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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冬日恋歌

雪下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的猛烈,路上的行人撑着伞快步的逃离这场灾难。

客人也伴随着这场大雪的到来减少了许多。

不是担心路上湿滑,就是害怕雪势会越下越大,以至于整个酒馆显得有一丝的空荡。

不过这对提尔斯来说可是个休息的好时机,一天的菜品都要他一个人来做,真是难为这个中年大叔了。

他冒着满头的汗珠从厨房里出来,坐下来好好的喝了杯茶水。

不知道下这么大的雪,他们有没有买过冬的生活用品?孩子们的衣服都还暖和合身吗?

牵挂家人的心驱使着他拨通了妻子的手机。

在两声稍微有些漫长的嘀声后,那边终于传来熟悉温柔的声音。

“是我。”

“今天怎么有空给家里打电话。”

能听得出来,惊讶的同时自然多了分欣喜。

“这不下雪了吗,你们过冬的东西买的够不够?钱还有吗?”

“今天孩子他二婶还给了很多自己蒸的馒头,孩子们可爱吃了,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只要从妻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总会发自内心的露出欣慰的笑容,源于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妻儿深沉的挂念。

提尔斯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噙着泪水。

对于将近一年没有回家的他来说,怎能不感伤,这晶莹的雪花承载了太多的思念。

和提尔斯成家之人相比,这些‘孩子们’显得很简单快乐,在他们看来,雪代表着浪漫和爱情,是美好的象征。

风爱子和涂由纪站在居酒屋的外面看着雪花一簇一簇的飘落在地上,逐渐堆积的厚实。

“真美啊。”风爱子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斜望着夜空。

“是啊,漫天飞雪,诗情画意。”涂由纪附和着。

“你知道去年下雪的时候,有一件事特别搞笑。”

涂由纪心里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难道是那件事?不可能啊,记忆都应该被抹除了啊。

涂由纪不安的等待着风爱子答案。

“我当时堆了一个特别大的雪人,由于太高兴了,不小心一头摔进了雪人的肚子,满脸的雪。”风爱子哈哈大笑,虽然是在说自己的糗事,但是表达出的那份快乐丝毫没有阻力,很自然。

“就像一个长毛雪怪跑出来吓人了。”风爱子还比划着,仿佛在表演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喜剧。

涂由纪泯着嘴,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能够自嘲的人该是多么有趣。

但是,他之前从未闻及,只是觉得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正好遇见了平凡的自己。

“雪怪都是张牙舞爪的,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雪怪。”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赞赏,风爱子的笑容僵住了,她更没想到会把可爱这个字眼用在自己的身上。

她默默的扭过头看着涂由纪,却不知涂由纪的目光早就在那里等待了好久。

这种触电的感觉有点甜蜜,又有点不安。

眼神的交汇真是令人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只看到了他灵动的双眸,如此的迷人,在雪的映衬下,更有翩翩公子的风范。

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风爱子,她就将身体转了回去,涂由纪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他们彼此都沉默不语,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只是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静静的欣赏每一片雪花的舞姿。

颇有诗情画意的感觉。

但是,一个声音却打破了这幅用淡墨描绘的意境。

水灵儿站在门口,冷漠的说一句,

“景色再美请不要挡路好吗?”

风爱子满头雾水的看着水灵儿,她的眼神中散发出的怨念足以吞噬自己,她受不了这种被责怪的表情,于是便小跑着回到了屋子里。

水灵儿耸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么普通的小女孩,你也感兴趣啊?”

此时,涂由纪的双手早就攥成了一个拳头。

她穿过涂由纪愤怒的眼神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然后冷笑一声,“原来下雪了啊,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挡路,谈情说爱啊。”

“你不要以为帮了我一次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犯的错永远也赎不清。”

“涂由纪你不要太过分!”

“我是很过分,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那一份。”涂由纪咬牙切齿的回击她,不顾任何情面。

“真没想到田森口中那个如此优秀的人居然就是这副不堪的样子,挺可笑的。”

“田森!”

“你还想知道什么细节吗?”

水灵儿将包稍微往上提了点。

“你果然就是这种女人,永远改不掉。”

涂由纪径直的撞开了她的肩膀,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只要不再看见那副令人厌恶的面孔,怎样都行。

“就那个死胖子,他还不够格。”

水灵儿自言自语,然后走到路边摆了两下手,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这时,老板娘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她戴着一圈绒毛的连衣帽,身上飘落了满满的一层绒雪。

她脱下帽子,掸掸由于室内的热气而有些化成水的薄雪。

“刚刚有个人从我们店里出去,看起来心情很不愉快啊!是不是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得罪客人了!”

老板娘搓搓手走到柜台翻找着什么。

“没有啊,我和玖树都在好好的干活。”梦露伸出两根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以表真心。

“那你的意思是其他人在偷懒喽?”老板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有红酒样本的瓶子塞进包里。

“好了,辛苦你们了。”

她从包里拿出六张门票,在空中抖了几下。

“六张话剧门票,好好犒劳犒劳你们的丰功伟绩。”

梦露最先乐开了花,别看她平时做事说话都没有个主心骨,可是她最喜欢的就是话剧。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话剧!”

