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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死亡岭的传说

小公主一行禀告老国王想要剪除“死亡岭”的蛇患,请国王下令国人献计献策,大家群策群力共同解决“死亡岭”蛇虺满山遍野的状况。老国王于是颁下诏令曰:吾国东南冰川之屏障,人称为“死亡岭”之山脉,数百年间为蛇虺所侵占,山道为之湮灭,地阻隔成南北;物产为之绝收,山民不得取用;周遭人民为之流离失所,家园田林化为虚无。现今收伏魔雾的英雄不辞劬劳,不惮毒物,愿为吾国灭绝蛇患,扫除虺祸,还绵绵青山于国民,复和谐环境于吾国。兹令国民有助于英雄除灭蛇患者,请到宫中共商国是,凡有所进益者,皆有重赏。钦此,年、月、日。

国人看了国王颁发的诏令,议论纷纷,共同推举三位熟悉蛇岭前因后果的国人进宫协助小公主一行,分别是:世代捕蛇为业的祁门郎,原籍“死亡岭”后移居都城的金家叟,以及锻造铠甲护具的红苕女。祁门郎说:“蛇岭数百年来为各种蛇虺占据,为什么各处的蛇类均汇集在那里,不得而知;我们祁门虽然世代捕蛇,但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独虎斗不过群狼,无论何人擅自踏上蛇岭者,皆是九死一生;但山中的群蛇不敢下山为祸,却是我们祁门的功劳,从我们先祖开始年年在山岭的脚下铺撒雄黄,只有南边对着冰川的一头没有抛洒,因为蛇性畏寒不会从那头下山。我今天给英雄们带来最好的雄黄以及最好的蛇药,雄黄用来涂抹身上使众蛇不敢靠近,蛇药可以救治许多咬伤,但山中蛇类繁多,奇毒剧毒的蛇数不清,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被咬到才好。”说完他掏出一条极力挣扎的眼镜蛇,右手捏住蛇的七寸,把蛇嘴对着自己的舌头,毒蛇毫不犹豫地猛啄了他伸出一大截的舌头,他不慌不忙地把眼镜蛇藏好,就拿出一小块蛇药,这时他的舌头已经肿胀开来,急速膨胀的舌头呈黑紫色,完全堵塞了他的嘴巴,使他根本不能说话,他就用那块蛇药涂抹在可怕的大舌头上面,不一会儿,舌头就消肿复原为原来的粉色,只见在舌根处留下两个细小的咬痕。

接着他带领大家来到大殿门前的一个种养睡莲的小池塘边,小池塘长宽各一丈左右,高度可达三丈,平日养些水草鱼莲,碰到宫里失火时就是一个蓄水池,方便灭除刚刚燃起的火苗;他叫人清干水池,就从身上掏出两条毒蛇扔进池塘底,(不知道他把毒蛇藏在身上的哪个地方,可能捕蛇人身上设有秘密机关吧。)毒蛇自然不甘受困于池塘底部,它们四处攀爬,寻求逃离的途径,然后他跳进去在蛇的周围洒下雄黄,这下还游走攀蠕的毒蛇彻底蔫垮了,它们迅速围成圆圈,把脑袋窝藏在圈起的身体当中,一动不动。大家为他的蛇药及雄黄喝彩不迭,他慷慨地献出了雄黄蛇药。

