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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交易

就在楚琳疑神疑鬼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大作,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看了眼手机屏幕,楚琳眉头轻轻蹙起,按下了接听键。

“楚总,我这儿有新货,你要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

“噢,什么货?”

“你喜欢的货。”

楚琳看了看手表,略一沉吟:“好,一点整,老地方见。”

宋雅庄园是祁东市最高档的饭店之一,装修豪华,菜品奢侈,对于生意场上的人来说,这儿谈成生意的概率,要比谈判桌上大得多。因此,即便价格贵得离谱,但食客还是络绎不绝。

楚琳的红色轿跑车毫不减速地驶入酒店大门,直直地扎在了宋雅庄园的门口。她把车钥匙丢给了迎宾小哥,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饭店的大门。大堂经理一看是她,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亲自把她迎了进去,一脸殷勤地问候着。

楚琳看了一眼满脸恭维之色的经理,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低声问道:“客人来了吗?”

大堂经理满脸堆笑地答道:“有一位女士,过来有一会儿了,正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楚琳点点头,待经理把她引到“蓬莱阁”房间门口后,不紧不慢地推开了大门。

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士正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她正是徐环在Miracle会所的私人管家Elly。此时她并没有穿在会所工作时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上了白色高领毛衣、淡蓝色紧身牛仔裤,头发自然地散落在脑后,看上去像是一个漂亮的邻家姑娘。

Elly看见楚琳进来,起身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楚总,你迟到了。”

楚琳没有理会Elly,而是径直走到大餐桌旁,脱下大衣递给服务员,然后坐在旁边的餐椅上:“正好是饭点,想吃点什么?”她不冷不热地说。

Elly也走到餐桌旁,坐在楚琳的对面。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大桌上用餐,显得极为空旷。她俏皮地笑了笑:“我在减肥,晚上不吃饭。服务员,给我来一碗银耳莲子汤吧。”

楚琳没有接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而是摆摆手说:“富虹极品鲍,一品梅花参,海虎翅各两份,苏眉一条,帝王蟹一只,再要个枸枳乌鸡水鱼锅,甜点挑刚做好的随便上一份。好,就这样吧。”楚琳瞟了Elly一眼,“不好意思,我楚琳请客吃饭,一向不怠慢客人,吃不吃是你的事,但是我必须要点。”

Elly耸耸肩:“看来我的减肥计划又泡汤了,我一向没有浪费的习惯,何况这么名贵的菜肴。”

服务员出去之后,楚琳身体往前一倾:“好了,有什么事情急着要告诉我?”

Elly啜了口茶,缓缓放下茶杯:“当然是关于徐环了。楚总,你出那么高的价钱让我监视他,我自然要为这件事情尽心尽力。”

楚琳冷冷地盯着Elly。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眼前这个自信得让人生厌的女人,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做事情有手段,讲规矩,办事十分靠谱;此外,她还是徐环在Miracle会所的私人管家,还能有谁比她更适合监视徐环的这份差事呢?

“徐环今天上午刚刚去过我那儿。”Elly轻轻抚了下自己的刘海,这种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女人味,就连楚琳看了也不免有些嫉妒。

“一开始一切正常,他只是做了个SPA,做完之后,他的手机响了,他盯着手机看了半天,表情很惊讶,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后来我出了房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监听器听到房间里面的声音。”Elly淡淡地说,“我听到他给一个叫温华的打电话,问一个符号有什么意义,还提到了一本书,书名好像叫神秘符号什么的。他说话声音很低,我听得不太真切。”

Elly的话像是一记皮鞭,在楚琳的心上狠狠抽了一下,她身子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儿摔落在地上。这一刻,楚琳有些错乱,她不禁用手轻轻扶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Elly觉察到了楚琳异样的表情,轻轻问道:“怎么了楚总?不舒服吗?”

楚琳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无法思考。许久,她才渐渐冷静下来,摆摆手示意Elly继续说下去。

“打完电话后,徐环开车去了祁东市图书馆,我一路跟着他。”Elly看着楚琳,双眼闪动,“过了大约一刻钟吧,他就出来了。我特地留意看了一下,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借出什么书来。”

看来,徐环也联系了那个专家,不过那本书只有一本,难怪他借不到呢。

“那……你有没有搞清楚,徐环说的符号,到底是什么符号?”楚琳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好像是什么菱形符号。”Elly略皱眉头说,“对了,我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个菱形血痕,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这个。”

楚琳调出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示意Elly看一下:“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符号?”

