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漓站在门外，按了按红肿发痒的左眼。
系统挂在她衣服上，不安分爬了爬：“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
“在路西法自己主动暴露内心的黑暗面之前，先不刷黑化值。”
刚说完，身后的门便开了，一只如玉般微凉的手伸到眼前拉下她的手腕，身后传来路西法低沉温和的声音。
“要把自己的眼睛揉烂吗？”
说着便轻轻地抹了抹她揉出来的眼泪。
突然一阵极为舒服的凉意过后，见他颇为满意的放下手，身后白翼突显，抬手将连自己肩头都不到的小天使拥入怀中，有力的巨翼猛然一扇，腾空而起。
原来，路西法真的把她送到了天界，不过也没傻到直接进入天使的地盘，而是把她放在了直通天界的中庭桥上，那座由冰火空气构成的三色桥。
“去吧，我等你一天，一天之内你不回来我就离开。”路西法轻轻地拍了拍涟漓的后脑勺，嗓音柔了些许：‘若受了委屈，就回来。’
她犹豫的往前走了走，回头看了看清绝出尘的男子，抿唇一笑，显出梨涡：“谢谢。”
路西法轻哼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离开。
……
“滚开！”米迦勒烦躁的甩手扫开了一直缠着自己的阿加莎。
“米迦勒……”阿加莎黯然失魂的看着他冷峻的侧颜，满心酸涩无力。
自从艾莉尔被赶下人间后，他开始擅离职守，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门中，好不容易被她劝出来了……奉劝的理由还是那个艾莉尔，这也是她下定决心要杀了艾莉尔的原因之一。
本来……本来米迦勒都要对她打开心扉了，却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些许风声，就连在外人面前，都懒得再伪装，次次把她丢下，如今她来质问米迦勒，他呢？一脸冰冷的甚至想杀了自己！
阿加莎抬手抹了抹脖子上的掐痕，目光凄然悲凉。
“米迦勒……我到底做错了哪里你告诉我啊。”
“你哪有错啊？”米迦勒面无表情，后略带无力忏悔的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米迦勒！”“闭嘴！”
那看向她的蔚蓝色双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本来清澈的双眸因为愤怒而格外深邃，是她没有见过的深邃。
他恨她……他为什么恨她？那些事情他不可能知道的……
米迦勒重重的吐出两口气，右手撑在桌边，闭上了眼。
“哥哥！”
他突然睁眼，看着桌上的云玉杯，苦涩勾唇，该死的幻觉，又来了。
可是，这次不是幻觉。
他看着坐到椅子上的女孩，呼吸一滞。
站在一旁的阿加莎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米迦勒，我回来了。”
米迦勒看着对自己甜甜的笑着的妹妹，猛然后退：“你怎么回来了！”
“什……什么？”
他这语气，并不惊喜，反而是无尽的责怪和恐慌。
这个认知，让她嘴角的笑僵住了，磕磕绊绊的反问：“米迦勒你什么意思……”
“不是让你镇守人间吗？你回来干什么？谁允许你回来的？！”他厉声的斥责。
“……”白涟漓看着他，双唇微抿，没有说话。
一腔的欢喜，死在他的满口陌生下。
她看不见米迦勒颤抖的指尖，看不见他心里的痛苦。
“哥哥。”
她叫了他一声，嗓音是他回忆里的软糯柔软：“我去找了拉斐尔，找了拉贵尔……可她们都把我赶了出来，我又去找了昔拉，他闭门不见……”说着说着，她嗓音越来越哑，眸光逐渐灰暗失色：“我来找你……”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
米迦勒嘴角动了动，扯出一抹疏远：“我也不欢迎你。”
“要么，你滚回人间好好呆上一百年，要么，我亲手惩治你。”
【她只是静静的抬头看着他，清透的水眸中淹没了心凉与绝望。】
许久后，她缓缓起身，觉得这椅子她坐不下去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米迦勒大人肯放我一马。”
看着她单薄纤瘦的身影，米迦勒倏地握紧了手，眼中好不容易撑起的冰冷差点破碎。
阿加莎冷冷一笑后，一语错愕：“艾莉尔你身上怎么又恶魔的气息？！”
“难道你背叛了上帝？！”
“对……”她轻语，目光黯淡的看着米迦勒：“你杀了我吧……哥哥。”
“米迦勒你可不能徇私情。”“你闭嘴！”
‘米迦勒，动手，让她堕落。’上帝苍老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米迦勒如冰雕一般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涟漓几秒，圣剑出现在身侧……
他几千年来对路西法千防万防，却没想到…最终竟然是自己直接摧毁了艾莉尔。
米迦勒，你是他哥哥啊！他看着满身鲜血的妹妹，握剑的右手不止的颤抖着，紧缩的瞳孔邃丽幽深。
阿加莎看着捂着伤口离开的艾莉尔，眯了眯眼，没有试图触碰米迦勒的底线。
米迦勒喉结一动，眼底隐下无数悲痛，胸口一阵隐痛。
……
路西法看着满身血的女孩无力跪倒着自己面前，锁眉，蹲下身子。
“艾莉尔？”
“路西法，你带我走……”她一头栽进在怀里，空洞无望的说了一句。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眸光沉了沉，抱起了她，低沉的声音中戾气相随，单单说了一声好。
虽然这一次是来试探她的……但看到结果，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