梦露给了老板娘一个毫不吝啬的拥抱,紧紧的贴在一起好长时间才肯放开。

“真是可惜,要是知道你爱看话剧的话,我就换成相声了,正好我爱看。”

虽然老板娘这样说,但是梦露还是很开心,毕竟还从来没有到现场看过话剧,只是平时在电脑里搜过别人拍的视频。

百闻不如一见,这次终于能身临其境,她兴奋的拍下票子发到朋友圈:《冬日恋歌》,最棒!

看来这场话剧足以让她的期待值拉满。

“怎么没看到沐儿和阿冰?”

“沐儿和我换了班,她有事出去了。”

“阿冰呢?该不会偷懒去了吧。”

“不知道,阿冰哥应该不会干这样的事吧,平时就他最严谨和严肃,这点规章制度他一定不会违反。”

玖树坚信阿冰哥不会偷懒去,因为这一点完全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行吧,那你们这周六别忘了去,难得的票子,一定要好好珍惜!”

老板娘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猛喝一大口,说了句,“走了。”便匆忙的离开了。

“为什么老板娘做什么事都这么风风火火的,像极了未成熟的小女孩。”

涂由纪不解的摸着下巴,扫视了他们一圈,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大家都在讨论着这场话剧。

“话剧是什么?演唱会吗?”

提尔斯挂掉电话朝他们走来。

“就是现场演出一个剧本的情节,特别考验演员的演技。”

果然话剧才是她的主场,以前那些文不对题的对话看来是错怪她了,毕竟那都是她不擅长的领域。

“那有啥意思,你们看吧,我还是在家里品着小酒看着电视吧,那样更有趣。”

“那多了一张票怎么办。”

正当他们对浪费这张票感到可惜的时候,沐儿回来了,只不过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你是上次送沐儿来这的那个人吧?”风爱子一下子就认出了成傲。

“没错,还是爱子姐姐的记忆力好。”

他们俩的身上就像是穿着衣服跳进了河水里,整个人的身上都在滴水。

“上次没有来得及介绍他,他叫成傲,我的好朋友。”

成傲面对这么多人,顿生羞涩之意,居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我是成傲。”

“你就是沐儿的那个朋友?”

涂由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沐儿,谁知道沐儿却回应给他一个非常肯定的点头。

但是,涂由纪依旧不买账,他继续质疑道,

“你们去哪玩了啊。”

成傲见涂由纪不依不饶的问,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出去和一个陌生男人玩到现在,换作是谁都不会放心。

他赶紧出来解释道,

“见沐儿这么喜欢雪,就带她去了一个赏雪的好地方,作为朋友是应该的。”

成傲的回答让涂由纪哑口无言,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对于初来乍到的沐儿来说,还不知人间的险恶,他不希望因为某些事而破坏她对人类世界的美好构想。

“对了,沐儿你喜欢看话剧吗?”

梦露拿出两张票子,

“话剧!叫什么!”

还没等沐儿回答,成傲先激动的说了出来。

“《冬日恋歌》”

“听起来就很好看。”

见成傲这么喜欢,沐儿脱口而出了一句,

“想看。”

“那正好,既然成傲也喜欢的话,两张票你们一人一张。”

“真是不好意思了。”

成傲开心的收下了这张票,不敢将它折起来,生怕弄皱了降低它的观赏程度。

“那这周六我们不见不散奥!让你们好好感受一下话剧的魅力。”

“到时候可别让我们失望。”风爱子低下头摸着质感十足的票子小声的说。

冬日恋歌,多么令人向往的爱情。不但有浪漫的雪景,还有喜欢的人在一旁不离不弃的守护。

他会突然抓起公园石凳上的积雪,洒向空中,制造出幻想中落雪的样子。

她也会搂住对方的脖子吻向他的唇。

风爱子看着涂由纪,也开始期待了起来。

雪就这样飘啊飘啊,肆无忌惮的落在每一寸地方,它们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欢呼雀跃,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莫名伤感。

但是,居酒屋里散发出的温暖足以融化它们迷茫的身体,让它们尘埃落地。

周六如期而来,由于这些票并不是连号的,梦露很幸运的成为了坐在观众席最中间的位置,可以纵观全场。

这让她激动的不行,拿出手机无处不拍,就连舞台上的道具都成为了瞩目的模特。

只要朋友圈有提示,一定是她发的动态。

沐儿和成傲坐在后排不知道在讨论着些什么,但是看起来很开心。

风爱子坐在涂由纪和阿冰的中间,还没等话剧开幕,她就扭过头盯着涂由纪,然后半天才问一个问题。

“看上面的介绍,这好像是个悲剧。”

“嗯,我来之前上网搜了一下,的确是悲剧。怎么了?你不喜欢悲剧?”