Elly起身走到楚琳身边,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她接过手机端详了一会儿,口气略显惊讶:“没错,跟他脖子上的血痕一模一样。这不会就是他的照片吧!”

楚琳没有理会Elly,而是自顾自点了一支烟,把自己笼罩在了烟雾中。

为什么徐环脖子上也有这个血痕?他和楚云有什么联系吗?不可能啊,他们俩一向互相看不上的啊……

丰盛的菜肴被服务员陆续端到了桌上,食物的香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楚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把烟掐掉,抬头问Elly:“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Elly脸上带着礼仪式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散发出迷人魅力的女人,楚琳心中竟然泛起阵阵醋意。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徐环含情脉脉地抱着Elly的场景……

楚琳用女人间那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看了Elly一眼,从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扔到Elly面前:“卡里面有二十万,密码123456,这是今天这次消息的报酬。”她起身穿上大衣,补充道,“盯好徐环,有消息尽快告诉我。”说完,楚琳穿上大衣,拎起包,风风火火地往门外走。

Elly拿起银行卡在手中端详着:“楚总好慷慨,这个价码,完全可以要求我做更多的工作。徐环是远景集团的高管,而远景集团是大良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真的不需要我帮您查一下远景集团的商业秘密?”

楚琳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我监视他,是因为关心他,我只想了解他的生活动态,生意方面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她扣上大衣扣子,快步走向房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下脚步,转头死死盯着Elly,口气异常冰冷,“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勾引徐环!”说完,她快步走出房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外。

Elly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礼仪性的微笑逐渐化作一丝轻蔑的冷笑。

海西区分局审讯室里,撞死冯玲的肇事司机李力如烂泥一般瘫坐在审讯椅上,破旧的牛仔裤上还留着被于东青踹倒时沾上的灰尘。

于东青紧皱眉头,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审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但并不顺利。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想想自己上午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激,尤其是在那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但是他并不后悔,干警察这一行当,特别是刑警,没点血性和火气是不行的。对于刀疤脸这种滚刀肉,讲道理如同对牛弹琴,只有露出利爪,他才会有所顾忌。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于东青的思绪。他掐灭烟,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钟萧递给于东青几张打印好的资料:“头儿,刚检测过了,这家伙属于酒后驾驶,但不到醉酒的程度。另外,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人的资料。他叫李力,外省人,这小子年纪不大,前科倒不少。”钟萧用手指点着资料,“你看,十五岁时抢了人家一块表,因情节轻微且不满十八周岁而免予刑事处罚;十八岁时因为一点口角把别人捅伤,判了三年;二十一岁时领着一帮小混混寻衅滋事,被判了一年,这都是被判刑的,别的像打架斗殴,收保护费之类的事情多了去了……”

“肇事车辆查了吗,在谁名下?”于东青对于李力的“光辉历史”并不感兴趣,他摆手打断钟萧,直问关键问题。

“噢,查了,确实是李力名下的车辆,还有不少违章。”

“嗯。对了,观海园小区的监控清查,有结果了吗?”他脸上出现一丝焦躁,“现在就等吴婷婷那儿的结果了,如果她那儿还找不到凶手,那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冯玲干的了。”

“还没查完,不过……于队,吴婷婷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冯玲不可能是凶手。”

于东青惊讶道:“噢?怎么说?”

“吴婷婷调了案发时小区里的监控视频给我看。根据监控,冯玲是十点十一分三十六秒进入别墅大门的,她进门之后仅过了六秒钟,也就是十点十一分四十二秒,枪声就响了。你想,死者是在二楼被杀死的,要想在短短六秒钟内跑到二楼开枪杀人,别说穿着高跟鞋的冯玲了,恐怕连博尔特也做不到吧!”

