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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拜师学艺

洪武二十三年。缪可离开了她生活了九年的地方。龙青一带着她翻山越岭,已经赶了半个多月的路。

此时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座峰峦雄伟的高山。龙青一低头看了看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的缪可。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用手指擦了擦缪可脸上的污垢:“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了,在坚持一下。”

缪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大伯一步一步向山顶爬去。

爬了半个时辰,缪可抬头看了看还没到顶的山路,只觉得此刻浑身无力,双腿发麻。她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大师父,我走不动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龙青一此时也已经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他虽然是一个身怀武功的成年男子,但毕竟身有残疾。他点了点头道:“也好,那就休息一下吧。”说完也坐在了缪可身边的石头上。

缪可俯下身,脱掉已经漏了脚趾的蒲草鞋。她把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看着脚趾上磨出的一个个水泡。

龙青一看了看缪可,突然蹲到了地上:“上来,大师父背你。”

缪可看着蹲在地上的大伯,忙摇着小脑袋道:“大师父,可儿不用您背,可儿可以自己走。”

龙青一声音一沉道:“听话,快上来。”

缪可最怕大伯生气,只好穿上鞋子,双臂抱着龙青一的脖颈,趴在了他的背上。

龙青一左手托着缪可,右手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山顶走去。

缪可看了看龙青一被汗水打湿的衣衫。这是大伯第一次背自己。缪可将脸贴在了龙青一的背上,感受着家人带给她的温暖。不知不觉便酣然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龙青一将缪可轻轻放到了地上,缪可揉了揉微微睁开的眼睛。突然,她的双眼散发出惊诧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只见眼前峰峦迭起,群山环绕,中间的湖水静谧清澈,竟没有一丝涟漪。碧绿的湖水如一块纯净无暇的美玉。镶嵌在群山之中。湖边开满了黄色的芸苔和五彩缤纷的野花。一缕缕淡雅的花香在空中飘荡着,这等美景怎能不令人神驰而陶然怡悦。

缪可抬起头,拉了拉龙青一的衣衫道:“大伯我们到了吗?

龙青一指了指右侧的木制拱桥道:“穿过这个木桥我们就到了。”

缪可低着头小声问道:“大师父,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学习武功,为什么您跟二师父不在教我了?”

龙青一蹲下身,摸着缪可的头说道:“大师父和二师父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一会你见到的这个人,就是你以后的师父。记住一定要听话,等你把他的武功都学会,那时我们可儿就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缪可认真的点了点头:“可儿不会让大师父失望的,可儿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龙青一把将缪可轻轻抱入怀中,摸着她的头道:“好孩子,大师父对不住你。”

缪可道:“大师父对可儿好,可儿知道。可儿不怪大师父。”

龙青一看了看缪可欣慰的笑道:“好了可儿,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湖边,龙青一迈步刚要上拱桥,突然,湖水不知为何开始汹涌的翻腾起来,龙青一大惊,忙收回脚。此时湖中的木桥竟开始下沉,片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龙青一见没了木桥,心中不免着急起来,他站在湖边高声喊道:“云清尧前辈,晚辈龙青一前来拜访,云前辈...晚辈龙青一前来拜访...

喊了几声后,湖面仍然没有丝毫变动。缪可看着大伯焦急的模样,也学着龙青一的样子喊道:“云清尧前辈,晚辈龙缪可前来拜访,云清尧前辈,晚辈龙缪可前来拜访...

可不管两人怎么喊叫,湖的对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缪可看了看龙青一道:“大师父,如果没有木桥我们是不是就过不去了。”

龙青一看了看四周陡峭的石壁道:“可儿你抱住大师父的脖子,大师父带你从石壁上过去。”

缪可忙摇头道:“大师父我怕,如果掉到湖里,我们会淹死的。”

龙青一道:“可儿放心,大师父会保护你的。”说着龙青一一把将缪可抱在了怀中。纵身一跃,便跳到了石壁上。

缪可双手环抱着龙青一的脖子,眼睛死死的盯着脚下的湖水。

龙青一借着双臂的力道,一步一步的向前爬去,他左手先爬,左手撑稳后,右手再跟着上去,如此反复,不一会的功夫,就爬了一半的距离。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缪可笑着说道:“可儿别怕,马上就到了。”

龙青一看见前面的石壁上有一个小洞,他忙把手搭在了洞边,想借着洞壁支撑着身体,继续向前爬。

可正在此时,洞中突然穿出一条小黑蛇,呲着牙,奔着龙青一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龙青一大惊,忙收回左手,右手猛的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可身体却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上。缪可的双手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挣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掉入了水中。龙青一瞪着眼睛拼命呼喊道:“可儿...

缪可掉入水中后吓坏了,忙手脚乱蹬,拼命的挣扎着。片刻功夫人便沉了下去。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之时,只感觉有人在不停的拍打她的双颊,耳边也传来了龙青一的喊叫声,可儿,你醒醒,你不要吓大伯,可儿醒醒...

