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膳厅外,何嫣扶着门悄悄往里望去,只见姐夫旁边正坐着一男子,男子身穿白色蜀锦长袍,腰间系的是用金丝绣着的祥云腰带。腰带上面还挂着一块品质极好的墨玉。
男子相貌俊美,五官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男子汉的英气。
就这一眼,何嫣便对眼前的男子一见倾心,脸上竟不知不觉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何素在旁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样,相貌如何?”
何嫣慢慢直起身有些娇羞道:“姐姐自己看就是了。”
殷府中。
缪可望着救回来的女子轻声问道:“你叫阿香?”
女子忙跪倒在地:“回夫人,奴婢是叫阿香。”
缪可俯身扶起阿香道:“快起来,你家少夫人为何要派人杀你。”
阿香双手紧握面露惧色道:“我们少夫人有一只西域猫,被我不小心给弄死了。”
说完阿香忙摇着手说道:“可我不是故意的,这只猫儿平时不是我喂养的。只是今天灵儿姐姐说她有事,让我帮着照看一下,可不知为何,猫儿吃完食,没一会就死掉了。夫人知道后很生气,就让家丁把我乱棍打死,可我不想死,所以...所以我便跑了出来。”
缪可有些震惊。“在你们少夫人眼里,一条人命,难道还不如一只猫儿吗?”
阿香听缪可这样说便不由地抽泣道:“少夫人平时对我一向不好,只因...只因少爷跟我多说过几次话。”
缪可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阿香。乌黑的长发,弯弯的柳眉,眼眸明亮如星。身材娇小,恬静温柔。着实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子。
缪可道:“先让小月带你去休息,等少爷回来,我派人去唤你。”
阿香忙道:“是少夫人。”
宋纪元为殷罗斟满一杯酒道:“罗兄来,尝尝这金盘露,这可是我拖朋友刚刚从括苍带回来的,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殷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嘴角微扬悠悠吟道:“空传仙掌擘青霄,可似真珠泻小槽?白露白云都不要...
“温柔乡里探春醪。”突然从殷罗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抢先吟道。
殷罗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美貌少女正向他款款走来。
宋纪元大笑道:“哈哈哈...看来只有我们家的才女,才能对得上罗兄的诗句啊。”
女子嫣然笑道:“姐夫又拿我取笑。”
宋纪元道:“嫣儿过来,姐夫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好友,殷府的殷罗,殷公子。”
何嫣走到殷罗身边微微失了一礼。“见过罗公子。”
殷罗忙起身回礼。
何嫣道:“刚才正巧路过此地,听到殷公子正在吟诗,没有忍住就...小女唐突了。”
殷罗忙道:“早就听闻何府的何嫣姑娘,美貌无双,柳絮才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何嫣嘴角含笑道:“罗公子过誉了,罗公子、姐夫你们慢用,我先告退了。”何嫣说完,微微失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宋纪元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殷罗道:“来,罗兄喝酒。”
殷罗忙端起酒杯道:“纪元兄请。”
傍晚,阿仁扶着殷罗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正轩阁,缪可忙上前扶住殷罗道:“怎么喝这么多。”
殷罗抬头看向缪可,笑嘻嘻的说道:“嘻嘻...宝宝,你相公我回来了,那个...那个女孩可以...可以留下了。”
缪可满脸羞涩道:“你乱说什么呢,阿仁小月还都在呢。”
阿仁和小月都站在原地低着头偷偷笑着,他们从未见过少爷这般模样。小月对阿仁轻声说道:“原来平时威风凛凛的少爷,还会撒娇呢?”
阿仁忙笑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安顿好殷罗,缪可让小月唤来了阿香。
阿香缓慢走进房中有些紧张的看了看缪可问道:“少夫人,少爷回来了吗?”
缪可笑着说道:“你可以留下来了。”
阿香先是一怔,然后忙跪倒在地,她一边抽泣一边对缪可说道:“少夫人,谢谢您的救命之恩。阿香今生就是少夫人的人,阿香愿意为少夫人做任何事。”
缪可扶起阿香握着她的手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
阿香双眼含泪用力地点着头。两人都相视而笑。
此时古若溪和古天禄正跪在坟前,碑文上刻着“慈父古丰之墓”
古若溪道:“爹,女儿不孝,没能让您走的风光,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天禄,定会让他考取功名,为您和娘争光。”
古天禄一边哭一边说道:“爹爹,您放心,我一定认真读书,听姐姐的话。”
古若溪看着最后一张纸钱烧尽,便对着身边的弟弟说道:“天禄,我们回去吧。”
古天禄又给父亲磕了几个头,然后扶起姐姐道:“姐姐,父亲自从那晚回来后,就一病不起,要不是他们克扣父亲工钱,父亲也不会病死的。
两股热泪又一次悄悄地划过了古若溪的脸颊。“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我们没钱没势,又能拿他们怎样。”
古天禄目露凶光道:“不管怎样,也不能让爹爹白死。”
古若溪望着古天禄微微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上了心头。她眉头微蹙辞色俱厉道:“天禄,你不可胡来,知道吗?”