于东青蹙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观海园别墅的监控都没有拾音器,监控录像应该是没有声音的。枪声何时响起,小吴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钟萧笑了笑:“我当时也纳闷,还专门问了问她。她说她是根据周边的反应来判断枪击时刻的。吴婷婷仔细观察了监控画面,在十点十一分四十二秒,案发别墅附近停着的几辆车,报警器同时响了起来;两个在路边行走的行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向案发别墅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再加上这个时间基本与咱们之前掌握的枪击时间相吻合,因此她就断定,这个时间点就是枪击时间。”

于东青欣慰地笑了笑,称赞道:“这个小吴,还真有两下子,工作肯动脑筋,不错。”他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小吴的分析很有道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的判断确实是错了,冯玲不是凶手。”于东青心里泛起了一种廉颇老矣的情绪,一种失落感填满了他的内心,

“唉,钟萧,不瞒你说,这起案子我怎么觉得有心无力呢,难道真的是我老了?”

钟萧一听笑了起来:“头儿,你别闹了,你才三十多就老了,那局里那么多四五十的兄弟怎么算?老不死?嗨,谁没有个判断失误的时候啊,福尔摩斯还有搞错的时候呢,你别放在心上。”

于东青被钟萧的话逗得一乐,情绪也不再那么低落了:“好,咱们继续说这个李力。这家伙平时是不是不在祁东市活动?要不咱们能不认识?”

“嗯,在祁东市混社会的我那儿都有底子,但李力是外省人,平时活动范围不在祁东市。这是他第一次在祁东市犯事,咱们跟他也是第一次打交道。”钟萧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李力,眼神充满了厌恶,“头儿,你这儿审得怎么样?”

“这小子嘴硬得很,软硬不吃,一口咬定自己是酒后驾车,过失把人撞死的。”于东青又抽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上,“钟萧,这事你怎么看?”

钟萧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谋杀!百分之百是谋杀!头儿你想,冯玲是案子的关键人物,之前我们还把她列为犯罪嫌疑人,但她刚来警察局接受询问,出门就被人撞死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钟萧情绪激动,原本黝黑的脸涨成了黑红色,“李力这个小子,平时活动范围不在祁东市,这次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撞死了我们的犯罪嫌疑人,这很明显就是受人指使来杀人灭口啊!”

“唉,我何尝不是这么想。”于东青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依照现有的证据来看,这就是一起酒后驾驶致人死亡的交通事故。即使我们达成一致意见,按照故意杀人罪把他移送到检察院,人家检察院肯定也不会同意起诉。”

“那,咱们再加大审讯力度,争取撬开这个王八蛋的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死我们传来的人,简直太嚣张了!”钟萧双拳使劲捶在一起,咬牙切齿地说。

“依我看,够呛。这个李力就是混社会的渣子,百分之百是受人指使来做这件事情的。”于东青摇了摇头,“做这种事,肯定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没准他家人的后半辈子都握在指使者的手里。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松口了,我们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钟萧一脸的不忿。

“这个李力本身倒无所谓,关键是他不松口,我们就没法查到幕后指使他的人是谁。”于东青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你想,如果我们能查到幕后黑手,那么周远被杀一案,肯定也会取得相当大的突破,这起撞人事件应该与周远被杀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唉,这案子,一到关键时刻线索就断。”钟萧叹了口气。

于东青的神色也有点暗淡:“看来,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刚才我又梳理了一遍,我想周远被杀案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而是有着复杂背景和起因的谋杀。冯玲之所以被灭口,说明她应该知道相当一部分内情,也有可能是共犯。凶手或者指使者觉得无法控制她,尤其是见她被我们传来询问,怕她泄露机密,这才出此下策命人开车撞死了她。死人不会说话,这样一来,凶手的杀人计划可能就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了。”

钟萧点头表示认可:“有道理。头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于东青叼着烟,双眼眯缝起来,每当出现这种表情,就是他思考的时候。许久,他才开口:“等等吴婷婷那边的结果吧。对了,你一会儿告诉吴婷婷,让她查一下沿途各交通卡口的探头,以确定李力这辆车的行驶轨迹。”

“行驶轨迹?”钟萧有些不解。

“对,或者说行车路线,我之所以查这个,就是想通过行驶轨迹来判断李力的行车目的。如果汽车的行驶轨迹支持我们的论断的话,那就好办了!”

