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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初试锋芒

就像即将溺亡的人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神龙国的老国王面对小公主一行就是这个表情,老国王与廷臣早就听说过小公主她们的英雄事迹,在目前束手无策、举国混乱的时候,在经历了形形色色的江湖术士与所谓的英雄好汉的折腾,而依旧毫无改观,没有任何改善的迹象的时候,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继而心灰意懒的时刻,小公主她们穿越千里海疆来到了自己面前,怎不令人感动进而振奋。“你们一定是上苍安排来拯救我的国家的,最亲爱的孩子们,最尊贵的老诗人,请接受一个心碎的老父亲的敬意,真诚地欢迎你们的到来。”老国王一听到小公主一行觐见,再看到她们气宇轩昂地步入大厅,连忙离开御座走下陛阶亲自迎迓传说中的英雄们了。看到两位娇滴滴的小美人,两位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及一位须发飘飘的老头子,还有那一只如狼似虎的大狗,他们怎么也联系不上那叱诧风云、如雷贯耳的英雄豪杰的形象,在他们的印象当中风驰电掣、纵横天下的好汉一定是身高马大的彪形大汉,而不是眼前的少男少女以及这个糟老头,但他们明亮自信的眼神以及气定神闲的气势,又不能不让人信服,好吧,除了相信她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王公大臣与老国王团团围住小公主一行,不敢置信地请她们入座,详细地介绍了神龙国的遭遇,祈盼出现奇迹,可以从她们的嘴里听到肯定的、明确的回复。小公主代表大家说出了心里话,她说大家也没有见识过这种奇怪的东西,希望可以帮助到你们,但是只是尽力而为,不敢打包票。他们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安的光芒,但还是决定先带领小公主她们看看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王孙。

用风中之烛形容这个可怜的孩子是贴切的,仿佛随时一阵轻风就拂去了依赋于他生命的最后一丝活力,他遍体冰凉浑身青紫,无神的眼眸半睁半闭,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张,如果不是胸口还有一丝丝的热气,那么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不幸已然夭折的孩子了。小公主她们并不急于折腾可怜的孩子,她们屏息静气地观察着他的口鼻,想看看有没有条绺黑雾进出的状况,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了,并没有发觉黑雾还在他体内的迹象;看来邪魅的黑雾只是摧残了孩子的腑脏,柔嫩的孩子不用再留黑雾作怪,也足以折磨摧折了娇嫩的花朵,看来这团黑雾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毒气,就在造成可怜的小王孙的病灶。

小公主掏出收藏的鱼人眼泪,她温柔地往小孩的嘴里灌下去几口,又在自己及柔儿的手掌心里到了一些,她叫阿龙收好鱼人的泪水,自己和柔儿轻轻地用手里的泪水搽拭孩子的身体,不一会儿,孩子的喉头发出咕嘟、咕嘟的怪声,一股黑黏腥臭的液体从孩子的嘴巴里缓缓流出,小宝眼疾手快立刻清理掉孩子呕出的秽物,渐渐地,孩子恢复了一线生机,他的躯体不再冷如寒冰,硬似木头了,他眼角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老诗人轻柔地帮他擦拭去了。孩子的身子可以微微动弹了,她们立即吩咐服侍的丫头给小孩换掉浸染了液体的衣物,并要她们赶紧给孩子熬一碗清淡但营养丰富的肉粥,等粥熟吹凉后给孩子喂下去,然后让孩子好好静养,应该几天后就恢复健康了。欢天喜地的下人照吩咐去办事了,而且通知了躺在病榻上的王储和王妃,本来心如死灰的两人顿时像吸到起死回生的仙气一般,奇迹地活转过来,本来他们就是为了心肝宝贝的恶疾而病倒的,现在听闻神医治好了爱子,也就振奋起了精神,从而扭转了江河日下的状况,逐步恢复健康的体质了。救一子而活三人,小公主她们倍感喜悦,心底说不出的激动,皆感到助人的无上愉悦。老国王和僚属闻知小公主她们手到病除,而王储一家皆可能痊愈,确实觉得她们名副其实,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王孙一家就安心静养,等待时日恢复健康;这边小公主一行前往豢龙池查看情况:老豢龙氏忧心忡忡地介绍了大金龙和三条母龙的状况,它们都反应迟钝,靠人强行填食为生,与在天水湖的两条龙一样,大金龙身体素来强健壮硕,因而还不至于出现什么危及性命的状况,只是母龙都身怀六甲,这样长此以往恐怕危及腹中胎儿,造成不可承受的损失;其中最危险、最容易毙命的就是那条不知去向的雌龙,没有人喂食的它不知道还能挺多久。小公主一行在龙潭观察大龙的举动,正如豢龙氏描摹的那样:大龙极少主动挪移,全靠饲养员擦拭龙鳞,强行喂食;三条雌龙皆萎靡不振,病恹恹的。悄无人声的时候,在大龙的口鼻里就钻出一绺绺条状的黑雾,这些黑雾形似黑蛇,都活力十足,感觉是富有生命力的活物,稍有人声就全部钻回大龙的腹内,相当的诡异狡黠。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任何让这些鬼头鬼脑的怪雾离开大龙的身体,大伙儿一时也是一筹莫展,没了主意。没有了可以吸走外物的火焰鸟蛋,大家都想不出还能使何种道具吸走抑或赶跑这些害人的东西。

