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卡?”
一张布满皱纹显得皱巴巴的脸，令人不禁联想起割下来的老树皮，这张脸完全符合老年人的特征，但你说他只是一个老年人你又会感觉不太对，那高瘦的身形，挺直的腰背，眼睛虽然浑浊但却精神矍铄。
“大，大祭司?”索卡见到这位老人的时候竟有些紧张，下意思地问道，就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老人微微点头，算是承认，随即将目光停留在了他手里的书上。
顺着老人的目光，索卡这才注意到手上还拿着别人的东西，略显得尴尬地说:“大祭司，抱歉，我刚才到这发现您不在，我没忍住进来看了一下。”
老人罢了罢手，毫不在意。
“来我这里的人可不多。”老人没有在意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只是那个笑容真是比哭还难看就是了。
“这本书，看来你今天也看到那条龙了。”老人注意到书名，随即便知道了缘由。
“大祭司，这上面的字，我不认识……”
老人听完愣了一下，随即用干枯如同树干的手拍了拍脑袋，似乎是才反应过来。
“是我老糊涂了，我忘了没教过你们认字。”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但旋即，老人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下一刻，他就陡然瞪大了眼睛。
空气没有被搅动的痕迹，也不见这周围的事物有什么变化。
就这么突兀地，一头巨龙凭空出现在面前的空间里，足足八九米的身躯布满了银灰色的龙鳞，最为夸张的是，背部的龙翼巨大得像是要将整条龙笼罩住，正对着索卡的头颅虽然在对比之下略显小巧，却无法掩盖那可怖的狰狞。
龙突然向前踏出一步，原本站着就已经抖得跟筛糠一样的索卡被直接吓瘫在地上，龙张开双颚，密密麻麻的利齿暴露在空气中，索卡甚至觉得它嘴里喷的腥气打在了他脸上，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膛！
一双收拢在后背的翼悍然张开，说遮天蔽日差了点意思，但这个翼展也足够可怕了，仅仅一边的翼展都快比得上一条龙了。
然而下一秒，就在他要反应过来想要拔腿就跑的时候，龙瞬间消失，这里的一切都变回了原样，静谧的空气，鲸油维持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就连一丝丝尘埃都未曾被吹起。
整个人直接从瘫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躺倒，心跳的高速跳动连带着呼吸也急促，在他的额头跟背部，冷汗大滴大滴地往外冒。
是梦吧？真是个真实得可怕的梦。细小的声音从心底里蔓延滋长，只是还没扎根就已经被他连根拔起。
过了好一会，有人出声了，是个老人的声音。
“这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条龙吧。”用上疑问词，却没有听出来说话人疑问的语气。
他无力地点了点头，虽然龙当时在天空中看得不真切，但是那一双与身体比例完全不协调的巨翅令他印象深刻，他绝对没有认错。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法术，不要紧张。”老人挠了挠头，对于索卡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他做得，稍微过激了一点点。
随即他走到书柜，抽出其中一本，转过头来望着他，指着封面上的四个怪异的大字缓缓道:“术法初窥。”
索卡算不得聪明，亦算不得迟钝，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张大了嘴巴，却又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老人继续把话接下去了。
“你对这些书很感兴趣吗？”
回过神的索卡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刚才的一幕令他大开眼界。
老人又笑了，神情略微变化。
“那你以后每天上午都过来我这里，我教你认字。”
直到索卡离开，他也没弄明白，大祭司叫他干什么，就是为了学语言吗？
夜了，安特岛上差不多所有人都紧闭房门，围坐在家里烧炭取暖。
索卡一边敲门一边跺脚，给自己的双手哈了口气后迅速地搓着手，刚才顶着寒风跑回来，可真是不好受，什么肾上腺素不都得消耗得一干二净。
说起来也是怪，这里的温度比起地球北极的温度还要低，但海水却丝毫不见结冰，只有冬季海上才会结起冰面。
好在老西蒙并没有让他等待多久就打开了门，打开门的瞬间，寒风抢先一步涌入这间屋子，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
风还在怒吼着，想要将这点温暖泯灭，不过索卡虽然吃力，但也把门给堵上了，挂上锁，终于将其挡在了外面。
“呼。”索卡长出一口气，心里打算的是再也不晚上出门了，真的冷死了。
不过当他看到老西蒙的时候他那股兴奋劲又上来了，没大没小地揽住坐下的老西蒙，一脸得意的说:“我见到大祭司了，大祭司明天要教我认字。”
“知道了。”老西蒙白了他一眼，不过并不介意他的手搭上来。
“嘿，西蒙你还不知道吧，大祭司居然会法术！竟然真的有法术存在！”
“哦。”老西蒙的语气毫无起伏，继续敷衍的语气。
“他直接变出一条龙，就是今天早上我看到的那条，跟真的一样，太震撼了。”
老西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了一句。
“那你是不是被吓得瘫倒了？”
“你怎么知道……”他下意识地回答。
“嘿，不告诉你。”
索卡同样翻了个白眼，脱下厚重的毛皮衣物，大大咧咧地倒在床上，困意一瞬间涌上心头，眼皮直打架，这时老西蒙突然开口。
“索卡，其实不止是你，我，还有威洛可都被大祭司给吓到过，当然了是上一任，当时威洛还吓得尿裤子了。”说着说着老西蒙笑了起来，眼底透出怀念的神色。
老西蒙转过头，发现那个臭小子已经睡着了，只得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子。
望着索卡的脸，青春正好。
确实不应该跟他们这种老家伙们呆在一起，不管外面的天有多危险，不试着飞一下怎么知道是雄鹰还是雏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