出门了,也忘记手掌心的伤口,跑地飞快,跟个小孩子一样,完全不像个少年,没少年那样成熟。
两人在外头一直玩到快要天黑,他们俩情投意合,都不太喜欢待家里接受约束,喜欢在外头野,两人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语言。
在外头野了一天了,眼看天色快暗下来了,两人才想着回家,正走在要回家的路上时,他们听见不远处有争吵的声音,两人便想靠近去瞧瞧凑热闹,正看见一个少年对着一名中年妇女指着嚷嚷,而中年妇女也没有反驳。
凌霄两人为那个中年妇女感到同情,为了打抱不平,两人悄悄靠近,这时才看清楚,这两人竟是村里最富有的许家人。中年妇女正是那少年的母亲,两人穿着鲜艳华丽,比凌霄和凌霄朋友的服饰华丽许多。
这个镇上的人基本都是以打猎为生的,村里同样如此,可最近几年,林子里的野兽少了许多,很少有多余的猎物带去镇上换钱,身上穿着的也是很普通的粗麻衣裳,除非组成一个家族才有可能大批的猎人。
“许二你怎么能对你娘这样呢!”凌霄的那个朋友倒是脾气火爆,冲上去一顿臭骂,那许二先是愣了愣,随后又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凌霄和朋友两人。
“我的事管你王立什么事,滚开!”许二反驳道,眼冒凶光。
这恶狠狠的眼神让凌霄都看不惯了,关顾了四周,发现不远处正好有根木棍,气不打自来,抓着那木棍向许二挥去,哪知许二也不躲闪,木棍打到许二的肩上。
“哎呦!”许二疼得哇哇叫,凌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毕竟打了人家,有些担心地说道,“你怎么不躲开啊!”
“你们别欺负我儿子!”那中年妇女见自己儿子被打了,怒声喝道,一把推开凌霄,凌霄摔倒在地,手掌心的伤口也裂开了,坚强的凌霄还是忍着不吭声。
“凌霄你没事吧!”王立蹲下搀着凌霄起身,对那中年妇女怒目而视,“你怎么能错怪好人呢!”
“哪来的野孩子,走开。”中年妇女也搀着许二,转身便离开了,凌霄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离去的两人,中年妇女搀着许二走了没多久,许二便使力推开中年妇女的手。
“凌霄?怎么了?走吧!”王立见凌霄眼神呆滞,心里有点担心凌霄,便轻轻地推了推凌霄。
“没事……”凌霄说着,推开王立搀扶自己的那只手,低下头离开了,王立知道凌霄心里委屈,但也没有拦着,两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
“嘶……”凌霄咬住牙齿,手掌心的伤口还不小,忍痛翻了翻柜子,找到些瓶瓶罐罐,凌霄从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凌霄知道里面装的正是白天曹叔给自己涂的药。
涂完药把瓶子放回原处,跑到自己房间里,很快便睡着了,玩一天凌霄也困了,而且心情不大好,凌霄就连晚饭都没吃。
门外嘎吱一声,院子门打开了,那是曹叔,曹叔身形有些摇晃地走进屋子,翻箱倒柜地,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这声音倒是吵醒了睡没多久的凌霄,凌霄起床揉了揉眼睛看见曹叔正坐在躺椅上。
躺椅旁的桌子上都是些瓶瓶罐罐,还有几块破布,凌霄发现破布上沾着血迹,对曹叔的情况也了解个大概,凌霄知道曹叔打完猎后,经常会带伤回来,这回也一样。
“曹叔,我……”凌霄从房间跑出来,两只手紧张地抓着衣角,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发生什么事了?”曹叔质问道,昂着头躺在躺椅上,但凌霄从曹叔侧脸上发现曹叔的面色苍白,这回的伤不轻!
“没……没事……”凌霄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凌霄有些害怕曹叔会责怪自己,“曹叔你还没吃饭吧!我帮你去拿吃的。”
一夜,两人也没说什么话,凌霄是怕曹叔会责怪自己打了人,而曹叔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正是虚弱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话说的。
第二天,院子外传进暴躁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整个村都沸腾起来了。
“这不许家人么?”
“大白天的干什么呢?”
“听说是有人欺负她家孩子了,我们还是少说说吧!”
村民们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去阻拦,毕竟村里对许家人的情况也众人皆知,许家是村里的地主,而许家夫人的男人更是强大的修士,因此,这几年的许家的气焰可是嚣张得很,没几个敢去招惹。
“来了来了!”院子里传出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开了院子门,村民都祈祷着两人间不要发生什么事端来。
“哼!原来是你这个克亲人的曹铁,夫人和孩子都没了吧!记得你一年前还收养个孤儿?别被克死了啊!”那中年妇女一见到院子门开了便说出一大筐难听的话,村民对此也感到头大了。
整个村子对曹铁的性子可是明明白白的,脾气火爆,见谁谁不对付,也不管对方是谁。可今个儿发现曹铁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好,或许是因为这个才没爆发脾气,可那攥紧的拳头却是嘎吱作响,忍耐逼近极限。
“臭婆娘你莫名其妙地来找我,想干什么?是想来祭拜我亡妻还是亡子?”曹铁问道,语气却因为情绪的影响,竟有一副高傲的姿态。
“你叫我什么?臭婆娘?我……”那中年妇女听到这瞬间暴怒,“用不了多久,孩子他爹就会从城里回来,看你还能不能嘚瑟!克亲不说还收养孤儿继续克。”
村民意识到大事不妙,一些人看热闹却又有一些人扭头或遮住眼睛不敢去看,已经意识到“前方高能”。
啪……
曹铁大跨一步,来到中年妇女身前,清脆的掌嘴声顿时响彻整个村子,那中年妇女也是被打蒙圈了,一时间都找不到东南西北,晕乎乎带着哭腔地向曹铁说道:“我家男人回来了就是你的死期,你给我等着!”
中年妇女的话语停下,场面顿时安静,所有人深吸一口凉气,中年妇女的丈夫是修士,在武力方面会碾压所有普通人。中年妇女见曹铁没下一步的动作,气冲冲地离开了,而有些村民还留在原地,有些同情地看着曹铁,克亲这事,是曹铁的禁忌。
整个村子里的人对曹铁的身世都很明白,就是单纯的打猎为生的一家,曹铁打猎技术很好,每一次都会带回好几只猎物,可有一天,有猛兽跑进村子,很不巧地跑进曹铁家的院子,老小都遇害了。
村民们逐渐散去,曹铁重重地把院子大门一关,“哐当”一声中充满悲愤,而凌霄正有些自责地站在院子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曹叔……对不起。”凌霄低着头说道,等待着曹铁的批评和指责。
“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事就该敢承担,没什么好自责的。”曹铁说着,却间凌霄满脸疑惑,凌霄知道自己还没把事情缘由说出来哩!
曹铁似乎看清了凌霄的疑惑,解释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昨天晚上王家小子告诉我的。”凌霄轻轻的“哦”了一声,有些愧疚,觉得不该瞒着曹铁的。
曹铁板着个严肃的脸,他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一座山正压向自己,他不知道多久后,许家夫人的丈夫会什么时候回来。久久,两人没有说话,院子变得很平静。
“想学打猎吗?”曹铁的话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我想。”凌霄点了点头,露出坚定的眼神,决定不再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