在豢龙氏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了天水湖,山光湖色引人入胜,大家却无心欣赏,湖中的两条怀孕的雌龙才是她们的牵挂,它们的外伤在豢龙氏的精心护理下早已痊愈了,但它们痴痴呆呆的模样让人不忍卒睹,这般富有灵性的神物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使人不禁唏嘘啊。那些邪恶的黑雾似乎没日没夜地吸取它们的活力与思想,自己愈来愈活灵活现,而被寄生的宿主却日益枯萎,仿若被采摘下来的花朵。豢龙氏忧心如焚,却一筹莫展;饲养、清理、训练、疗伤等是他们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看家本领,而这种闻所未闻的黑雾却让他们伤透了脑筋,操碎了心。老人家拉着老诗人的双手,眼泪涔涔往下掉,在他的心目中德高望重、须发飘飘的老诗人就是救苦救难的神人,是这伙了不起的人儿的首领,“救救神龙,救救神龙,……”老人家泪眼婆娑地重复着这句话,希望在老诗人的脸上看出一丝希望的痕迹。老诗人颔首应承着老人家,他希望与大家坐下来商量对策,找到对付黑雾的办法。

“有没有发现那些钻入神龙的黑雾有离开龙体的时候呢?”小公主细心的询问豢龙氏,希望可以从与神龙朝夕相处的他那里寻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噢,……我想一想,……好像有,”老豢龙氏极力回想曾经似乎看见过的一幕,他稍微迟疑停顿一下就讲开了:“有一天临近午夜,本已无心睡眠的我正靠在床上歇息,突然龙潭有大龙翻身的声音,因为自从黑雾来临以后大龙变得浑浑噩噩,所以龙潭无论白天黑夜都基本上悄无声息,现在居然传出我熟悉的大龙翻身的声音,我就赶紧跑向龙潭,在防风灯微弱的光辉下我看见大金龙在盘龙柱那里缠绕石柱,张牙舞爪,似乎恢复了原有的活力,这让我实在喜出望外啊;可是我的高兴劲还没过一顿饭的功夫就逝去了,因为几绺黑雾又钻进金龙的口鼻,它又变得如石雕木刻一般的了。现在经你一问我怀疑那些黑雾曾经擅自离开大龙的躯体,不过到底黑雾为了什么离开龙体又为什么再次侵占龙体却让人费解啊。”“我们希望把龙潭仔仔细细都查找一遍,找到令黑雾擅离龙体的秘密,那么针对黑雾的特点就一定可以驱离抑或囚禁黑雾,克敌制胜了。”小宝眼闪着亮光,充满信心地说。

说干就干,大家围着龙潭巡查检视,听老豢龙氏介绍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平平常常的水潭的东西,无非是几处岩石,几丛水草,几株柳树,几脉水源而已,唯有一个黑漆漆的湖畔洞窟引起大家的注意,老诗人特别有感触,他说这处洞穴同他那年藏身的地方十分相似,皆冷气逼人,让人不敢深入其间。老豢龙氏介绍这是藏龙洞,平日里神龙喜欢在里面钻来蹿去,越往里越寒冷,不过洞窟并不太深,只是由于洞底接近潭底又终年不见阳光才阴冷无比吧。洞窟的入口像一座狰狞的大厅,湖水在洞口外轻柔地舔拭,大家提着灯笼跟随老人家往里头走去,曲曲折折的暗道越往里就越向下延伸,也就越来越寒冷,终于走到尽头,只见一处如卧室般大小的石室,石头油亮光滑,有些地方渗着湖水,留下一道道水渍,而在这里无人不感到寒气砭骨,令人不能久留。难道就是这样的地方让寄居于神龙的黑雾溜出龙体吗,众人实在难于断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黑雾应该留恋这里的气温而已;为了证实这个猜测,大伙想到了一个办法。这天夜里,豢龙氏在大金龙旁边的湖水里抛下一块巨大的冰块,这是从御厨的冷藏室里挖过来的,然后大伙隐身附近,静观其变。寂静的黑夜唯有鸣虫在断断续续地嘶鸣,整个龙潭烟汽迷离,水草摇曳,幽幽的岸灯投射出朦胧的光影,一如往常的情景。