红苕女接着讲道:“英雄们上山驱蛇不能没有良好的护具准备,我们家族想给所有上山的人锻造一身合体灵活的护具,既不影响穿戴之人的活动,又可以抵御毒蛇的啃啮,特别是脸部还有专门的水晶面罩,在不影响呼吸及视线的情况下,可以有效防止毒蛇喷射的毒液,我们已经连夜赶制出来一套样品,现在拿出给各位英雄验看。可以根据各位的要求进行改造,当然对于每个人的身材都需要重新测量制作。”说着就拿出护具样品给大家瞧看,阿龙权当模特穿戴起来,哟呵,我的乖乖,简直是为阿龙量身定做的护具嘛,不仅修短合适而且显得阿龙更加英武神气,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受到护具的牵制,灵活自如没有什么累赘不便感。红苕女抑不住得意地说:“护具以软钢为底金藤为面打造,不仅轻便而且坚固,面罩所用水晶采用冰川雪原的纯洁无暇的水晶打磨而成,正面没有通气口就是为了防御蛇毒的喷射,只在脑门太阳穴方位,正好是水晶与钢甲结合处,用金藤联缀稍稍交错留出通气孔,很好地解决了穿戴者的呼吸通气问题,至于手指、脚趾、肘部关节等处都经过精心处理,不仅毫不影响活动举止,而且不惧蛇虺的咬噬。”说完她拔出钢刀对着阿龙就是一阵劈砍刺扎,“噼里啪啦”火星四溅,阿龙嬉笑自若,毫发无损。她又把钢刀给阿龙耍弄,阿龙即兴在大殿舞起刀法,腾跳挪转毫无牵绊,刀光刃影寒意袭人,就如平素一般不觉有什么障碍,大家纷纷为红苕女的护具叫好,她却叫人拿来一杯清水,把水含在口里对着阿龙的水晶面罩就是一阵噀喷,模仿对人喷毒的做法,水珠即刻流逝没有一滴渗透到阿龙的体内,大家又是一阵欢呼,对于她的护具充满了信心。

须发皓白的金家叟看见两家都表演完毕,对着众人开口说话:“老朽即没有蛇药相助于英雄们驱蛇,也没有神奇的护具保护英雄们的身体,我只有一个祖辈传下来的关于蛇岭的传说,不知道对于英雄们的事业有没有帮助,大家就权当听一个故事吧。话说二百年前,在蛇岭上住着一位精通各种符咒的老头,噢,那时蛇岭不叫蛇岭,也不叫死亡岭,而是称作神龙岭,是一处瓜果飘香,物产丰饶的所在;老头子的儿子早夭,止有一个十三岁的孙儿伴随左右,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前面已经说过老头子通晓各种古怪神秘的符咒,他最为精通的是招蛇术和驱蛇术,只要他念起招蛇术,那么在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各种蛇虺无论大小长短定然翻山越岭日夜兼程,赶到他的身边,此时老头子可以随心所欲念动符咒,让各种蛇虺搭建成各式的蛇塔、蛇屋或者蛇墙,真是奇绝无比,蔚为壮观;当他念起驱蛇术,那么众多的蛇虺就一哄而散,急急忙忙赶回到原先的洞穴里去,真正做到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的孙儿曾经见识过爷爷的神奇的咒术,对于他的招蛇驱蛇术更是渴慕不已,由于他年纪太小而招驱蛇术有很大的危险性,所以老头子还不曾教给孙儿,但他曾经把自己得意的招驱蛇术绘成图本,藏在隐蔽的密室,以便将来传给孙子。有一天,老头子给城里头的一家大户请去驱禳邪祟,临行前他嘱咐孙儿好生看家,不要往外乱跑,小心山里的豺狼虎豹,肚子饿了就吃锅里的水煮玉米棒,自己在太阳落山前就可以回家。孙子一一答应,老头子自去了。小孩子独自无聊就在屋里翻箱倒柜,偶尔发现了爷爷的密室,得到了那两本招驱蛇的图书,他先翻看起来那本招蛇术的图书,无论图籍的内容与文字的意思,自己都粗粗明晓,内心中十分欢喜,决定到山谷中的一块空旷地处练习招蛇术,他走的匆忙又毕竟是小孩子不识其中的风险,竟然忘记带上那本驱蛇术的图书,只是一心想着呼招那些蛇虺来一显身手。

