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三十年八月初十,太子应黎继任国主,祭祀测算几日,将于八月十七举办登基大典,同日举行封后大典,届时昭告四海八荒,宴请四方使者。
……
钟离凝素昨夜睡得极晚,日上三竿方才起身。脚刚一落地,便有婢女推门进来,俯身行礼。
“姑娘,您起了?是否现在洗漱?”由于封后圣旨将在登基大典颁布,故现在依旧称钟离凝素为姑娘,八月十七方才可改口。
“我记得昨日伺候的人不是你。”钟离凝素眉梢微挑,看着跪在下首宫女打扮的女子,懒声问道。
“回姑娘,昨日伺候的是临时抽调过来的,恐她们毛手毛脚伺候不好姑娘,今日内务府便将奴婢二人派遣过来。”女子恭声回答道。
“两人?另一个呢?”
“回姑娘,她去吩咐御膳房备菜去了。”
“这样啊,起来吧。”钟离凝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走到面盆跟前,婢女立刻上前,服侍她梳洗。
待梳洗完,另一个蓝衣婢女推门进来,行礼问道:“姑娘,可否传膳?”
正是内务府派来的另外一个婢女。
“传吧。”钟离凝素倚在小几旁边,似是想起什么,再次开口:“你们叫什么?”
“奴婢安欢”这是粉衣女子。
“奴婢安怡”这是蓝衣女子。
钟离凝素点点头,垂眸看着鱼贯而入的侍女将一碟碟精致的餐食摆放好。
灌汤包小巧精致,米粥用鸡汤煨了,米粒晶莹,作上鸡肉丁,散发着阵阵香气,再配上爽口小菜,让人食指大动。
钟离凝素拿起旁边的象牙筷,夹了一筷子笋丝,满意的眯了眯眼。
遂又夹了一个汤包,余光却突然瞥到安怡匆忙收回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挑挑眉,不动声色的凑近,鼻尖微微一动,一股鲜咸的海味伴着面皮的香味涌入鼻腔。
这是……蟹?
钟离凝素缓缓张口,作势要送入口中,心头却闪过种种念头。
蟹……林素儿对蟹过敏,会起红疹,她却不会,这是裴阳在试探她,红疹……红疹……
当真是玩的好一手釜底抽薪,今日这红疹是非出来不可了……可这该如何?
忽而,看到了桌边的羊肉汤,心下顿时大定。
林素儿对蟹过敏,巧了,我吃羊肉过敏红疹,当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慢条斯理地将汤包塞入口中,遂而舀了一勺羊肉汤送入口中,又吃了些羊肉,余光中看着安怡已经垂下的头,勾了勾唇,又连吃几个汤包。
不得不说,这蟹肉当真新鲜,既然他都送来了,又怎么好拂了他的美意,毕竟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吃不到蟹了呢……
“啊!姑娘!你的脸!”待钟离凝素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安欢的惊呼声意料之中的响起。
“怎么了?”钟离凝素状若不解,安欢赶紧捧了铜镜过来。
钟离凝素定睛一看,果然见到自己那张如花似玉的白皙脸蛋儿不知何时冒起了一片片疹子。
“啊!!”钟离凝素顿时手一哆嗦,仿佛吓到了,放声尖叫,将铜镜打翻在地。
内心却还有确是还有心思吐槽:确实吓到了……真是丑……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钟离凝素惊慌失措的起身:“快,快传太医!”
宫殿内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很快,太医便急匆匆赶来。
细细搭脉之后,太医这才擦了擦额角的汗,开口道:“姑娘这是吃了相克之物,这才起了红疹。”
“什么?”钟离凝素好似极为惊愕:“我自小只对蟹过敏,今日未曾接触过……”
“奴婢该死,请姑娘责罚!”钟离凝素还未说完,安怡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不知道姑娘不能吃蟹,只是听御膳房的人说今日做了蟹黄汤包味道颇好,这才取了过来,却不想……奴婢该死,请姑娘责罚!”
安怡像是极为自责,一边不断磕头,一边高喊着‘请姑娘责罚’,那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听着钟离凝素一阵肉疼。
但钟离凝素面上却好像已经呆了,直到安怡的额头红肿一片,隐约见了血迹,这才好似回了神一样。啊了一声,无力地摆摆手,声音虚弱:“罢了,不知者无罪,也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谢姑娘。”听到钟离凝素开口,安怡面上感激涕零,身形利索的谢恩起身。
速度之快,看的钟离凝素阵阵无奈,果然都是戏精……
钟离凝素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