突然间,大金龙口鼻翕张,几绺鬼鬼祟祟的黑雾窜出来了,它们直奔大冰块而去,绕着冰块迅速地缠箍,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在吮吸冰块,它们越旋越快,冰块快速地变小,直至消释不见,然后它们一溜烟又钻回开始扭动身躯的金龙体内,一切又恢复宁静,再无其他异常了。大家默默地回到豢龙氏的居处,开始讨论对策。黑雾性喜冰寒已经得到证实,但它们那种吸收冷气快速消融冰块的动作却令人不寒而栗,使大家根本没有时间反应,没有办法阻隔黑雾再次入侵大龙的身体,如果又什么方法困住黑雾,令它们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侵占其他生物的身体,就可以救助大龙,挽救千年的豢龙事业,以至于拯救神龙古国了。

大伙想尽许多办法,皆因不切实际或者难于操作而流于幻想。因为这些黑雾十分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它们就龟缩宿体,令你不敢轻举妄动;而冰块消逝的速度太快,不等其他三条龙体的黑雾跑出分一杯羹就消释无踪了,如果不能一举消除龙潭内所有黑雾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成功可言,所以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可以有效的解决这些问题。首先,应该有一个足以吸引所有黑雾的不易消解的冷冻体,它必须够冷且受的住第一波的吮吸,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引出所有的黑雾;其次,等所有的黑雾离开龙体迷恋于这个物体的时候,用一种什么方法把它们统统困住抑或消灭(如果可以消灭的话);最后,依此方法解救天水湖的逸龙和尚不知去向的雌龙。

“我们国家的西南方有一处冰川,那里有许多冰窟,听人讲有的冰窟里有千年的冰魄,那种冰魄极不易消融,就是在烈日里曝晒也不会很快的溶解,简直就是和水晶一样了,正是用来做勾引黑雾的诱饵;我们只消在冰魄中安装机关,就可以关住那些黑雾了;不过现在神龙分别在三处,应该找到三块冰魄来完成这个任务。不知你们觉得怎么样?”老豢龙氏听了大伙的议论想起了自己国家的传闻,就征求大家的意见了;“太好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东西,请你详细地给我们画出地图,好指导我们即刻前往获取。”阿龙蹦起来嚷道,大家也一样觉得这种冰魄十分符合做为黑雾的陷阱。老诗人以前曾跟随他人前往冰川游玩,因此他很快就绘制出来一张详细的地图,其中有一座被国人称为“死亡岭”的山峦是直达冰川的捷径,径直从那里穿行可省一大半的时间,但是老人家却说不能从那里经过。

他说:“我们的人从来不敢往那个地方走,宁可绕远路,因为那山上遍布毒蛇,更为可怕的是这些蛇虺有些可以飞腾,它们从树上、从竹叶中,从藤蔓里,从草窠下,从一切地方向你发动袭击,喷射毒液,而且快如闪电,几乎无人可以活着出山,从来没有这么脾气暴躁、攻击性这么强烈的蛇;哪怕你武功盖世、身手敏捷也是防不胜防,时刻处于致命的危险当中啊。更何况你们的马匹和大狗怎么办呀,就算你们全都关在一辆大车里,也要有人赶车,而且在车中的人马也要通风、也要吃喝拉撒兼歇息吧。不用打直穿死亡岭的主意啦,听我老人家的没错,虽然我更希望你们早去早回啊。”老人家看着大家紧盯着绘制着死亡岭的地图琢磨,连忙善意地提醒他们面临的风险。最后还是小公主拍版定音,她说:“这次我们为了冰魄必须心无旁骛,速战速决,如果陷进死亡岭的漩涡里,就造成欲速则不达了。我们即刻出发,绕道死亡岭,快马加鞭拿到冰魄。”大家同意了小公主的主张,不过对于死亡岭的蛇虺,他们一致表示等神龙的事情有进展就着手解决。

好消息传过来了,小王孙已经基本恢复健康,他的父母在他日益康健的鼓舞之下,也一日强于一日,逐步反转过来了;小公主一行非常兴奋,大家觉得助人确实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还有什么比得上他人在自己的帮助下唾弃悲催的枷锁,重新走上人生的光明大道更让人喜悦的事了呢。不管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也不管帝王将相还是庸夫俗子,同样为人都不免有各式的忧愁烦恼,都不免于在人生的生命长河中遭遇暗礁、漩涡、打头风、逆流、险滩及激流,在他们需要帮助需要扶持的情况下,及时的伸出自己的手,不管自己的力气的大小强弱,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这就是做为一个人的最大的幸福与快乐。小公主一行的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路途的用品也捆缚在马鞍上了,一声唿哨,人马出动朝冰川方向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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