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碧海,高大巍峨的白城静静矗立眼前,像一个老者,又像一位母亲,更像一位王者风范具显的白狮子,温柔而庄严,宁静而美好,伟岸而高傲的城。一座永远都不会老的城。
“镜化世界的新任大祭司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那座城中传来轰鸣声。
“帝江,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来的目的,要什么你直说吧!”苍海站在天吴的头上,灰白色祭司裙在柔和的风中摇曳,他满是冷傲与平静。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啊?我可真是好奇。”白城中有瑟瑟风声。
“……”苍海没有回复他。
“我要什么你都给?镜化世界可是从不问世事的。您这是要打乱平衡了?”帝江的暗哑空洞声音再次卷风袭来。
白城顶开始汇聚大朵大朵的黑云,挟着的天雷滚滚比刀还锋利。苍海依旧安静地注视着前方说:“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把殷长衿的那片魂卖给我,条件你开。”一道闪电劈焦了白城不远处的骨海花。
“你……你这哪里是买,明明……是威胁!”白城中暗哑的声音低了低。“你怎么就知道他的那片魂在我这,你要知道你既已入世就应该遵守规则,如此乱来,年轻人你恐怕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啊!”
“下场好不好不必您费心,还请行个方便。”苍海说。
“那小子有多重要让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帝江问。
“何为天下大不韪?一我正大光明来,二我是要公平交换,三我没偷没盗没斩没杀,哪里的大不韪?”苍海说。
“……你明知他是三途养的恶灵,你明知那血梨花是最恶毒的诅咒,他若寻他大道,便是天下陪葬……”白城帝江劝阻苍海放弃,因为那片魂亦是不详之兆。
“没错,可是他亦是唯一可以陪我救赎这一切的人,他是要坐在那高贵佛座上的佛,既然我为天自有地不可,那这一切就都是命运安排。这一魂必须找回,若我以天神之名来要回都不可,那我只能客气至此了!”苍海话音刚落,一道火云便应声夹着狂雷劈了过去。苍海背在身后的手不住的抖动,有焦黑色液体滴在天吴头上,天吴的后面的一只头定睛一看,才知道苍海是强行催动天赋之外的法力来与帝江动手了。
“好个固执孩童,怎么不听劝告,天命之神你恐怕还驾驭不起。竟要为了那孩子对我动手,你可算过结局?”帝江声有怒意,白城抖动不止似是异常兴奋。
“有些人一眼万年,便注定我信他。虽法力尚浅无从知晓全貌,但我无悔。”苍海抽动全身运法,裙袍随气力飞舞,苍白的发丝不断有金色光晕挥舞,金发愈多,天空中的云朵愈大。
“好个无悔,我便成全了你,交换条件便是拿你三根神骨护我白城。”帝江如此说,白城之上飘过来一片净土……
“……”苍海不置可否,可发丝在空中翻飞,平静的等待着那片净土落在白净的玉手中。
一片净土之上盛放着一朵梨花种子,可爱的像个小婴儿一样幼嫩的躺在净土里。
“殷长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的一眼万年也不知准是不准……”苍海看着种子心道。
一颗种子迅速开花,幻影重合最后化成一片梨花瓣,轻柔的被一人收进心脉中。
苍海将自己的前襟扯开,把手伸进去插进自己的肋骨中,一掰一撕,躲过皮肉拔了出来,干干净净的三根骨头。“三根。”苍海嘴角抽搐片刻抛掷于天空之上,白城顶的黑云顿时散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吧!天吴。回去。”苍海虚弱的趴在天吴的背上,天吴这时才被解了咒,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么多脑袋都看出了苍海异常虚弱的身体状况。
“大祭司你怎么这么了?”天吴有些担心。
“无事,回去吧!”苍海露出让它放心的“已解决”的神色,可是整张脸像是乌云一样灰白。不得不加快了步伐。
身后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不禁感叹的帝江自言自语说:“祝你好运些,真的觅到陪你一起走下去的天选之人。天下皆知他厄命,你却冒如此罪名踏那肮脏不堪的世界,只因心中一眼,哈哈哈哈,好样的!”
殷长衿偷偷摸摸地到了苍海的宿命星宫,这宫殿般如星辰灿烂的地方有一大片浴池,为居整个空间的三分之一,而其他的地方奇奇怪怪他看不懂。
殷长衿抱着乘黄心道:“苍海这人看着挺正常的原来内居这么诡异,这要哪里找降火的药啊?”
不停的翻找,一无所获,让他怀疑十梦在骗人。不过十梦的嘴的确不可信。就在殷长衿正要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浴池”底的东西惊住了!正在这时乘黄一挣动,连它带殷长衿一同掉进水里。
乘黄呛了水,不停的在水中咳着气泡,不一会咳出一团火,被水包住变成黑烟气泡浮了上去,眼见乘黄好了,就见它里面游了上去,丝毫没有要管他的意思,他心里大骂:“白眼乘黄。”
他并不想这样上去,他看到了让他很奇怪的东西,在水底,他要下去看看。
水很深,他游了有一会才到。
是个女人?苍海竟然藏个女人在水底,至于他如何看出那是个女人,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是裸体。
那女人一头金发,和普通凡人或者修成型的妖精没什么不同,妆容精致像长出来的一样,闭着眼睛睫毛修长……
还未待细看,就感觉有人入水,殷长衿一回头眼底所及之人正是苍海,苍海身着一件白色薄衣,与头发呼应,整个人都像纸片一样白,只有腹部殷出的血红与手掌的焦黑液体破坏了“纸”的白净,水墨画既视感。画中人正是苍海。
殷长衿痴愣片刻,反应过来多也不是,过去看他也不是,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苍海睁开了眼睛。那眼中充满错愕。殷长衿知道不妙疯狂上游,却还是被苍海抓到,被提着领子拎到岸边。
“噗啊!”殷长衿被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苍海也坐在地上有些虚弱的他一脸扭曲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声冷冰冰的沙哑声音从苍海的嘴里挤出。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殷长衿说出话就想抽自己心道:“丫的,傻吧!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你看见了?”苍海骨节有些发白,眉头皱着。
“我不是有意进来的,我不会说出去的。”殷长衿委屈娇小的说。在看到苍海敞开的衣服处看到一片血迹斑斑,才想起水中的“水墨画”急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扑过去就要掀开苍海衣服看看怎么了。
“……”苍海看着他。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怎么不包扎一下就往水里跳……”殷长衿提到水里同时两人又尴尬了。
“……”殷长衿。
“……”苍海。
“水里……”殷长衿还按在苍海伤口上为他止血,却听到苍海有些不自在的说:“水里……你看到了?”
“我先扶你包扎一下吧!沾了水会发炎的。”殷长衿去扶苍海,苍海却纹丝不动。
两人互看了一眼,瞪着对方看谁先认输。
最终还是殷长衿先认输了,他说:“嗯,看到了。先去包扎,快给我起来。”
苍海推开他跳进水里,一片水花,在如星辰般灿烂的宫殿里闪着光,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六滴……无数绽放、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