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去后，拍卖会已经开始一小段时间了。
刚入座后，便看到新的商品……被牵了上来。
那是一个天使，四翼天使，皮肤白皙，容貌清丽，似乎受了不少折腾，表情麻木空洞。
这天使一出来，场面瞬间嘈杂起来。
路西法撑着下巴，在黑暗中的笑容玩味谑意。
天使啊……多有食欲。
他就是要让这种黑暗慢慢地入侵她的思想，等她意识到时……就已经晚了。
“他们买下后，会怎么对她？”
“奸、杀、吃？”他懒懒的靠着椅背，回了三个字，在音尾声线忽然一提。
“……”
好在，身边这丫头还没有蠢到在会场上为了前族人而大闹特闹……要真敢那样，他善后完，同样会让她知道犯傻的后果。
观看了几个小时后，压轴商品即将出现。
“接下来，是一位炽天使，四大天使长之一。”
在听到恶魔们前所未有的高昂呼声后，银白色的灯光一打，一名男性天使踉跄着被推了上来。
他翼根处被玄金钉在一起，伤口一直无法愈合，也一直无法飞行，连轻轻的扯动都是一种痛苦，可他还看着这恶魔们的嘴脸，骂得越来越难听。
看着灯光下的那张熟悉的脸……
路西法猛地出手拉住了想要站起来的女孩，冷道：“坐好！”
她双唇颤抖，虚指着台上的人，刻意压低的声音满是不敢置信：“那是加百列啊……！”
“那又如何？”路西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身边，防止她冲动犯错。
“加百列和那个天使不一样啊，他是我……”“他是你什么？”
被他按住的手一僵，涟漓听着路西法忽然变冷的话，回眸看向了他的脸，只见到一片晦涩冰凉。
“朋……朋友。”这种阴凉危险至极的表情，已经两三个世界没有在反派身上看到过了。
那表情只是一瞬，路西法立刻恢复了漠然不在乎的神态：“朋友？”
“单方面的？”
“不是……”
“不是？那是天使，你呢？你现在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自愿接受的撒旦，不要告诉我你后悔了，不要告诉我…你还信那神。”路西法冷着脸，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她。
这次她倒是很迅速的回答：“我没有。”
“这么着急回答？心虚？”
“……”
看到她吃瘪的样子，路西法低头笑了声，凛冽的嗓音柔了下来：“逗你玩的，别紧张。”
话来话去，她在看向加百列后，他已经被拍下了拍给了那个在一开始同路西法交谈过的恶魔。
“你故意吸引我的……”她猛然看向身侧的男人，再看到他精致清雅但没有表情的脸后，声音顿住，逐渐的没了底气。
【刚刚路西法的冷厉模样，真的吓到她了。】
“嗯？”路西法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一样，侧眸而来。
“……”
她垂眼，双手放在膝盖上，虚握了握，低声问：“我…可以去见见他吗？”
“加百列？”他为了确定一下，问道。
“嗯，我想和他单独说会儿话……”
“当然可以。”
看她惊诧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同意，路西法无奈一笑，拉着她起身，因为走在前面，没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神情。
教训一顿之后，还是要给点甜头的。
若是这小丫头从此怕了他，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加百列就站在会场外，面目冰冷的看着眼前拍卖他的恶魔。
“诺。”路西法走过去。
恶魔转过头来，挑了挑眉：“怎么？”
“给我个面子。”他抬了抬下巴，意义明显。
“你这面子我可不能不给。”诺舔了舔唇角，哼笑一声，抬脚走向一旁，路西法也跟了过去，给他们留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加百列看到涟漓后，表情明显滞了滞，后又猛地松了口气，看了看离开的两个恶魔后，用力的按住她的肩膀：“艾莉尔，你快去找昔拉……”
“什么…？”
“去人间中庭桥，那里可以直通天界，你去找昔拉，他是唯一的希望！”
“我……”涟漓对他苦笑了一下，垂首，愧疚的开口：“对不起……”
加百列疑惑的看着她：“没关系，有了撒旦力量而已，你心又不坏。”
“我…不会再去天界了。”
加百列突然间就听懂了她的话中话，扯了扯嘴角，声音冷了下来：“你要留在路西法身边？”
“……嗯。”
“你脑子也坏掉了吗?!!”加百列怒喊，瞪大的眼中有些隐忍的泪水，咬牙切齿的、逐字的质问她：“你！有！没！有！心！”
她挥手扇下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清澈的眸中满是绝望：“我能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办！”
“有人给了我两条选择，一，滚出天界；二，他亲手杀了我……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女孩看着他，眼中是撕心裂肺的悲痛：“米迦勒！我的亲哥哥！他一剑捅上来犹豫不都不犹豫一下……”
“米迦勒的屎盆子你凭什么扣在昔拉头上！”他说的话，未免太过粗俗，但也不奇怪，在台上骂的更要难听。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转身就走，语气冰冷疏离。
加百列踟蹰了一下，伸手拦住她，扯得翼根一阵刺痛，眉头忍不住皱起来，嗓音颤抖不堪：“艾莉尔，我告诉你…”
“昔拉，对上帝最忠心的天使，为了你，第一次违背上帝，被十颗神钉穿透上身，一直在昏迷，我被算计时甚至可能至今，他都还没有醒过来。”
“他一直在苦等你，你却在这里……”加百列打量着周围的奢侈装饰，不住冷笑：“享乐？”
【加百列来得正是时候啊。】
“我……”
“你要是有良心就去天界找他，要是没有……就算我眼瞎，看错你了。”
加百列放下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瞬间变红的双眼和呆滞的表情，没有再说话。
“我……”她双唇微颤一时做不出回答。
加百列知道她需要考虑时间，却没想到，那恶魔竟然在此时进来，路西法更是后脚就跟着走来。
看到这情况，路西法嘴角淡然的笑容瞬间就冻结了一样，弧度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站到女孩面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嗓音低哑柔和：“怎么又哭了？”
加百列被诺扯着离开，在最后看到艾莉尔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路西法后，松了口气。
艾莉尔，算你还有骨气。
路西法看着她后退半步的动作和她通红的双眼，挑眉：“怎么？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她抹了抹眼，疲惫的叹了口气：“我累了。”
路西法眼中闪过黑暗的气息，薄唇抿了抿，盯着涟漓看了几秒后，上前一步把手伸向她的脖子。
涟漓意识到他的目的，想抬手捂住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想闪躲又被他用力一拉拉进怀里。
路西法右手再次向她脖颈伸去，扯下一根细到不仔细根本看不见的细线。
最下方，一颗晶莹剔透、流转着光彩的紫水晶悬挂着。
“还累吗？”看着她错愕的神情，略带强势的把她按在怀里，轻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