缪可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只见大师父浑身湿漉漉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龙青一见缪可醒来,忙问道:“可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缪可慢慢坐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龙青一看了看缪可,叹了口气道:“吓坏了吧。”

缪可低着头,一边用手擦着眼睛,一边抽泣道:“大师父,我刚才好怕...怕在也见不到您跟娘亲了。”

龙青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没事了,起来吧。”

龙青一扶起缪可指了指前方道:“可儿你看,我们到了。”

缪可停住了哭声,转头看向前方。只见眼前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巨石。石头上刻着五个字“擅闯者必诛”

巨石后面的空地上,竖着许多成年男子手腕粗细的圆形柱子,柱子后面是一个山洞,山洞的顶端刻着三个大字“清心洞”两扇巨型铁门中间有两个双头蛇身的铁环。

龙青一站在石头旁边,冲着里面喊道:“前辈,晚辈龙青一前来拜访。”停顿了一会,龙青一又接着喊道:“云前辈,晚辈龙青一前来拜访。”可喊了几遍也没人应声。正当龙青一伸长脖子往里面看时,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找我干嘛。”

龙青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洞中老者云清尧。

云清尧一身白色粗布长袍,须眉交白。此时手中正拿着一个没把的锄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龙青一。

龙青一忙作揖道:“云前辈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晚辈竟一点都没察觉。”

云清尧看了看龙青一和缪可道:“说吧,找我老头子,什么事。”

龙青一忙道:“前辈可还记得,当年您曾答应过晚辈,等我弟龙麟生下子嗣,待她九岁之时,便可带她来冰蚕谷传她武功,今日我将这孩子带来了。”

云清尧点了点头道:“嗯,不错,我是答应过你,但我依稀记得,我当时说的可是男孩。”

云清尧用手中的锄头指了一下缪可问道:“这是男孩吗。”

龙青一低下了头。当年跟云清尧老前辈,确实有言在先,如果自己的弟妹产下的是男婴,即可拜师。可...可弟妹却偏偏产下一个女婴。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清尧道:“你们还是走吧。”

龙青一对缪可说道:“可儿你先去旁边的树下等着大伯,大伯有事要与前辈讲。”

缪可点了点头道:“嗯,可儿知道了。”说着便向旁边的大树走去。

龙青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云前辈,您知道我身上背负着怎样的血海深仇,如果您不收留这个孩子,那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云清尧看了看龙青一问道:“难道你要让一个女娃娃,去报你们都报不了的仇。”

龙青一叹了口气道:“云前辈,我也是没办法,我们家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我还身有残疾,家族的血海深仇如果报不了,我死后,怎么有脸去见我爹他老人家。前辈您就看在您与我爹是臼杵之交,您就收了这孩子吧。”

云清尧看了看正乖乖坐在树下的缪可。挥了挥手道:“孩子你过来。”

缪可站起身,缓步走了过来。她抬起小脑袋呆呆的看着云清尧。

云清尧道:“孩子你愿意随我习武吗?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会强迫你,你还可以跟大伯回到你娘亲身边。”

小缪可转过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大伯。

然后又抬起头看向云清尧道:“老人家,您一个人不寂寞吗?”

云清尧微微一怔,好奇的看着小缪可。小缪可又说道:“如果您寂寞,我可以陪您啊。可儿可以帮您做饭,打扫房间。前辈可儿还会抓兔子呦!”

云清尧微微笑道:“嗯...听起来不错,你还会什么?”

缪可拉着云清尧的衣袖说道:“我还会按摩,我经常给娘亲按摩哟!”

云清尧一边摸着胡须一边大笑道:“哈哈哈...好...好。”

他看了一眼龙青一道:“好吧,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孩子就留在这吧。”

龙青一大喜忙道:“多谢云前辈。”

云清尧看了看缪可道:“娃娃你去洞中等我,我有事要与你大伯说。”

缪可抬头看了看龙青一,龙青一点了点头道:“去吧。”

缪可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洞中。龙青一问道:“云前辈,不知您想跟晚辈说什么?”

云清尧道:“这孩子知道他爷爷跟父亲的事吗?”

龙青一道:“可儿还小,我并未跟她提及过。”

云清尧叹了口气:“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会有自己人生,有自己的活法。而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报仇,这对她来说确实不公啊!”

龙青一一脸愁容:“云前辈,我又何尝不知,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就怪这孩子投错了胎吧。”

云清尧沉思片刻道:“待她十七岁时,我会让她下山历练一年,让她像普通人一样,也尝尝这人世间的滋味。”

龙青一作揖道:“是前辈。”

龙青一说完便伸手取下身后的剑匣,将剑匣递给云清尧道:“云前辈,这个等可儿长大您就帮我交给她。”

云清尧问道:“这是何物。”

龙青一道:“这盒中正是我们家族的传家之宝白泽剑。”

老者打开盒子看了看白泽剑感叹道:“当年我曾在你爷爷那里见过此剑,此剑削铁无声,劚玉如泥,真不愧是一把好剑。”

云清尧将盒子从新盖上,递还给龙青一道:“这剑还是你亲手交给可儿吧。”

龙青一想了想道:“也好。”

云清尧看了看龙青一的腿道:“回去的路上要多多注意安全。说完云清尧便转身走向了洞中,一边走一边说道:“九年后,你在来这里接她。”

龙青一应声道:“是云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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