古天禄面露愠色,垂下头不看姐姐的眼睛,语气尽是敷衍道:“知道了。”
古若溪带着弟弟刚走到庭院外,便瞧见赵七正背着手在她家的院中不停的踱着步。见古若溪回来忙快步走上前道:“若溪妹妹,你这是去哪了?”
古天禄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赵七道:“我们去哪还需要告诉你不成。”
赵七被古天禄噎的愣在了原地。
古若溪道:“赵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七忙道:“袄!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赵七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往古若溪眼前递了递。“你父亲过世我怕你没钱安葬。所以...。”
古若溪微微失礼道:“父亲以已经入土为安了。不过还是要谢谢李大哥。”
古天禄语气生硬道:“听到没有,我们不需要你的银子,赶快拿着你的银子离开我们家。”
古天禄心下是恨他的,因为他早已认定这个身材微胖的男子并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如果不是他带着那个李大夫来给父亲瞧病,父亲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古若溪转头看向身后的弟弟轻声喝斥道:“天禄不可无礼。”
古天禄只好轻哼着将头转向了另一侧,不去看这个让他讨厌的人。
赵七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银子放回了怀中。“嗯...那我过几日在来看你,如果若溪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赵七说完便悻悻地迈步离开了。
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着,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雾。微凉柔软的晨风轻轻吹过,飘来一阵阵清新的泥土气息。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此时山中定会长出许多新鲜的蘑菇。
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妇人,背着一个竹篮,正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山中走去。她一边走着,一边拿着木棍,翻开地上的树叶和杂草。
她突然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深沟,沟中插着五根十字形的木架子,每个架子上都绑着一个黑色袋子。
妇人走到近前,围着深沟转了一圈,她觉得好奇,又猜想里面会不会是什么宝贝,便伸手拽掉了袋子。
妇人瞧见袋子里绑着的东西后,突然瞳孔放大,一声惊呼,整个人便瘫坐在了地上。
只见架子上绑着一个皮肤青灰色的死人。他垂着头,脑后有一处长长的伤口,周围被雨水冲洗的已没有半点血迹。
妇人已经吓的魂不附体,她一边大、叫着,一边拼命的向山下跑去。
衡山派中
昨日我们衡山脚下有五名百姓不知被何人所杀,杀人手段极其残忍。说话的是衡山派掌门丘茗楠。
衡山派坛主夜冷宿怒拍桌面道:“哼...除了嗜血教还会有谁如此残忍。他们也太胆大妄为了竟敢在我们衡山派的地盘上杀人。“
说到此处,夜冷宿拍了拍胸膛道:“掌门,不如派我前去,我定能取下那魔头的首级。
丘茗楠道:“不可鲁莽,那嗜血教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又岂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夜冷宿怒声道:“难道就让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残害无辜百姓吗?”
丘茗楠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嗜血教所谓还尚未可知!”
夜冷宿道:“掌门,能干出此等残忍之事的除了嗜血教还能有谁?”
丘茗楠沉思片刻后便对着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弟子道:“少卿。”
那名年轻弟子忙走到丘茗楠身前俯身作揖道:“师父。”
丘茗楠道:“少卿,为师派你前去调查此事,如果这件事真是嗜血教所为,那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少卿应声道:“是师父。”
丘茗楠道:“少卿,此次任务凶险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少卿忙作揖道:“是师父。”
殷府的后花园中有一处荷花池,池旁都是树木山石,池中有一处亭台楼阁,楼阁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大字“听雨楼”
缪可无聊时,就会来这里喝茶赏花,今天天气很好,缪可和阿香正在亭中闲聊着。
这时阿仁走了过来供手失礼道:“少夫人,少爷正在府外等您呢。”
缪可问道:“少爷找我有事吗?”
阿仁嘻嘻一笑:“少夫人您出去就知道了。”
缪可走出府门,看到殷罗正牵着马,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缪可眨了眨眼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吗?”
殷罗走到缪可身边,将她抱起,轻轻放到了马背上,随后自己也上了马,他靠在缪可耳边轻声说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马儿跑了大约一个时辰,此时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山下。
缪可看了看眼前的山问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殷罗一边拴马一边说道:“它叫钟山。”
殷罗将马拴好后,拉起缪可的手说道:“这山间的小路,我已命人用石头垒好,所以你走起来,并不会感到累。
缪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为自己如此费心,心中不免感动不已。
两人刚到山顶,缪可便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空中白云很低,感觉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绿草如茵的地面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花蕾初绽。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此处的景色美的真如仙境一般。
殷罗从背后抱住缪可问道:“喜欢吗?这些鲜花都是我为你种的。”
缪可看着眼前的景致忙点头道:“喜欢。”
缪可转过身,含情脉脉的看着殷罗:“自从遇到你,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就如同做梦一般。”
殷罗微微笑道:“那我就一直让你活在梦中,永远都不会让你醒来。”
缪可呆呆的看着殷罗,他的笑是那么的好看,那么令人心动。
殷罗摸了摸缪可的头:“你是我的娘子,是我的亲人,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缪可心中暗道:“亲人?除了娘亲和大伯,我现在又多了一个亲人。”
她看着殷罗傻傻的笑着,笑的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幸福。”
古天禄此时正站在财满楼的门外,他抬头望着这个让他失去了父亲的地方,心中的怒火便慢慢的燃烧了起来。他摸了摸别在身后的刀迈步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