风爱子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略带失望的说,

“冬日恋歌,多么美丽的名字,为什么非要是个悲剧呢,完美的结局不更好吗。”

阿冰不自然的扭头看了风爱子一眼,然后映入他眼帘的只是一席完全遮盖住侧脸的长发。

这时,灯光突然关上了,就连乌黑的秀发也没了。

阿冰就这样听着他们一直在聊着,听起来很开心,乐此不疲。

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谁又知道他内心的躁动?他不是因为喜欢沉默不语,而是他早已习惯。

习惯了从背面看着她的背影,见过无数次的侧颜,却没有勇气去和她对视,他害怕,没错,他害怕。。。

白色的雪花从舞台上飘下,男女主角背对着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女:为什么要离开

男:我不得不离开

女:留在这好吗?我们一起去大观塔看最美的雪。你曾经答应过我,陪我做一件最浪漫的事。现在,我有了答案。

男:曾经的话就当流沙而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

女主转身,眼睛中噙着泪水,却一直保持着微笑。

这一场景让梦露当场失声痛哭,除了背景音乐的声音就数她的哭声最响亮。

女:然而我前路的方向都是你的身影。你离开了,未来一片漆黑,我一步也走不下去。

女主跑过去从背后紧紧的搂住了男主,热泪浸润了他的针织毛衣。

男主下定了决心离去,他一把将女主的双手挣脱,留下一句:希望我在国外不要想你。

此时,他已经泣不成声,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没有看她一眼,就这样带着陌生感离开这座城市才是最大的欣慰。

雪地上一行孔洞是他深深的爱和不舍。

天上再一次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涂由纪见风爱子看的如此认真,他不敢随便乱动,生怕打扰到她的情绪。

本来觉得有些口渴,想要拿起饮料罐的手又悄悄的放下,将口中所剩无几的唾液咽了下去。

.....

话剧在轰轰烈烈的掌声中落幕。

梦露出了剧院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影和粉底都被泪水弄的乱七八糟的,粉刷匠的脸都没她这么花。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让我的心灵好好的被净化了一番,感觉自己升华了。”

梦露最先想到的是洗涤自己的灵魂,而不是别人能够真真切切看的到的东西——外表。

“心灵被净化了我不知道,但是你的脸确实是该清洗了。”

风爱子拿出自己的补妆镜照着梦露的脸蛋。

“你怎么不早说!你们等我会,我去趟洗手间。”

她捂着脸匆忙的跑了进去。

成傲和沐儿去买棒棒糖了,玖树则在后台找演员合照和签名。

“话剧很不错,你们觉得呢?”风爱子瞪大眼睛看了他们一眼。

涂由纪点点头,表示肯定。

“舞台的凄美和灯光设置都很棒,而且演员好的情节和演员的演技相得益彰,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英雄所见略同。”

风爱子开心的和阿冰击个掌。

阿冰的眼中满是爱慕之意,涂由纪就这样站在风爱子的后面,只是听着他们侃侃而谈的声音。

此时的涂由纪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的看话剧,现在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人聊得很愉快,阿冰朝着涂由纪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涂由纪却没有回应他。

这时,玖树炫耀的将自己和演员们的照片给他们看,只是瞟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珍藏版,想要的单独和我说。”

“你也就算个假粉丝,就是那种表面崇拜的不行,其实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风爱子毫不留情的讽刺他。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小小月’后援团的一员了,刚加的聊天群。”

“来真的?”

“当然,能把一个悲情女主角演出梦中情人的感觉,举世罕见。”

涂由纪他们看着玖树像中了邪似的,都直摇头,甚至一脸的嫌弃。

“知道数码宝贝吗?我就是那个被小小月选中的人,自然需要承担起责任。你们放心,以后有什么福利,我会第一个通知你们。”

梦露重新补了个妆,将阿冰挤开,挽着风爱子的胳膊。

涂由纪这时候觉得舒服多了,在心里默默的痛快。

成傲以为沐儿去买棒棒糖,谁知道她兜转了一圈来到了剧院商店。

“这也没卖棒棒糖的啊。”

成傲看着琳琅满目的卡通人物形象和纪念品不解的说。

“我是不想让我哥知道。”

“所以你就偷偷瞒着他来买纪念品?”

“嗯。刚刚在看话剧的时候,特别喜欢那个背景图,我来看看有没有。”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纪念品商店的?”

“我也是听坐在我后面的情侣说的,所以我就跟着他们来喽。”

沐儿指着那边正在挑选钥匙环的情侣小声的说。

成傲有些惊讶的看着沐儿,赞叹的说,

“真有你的,还玩侦探游戏。”

“还是帮我找找有没有那个场景。”

“直接问导购员不就行了。”

成傲转身便去询问,过了一会,他拿着一张背景图,用木头做成的。

“这个行吗?”

“就是这个。”

沐儿看着它就像回到了刚刚演绎的故事里,让人无法抗拒。

她笑起来是如此的甜美,可爱,让他很着迷,以至于双手都舍不得远离她,紧紧的攥着那张背景图,不松手。

成傲现在更加确定,他喜欢上了沐儿,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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