他来到了山中的空旷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依照图书的教导就念动了神咒,片刻间就有了动静,本处山脉之中的众蛇逐渐赶来,起初是三、五条在他坐的石头边昂首吐舌,紧接着,四周草木窸窣有声,各类蛇虺穿草窠攀枝叶急忙赶来,都猬集在他身边,形成一个蛇的圆圈,把小孩子供在中央;那小孩洋洋得意,愈发高声吟诵咒语,这下数百里之内的蛇虺都领命赶来,只见山上的每处地方都有各色的长虫匆匆朝念咒者的所在赶来,绵绵不绝,一些远处赶来的大蛇由于咒语呼喊急迫,疾忙赶赴而来,不惧一路的坎坷艰险,都磨破了身躯,浑身鲜血淋漓,只顾来到施咒者的所在听任差遣,一副奋不顾身的模样;小孩子兀自没有意识到灭顶之灾就在眼前,更加卖力念颂真言,差遣已到的大小蛇搭建蛇塔。

群蛇随着小孩念动的咒语相互纠结缠绕,围着他坐的那块大石头搭建起蛇塔来,大蟒蛇彼此衔住它蛇的尾巴,一条接连一条地铺排在地上当塔基,这些大蟒蛇都有庭柱那么大,却心甘情愿受小孩子的指挥;其他稍小一点的巨蛇又堆叠在大蟒蛇上面,这样层层磊叠蜂拥效命,络绎不绝的远客急急忙卷入这场蛇类浩大的工程当中,结果,蛇塔越磊越高,越搭越阔,小孩子念咒不绝,蛇虫之塔摇摇欲坠,终于这里坍塌,那边崩溃,但很快又再次搭建起来;蛇塔的最高等级就是九层塔,小孩子也是按照最高等级念咒的,由于远方的蛇虺还没来得及赶来,所以蛇塔只能搭到七层,再也没有能力再上一层,就是这样第七层的老蛇也是常常跌落下来,早有赶来的新蛇补住缺口,它们一到就不顾匆忙攀援跋涉的疲惫和伤口,沿着蛇塔外围的蛇墙上蜿蜒攀爬,直至最高的第七层,正好堵住坠落下来的蛇形成的缺口,使这座巍峨的七层蛇塔结构完整,气势骇人。

小孩子看到怎么也不能够搭成九层宝塔,就觉得意兴阑珊,加上大清早念咒到现在中午,身子骨疲乏肚子开始饿了,心里就惦记着家中的玉米棒,不知不觉就闭口歇声了,猛然间失去咒语支撑的蛇虺顿时骚乱起来,一些脾气火爆的家伙开始互相咬啮打架,蛇塔一层接一层解体崩塌,更有不怀好意的毒虫径奔小孩子而来,明显渴慕人肉的滋味,小孩子这才慌乱起来,一摸衣襟才知道驱蛇书没有带来,现在自己身陷蛇群之中,更有甚者有几条大蛇已经攀到自己坐石的边缘,正在探头探脑,乱吐舌头,想把自己当做午餐哩。小孩子没有办法,因为群蛇环伺虎视眈眈,只得再次念起咒语,群蛇果然依咒而舞,又重新搭起倾颓的蛇塔,这次没有第一次顺利,因为念咒的人心慌神疲,在思量着如何脱身,没有一心一意地清吐神咒,自然法力锐减,群蛇经过一番折腾又要再次组塔,也是有心无力,敷衍应付。小孩子想到尽量拖延时间,等待爷爷回来就可以把自己从重重叠叠的蛇的垓心解放出来,只要群蛇没有生吞活吃了自己,就这样支撑下去吧。

