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来自另一个人好像不知疲倦一样的热情。
杨先生每天都如一日般的对定晨施以热情,他体贴入微,并且总能有新的方法来取悦这个女孩。
因此,定晨不能不被这样的一个追求者感动。
坦白来说,她并不认为自己和杨先生相配,因为杨先生太过优秀了,认真、执着、上进,已经到达了相当的高度,但未来也绝对会有更高的空间等着他去施展。
因为他太好了,才让定晨觉得这么不真实,好像总也抓不住一样。
尤其是,她知道他曾经有过很多段短暂的恋情,大多都是他提出来和平分手。杨先生并不介意告诉她这些,也许在他眼里恋爱就如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时常需要更换以维持新鲜感和活力。好像还没有哪个女孩能够真正留住他,而自己,也不会是那个幸运儿。
那种一见到他就忍不住脸红,习惯性的翘首企盼他的出现,以及嬉笑打闹也流于暧昧的感觉,其实也不是爱情。
定晨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原本应该秉持着宁缺毋滥的原则,追求纯白无暇的爱情,但是定晨不得不承认,她在杨先生日复一日的暧昧攻势下,出现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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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带定晨回了家。
倒也没发生什么其他过火的事情,只不过两个人一起吃一顿家常菜,相拥在一起看一场电影,再说几句闲话,是再正常不过的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虽然两个人还不是情侣。
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不知为何说起了关于前任的故事。
定晨问杨先生:“能跟我讲讲你的前女友吗?”
杨先生仍旧盯着屏幕,笑着问:“你想听哪段?”
定晨撇撇嘴,假装生气地推了他一下。
“就讲你觉得最难忘的那段。”但也许是真的在意,在他的众多前任里,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会是怎样的女孩呢?
杨先生把左臂放在定晨身后的沙发顶上,好像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真的想听?”他稍微侧着脸问。
定晨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杨先生于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娓娓说了起来。
“我跟她是大四时候在一起的。她不是我的初恋,甚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那时候,我们爱的很热烈,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分开。
“其实我当时对于恋爱没什么太清晰的概念。我只是单纯觉得她好,想和她在一起,想加入她的生活,想…想成为她的生活本身。”杨先生说着说着,骤然停了下来。
定晨问:“既然你们感情那么好,为什么她还是变成你的前任了啊?为什么分开的?”
杨先生转过头去,很认真的看了定晨一眼,继续说道:“不是,我没想和她分开,我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分开。她也没有想过放弃我。我们甚至已经在规划未来了。
“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已经计划好了未来。但是后来,她去旅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杨先生的声音低沉下去,好像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失落中。
“为什么?”
杨先生摇了摇头:“因为…她旅行的目的地,第二天下午发生了地震,她发生了不测。”
定晨因为这样一个始料未及的答案而怔愣住了。
杨先生看上去很平静,已经没有了伤心的表情,好像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但是可以想象,这样突如其来的天灾消息传来时,他是怎样的悲痛欲绝。经过了八年的时间来冲淡这些糟糕的回忆,才让他能够在面对往事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从容。
定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应景的话,也许他并不需要安慰。
过了一会,她才讷讷地说:“那你一定忘不了她吧。”
杨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在她去旅行之前,我们发生过一次争吵,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起的争执。她大概是因为赌气,才决定出去旅游的。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她道歉。”
定晨抿着嘴,情不自禁的也融入到了故事的悲伤氛围中去。
杨先生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阻止生离死别这种事,所以也只好随它去了。”
他将手放下来,骤然结束了这个话题,改问定晨:“别只说我了,你总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告诉我你的故事吧。”
“我?”定晨拿手指了指自己。
感同身受的伤感顷刻间消散了,她撇了撇嘴,说:“可我也没什么故事啊,我都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了。”
杨先生轻声一笑:“从小学到高中没有,难道大学四年也没有吗?”
“没有,哪有男生追过我啊!我的感情经历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
“难道也没有过暗恋的人吗?”
“嗯?我暗恋谁去?”定晨这么说着,脑海里却下意识地浮现出了一张清晰的脸。
她于是支支吾吾地“嗯”了几声,又补充说:“不过,好像是有过吧。”
“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嗯……已经是大一的时候的事了,我都记不清了。”
“没有发生过什么很难忘的事情吗?”
定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对于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失去了印象。
杨先生只好无奈地笑了笑:“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是没有说出口吗?”
“这个嘛……哎呀,当时,他应该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了吧,大家平时一起打打闹闹的,关系也都很好。不过,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喜欢他呀,他最后选择的是另一个女生,嗯……好吧,他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而且现在已经结婚了。我没有跟他说过我喜欢过他,要不然怎么能算是暗恋嘛,而且现在我对他也早就已经没感觉了。”
“那确实很遗憾。”杨先生说,“学生时代的暗恋一定很令人怀念吧。”
“才没有呢!我早就忘了心动是什么感觉了……”
杨先生勾起了嘴角,用手轻抚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说:“没关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想起来那种感觉。”
定晨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瞪他一眼,低下了头,也没有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