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被吓了一跳，眼睛里泪水打转。
委屈是必然的，毕竟年少，况且也确实没做错什么，只是好心建议而已。
……
现在，情况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少年一动不动，季眠的手也要稳上许多，用棉球将血污一点一点擦干净，露出原本干净的肤色。
没错，霍霆是冷白皮，天生晒不黑的体质，加上眉眼深邃漆黑，一个凝视就仿佛带着深重的力量。
季眠离他很近，微微躬身，她的身上，仿佛带着雨后那清淡的栀子香。
她很专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灼热的视线，清理完毕，又轻轻给他贴上创口贴，她指尖肌肤淡淡触过他的眼角，大夏天的，泛着冷意，可这大概是他的脸太烫了，对比出来的。
真是……太没出息。
觊觎了好些年，仍不愿意死心。
“好了。”季眠抚平了创口贴，终于放下心来，如释重负道。
说话间，少年掀起眼帘，一瞬间眼里有光，明亮极了。
季眠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只是出自于一种没来由的恐慌，霍霆对她是哪种好，她心里晓得的，所以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掌握好该有的距离和边界，叫他误会了什么。
然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鼓起勇气问他：“阿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又不是傻子，霍家其实就是有点钱，手是伸不到这么远的，而霍霆闯出这么大的祸端，甚至殴打许安瑞都能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怎么就这么巧，她一遇险，霍霆就出现，难道他是在监视着她么？
可这也太过荒谬了。
“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霍霆垂下眼帘，气息沉重，他站起身来，往前几步，继而大步流星走出店外。
没再管季眠，他自己心绪难平，怕多留片刻就会露出破绽。
他去了之前的酒吧，季眠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后。
那些黑衣人们没过多久就处理好了事情，几辆轿车绝尘而去，其中一辆路过霍霆的时候，将车窗摇了半截下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霍霆黑着一张脸，硬生生给人吓退了回去。
季眠没能看清那人的长相，可是她好端端走在距离车道较远的路上，当中一辆车却险险擦着她行驶过，就几公分的距离，堪堪擦过她的裙边。
那确实是生死一线的事情，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季眠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只能看到后排一个人影的朦胧轮廓，而里面的人似乎也正在凝望着她。
而霍霆此刻已经目眦欲裂，急切地朝她奔来。
“阿霆……”少女连声音都在颤抖，只竭力维持着镇定，甚至还在笑着解释道，“我没事的……”
她这点温柔的地方，其实并不可爱。
霍霆陡然间沉默了下去，甚至连步伐，也只停留在她的一尺之遥。
“那就好，姐姐。”过了良久，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我送你回去。”
至于那群人是个什么来历，只要他不愿意说，季眠是逼问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