坍塌的同时又在搭建,一些没有怎么遭罪的新蛇严格按照咒语的指挥竭力维持着蛇塔的形态,反观那些遍体鳞伤经历过跋涉、搭塔、坠落又打架斗殴的老蛇则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突然,天空下起了飞蛇雨,这种罕见的飞蛇不知如何从空中飞落,又是从何地以什么办法升上空气里的,现在它们成了搭建蛇塔的生力军,竟然将蛇塔搭上了第八层,它们以迅疾的速度和敏锐的平衡能力竭力维持着叹为观止的八层蛇塔,这座活生生、群蛇蠕动蛇舌纷吐的肉塔,任是何人见到都会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小孩子的头顶只剩下一块一间屋大小的天空,其余空间都笼罩在蛇塔的包庇当中,如果远方的群蛇能够赶来组成第九层宝塔,那么小孩子将完全被蛇塔覆盖在下面,如果没有驱蛇术让这些搭塔的群蛇还回故里,那么在蛇塔之下的念咒人将必死无疑。勉强维持着八层高塔的群蛇摇摇晃晃,塌方时现,还有野心的家伙企图再上一层楼,构筑终极蛇塔完成招蛇术里最高的杰作——建成九层高塔,把施咒者完全覆盖在里面。但这个企图显然不切实际,因为许多老蛇还在奔赴的路途当中,没有足够的数量是不能完成这个伟大的杰作的。作死的小孩子居然心存侥幸,也想看看九层蛇塔能不能在自己手里完成,因为图书上画的图像正是一座巍峨耸峙的九层蛇塔,透过塔缝依稀可以看见端坐在蛇塔中间石头上的施咒者,他有一副睥睨众生、藐视万物的气概,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这让处在险象环生,游离在死亡边缘的小孩子心生仰慕,毅然决然要实现图书里的景象。

此时,小孩子将生死置之度外,朗声高念起咒语,愈念愈快,数百里之内的蛇虺奔赴不迭,各处村庄乡镇遍布疾速前行的蛇虫,惊慌失措的人们抛家舍业逃离这毒虫的世界,顷刻间,神龙岭漫山遍野都是披荆斩棘、急急如律令的蛇虺,蛇塔的规模重新搭建,更加雄奇壮阔更加诡谲骇人;终于,一座庞大高耸的九层蛇塔巍然成型,身处死亡漩涡之中的孩子脸色苍白,布满冷汗的脸颊露出诡异莫测的微笑,他的头顶是一团团的蛇体,他整个人已经沦陷在蛇海当中。当这座骇人听闻的蛇塔沐浴在残阳的余晖之中的时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蛇虫的腥膻气息。

返回的老人家一见到这座魔域的高塔,心里暗叫一声“苦也!”,他抛下一切朝蛇塔狂奔,隐隐中看见塔里的孙儿睁开了眼睛,他大喊一声“好孩子,爷爷我回来了。”是希望给予生死存亡边缘的孙子坚持的勇气,却忘记了自身的危险,就在他开口准备念出驱蛇咒的时候,已经晚了,受到惊扰的毒蛇如空气般包裹住可怜的老头,刹那间,他就被撕咬成碎片,尸骨无存。同时,危如累卵的九层蛇塔纷纷崩塌倾倒,铺天盖地的蛇山湮没了小孩子……咳咳,这就是老朽祖辈相传的故事,希望对于各位英雄有所助益。”金家叟讲完就告辞回去了,留下众人还沉浸在悲惨的故事当中。

“我曾听老一辈人家说各处奔赴神龙岭的蛇虺整整出没了一个多月,以后才逐渐稀少下来,因此你们在神龙国各地很少看见老蛇,而在蛇岭就寸步难行了;我们先祖带领儿孙沿着山脚挖壕沟撒雄黄,防止山上的大蛇下山作恶,一直到今天我们祁门每年都要重新铺撒一次雄黄。至于我们捕蛇都是在山麓附近捉些小蛇,而且是身涂雄黄体罩护甲,且从来未敢深入‘死亡岭’腹地,我们的祖先曾说过那里头有可一口吞食下一匹马的巨蛇,其他各种剧毒凶猛的大蛇多如牛毛,要想驱除蛇患比登天还难。我奉劝各位英雄三思而行,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去做,毕竟几百年都这样了,我们神龙国也不差这几百里的山地,只要不让蛇虺下山就好。”祁门郎对着小公主一行补充说明,同时为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倍感担心。老国王听了祁门郎的肺腑之言,也来劝阻小公主他们不要冒生命危险去做这件事,他可不愿意为了几百年来都等于遗弃的山岭去断送神龙国英雄们的性命。小公主他们心里也是出现了一丝犹疑,在大家彼此相觑的目光里含有某种询问的意思,心性高傲的小公主不愿流露畏葸的神色,她向国王要了蛇山的地图,就与朋友们回去研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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