钟萧挠了挠头,还是一脸的困惑:“头儿,你什么意思,行驶轨迹怎么能判断出行车目的呢?”

于东青呛了一口烟,咳嗽着说:“钟萧,你怎么也犯迷糊了?你想想,如果李力开车是为了撞死冯玲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把车停在分局附近的道路上,这样才能保证冯玲一出公安局的大门,他就能开过去把她撞死。”

“所以,监控结果很重要!如果能查到李力的车停在分局附近,那么就能证明李力杀人是主观故意!”钟萧恍然大悟,兴奋地插嘴道。

于东青点点头:“对,反之,如果李力的车是从很远的地方不间断地行驶过来的,那么就可以排除李力故意杀人的可能,因为他不知道冯玲走出公安局大门口的准确时间。”

“我明白了头儿,我马上去告诉吴婷婷。”

于东青瞄了一眼李力,又看了看表,对钟萧说:“钟萧,找两个精干的兄弟继续审这家伙。都一点多了,让大伙儿轮着吃点饭,休息会儿吧,这么连轴转地工作太伤身体了,而且效率也不高。”

钟萧应了声,转身离去。

于东青回到办公室,躺坐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于东青心中升起一阵感慨。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想到这儿,他掏出手机,调出了马千里的电话。他的手指在拨号键上方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拨打。他关掉了手机屏幕,自言自语地说:“但愿老马那儿能带来好消息啊。”

景逸轩茶楼位于祁东市非常繁华的云溪路上,门面相当不起眼。虽然茶楼对外经营,但实行严格的会员制,因此,听说过这家茶楼的人并不多。

与其低调的外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茶楼的内部装潢豪华得离谱:全套的红木家具、竹制的坐垫、青花瓷背景隔断、迷离的古木雕花以及泛着暖光的古灯,整个茶楼散发出浓郁的古典气息。

楚云坐在二楼一个豪华的包间内,悠闲地品着茶。他三十多岁,脸色白净,虽然算不上器宇轩昂,但也十分精神干练。一件白色马褂穿在身上,潇洒飘逸,与茶室古色古香的环境相得益彰。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走过来,向楚云微微躬身道:“楚总,Elly小姐来了。”

楚云放下茶杯,轻声对中年男子说:“把她带过来吧。对了,把茶沏好,让所有人都下去,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一分钟后,一个婀娜的倩影款款推门而入,进来的人,正是徐环的私人管家Elly。Elly身穿一袭黑色风衣,同样黑色的紧身皮裤勾勒出她双腿精妙的线条,脚上则穿了双黑色皮靴。这身黑色系装扮不仅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而且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同时她又带了个卡哇伊风格的发卡,把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英气逼人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小女生的天真。

看到这样一位女神级别的美女朝他走来,楚云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喉结一颤,吞下去一口口水。作为富二代,楚云身边一直不乏美女,可Elly的出现,还是让他这个老司机眼前一亮。

Elly笑盈盈地走到楚云身边,声音酥麻,还带着些许的调侃:“早就听说楚总急流勇退,把总裁位置让贤给妹妹了,我当是为了什么呢,原来是躲在这儿开了个茶楼呀。”

楚云笑道:“Elly小姐,咱们初次见面,你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Elly把头发一甩,抿着嘴笑了笑:“没错,您是初次见我,但我对您可是仰慕已久。对了,叫我Elly就行了,叫小姐多见外啊。”

“噢?”楚云没有想到Elly会这么主动,稍稍一愣,坐直了身子,“Elly小姐,不,Elly,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我见外喽?好,我楚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

Elly把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脱下了黑色的大衣,挂在了椅背上。她冲楚云撇撇嘴,略带俏皮地说:“我不打算跟您见外,可是好像您对我有点见外呢。楚总,您不会打算一直让我站着进行咱们的谈话吧?”

楚云的眼睛在Elly的身上上下扫动:脚上一双黑色高跟皮靴,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手包,大衣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版黑色翻领款,手上的腕表似乎是某系列的高端女士表。看样子,她喜欢顶级奢侈品,但都是旧款。

虚荣、贪婪、拜金,楚云暗暗给眼前这个妩媚的女人贴上了标签,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冷笑。但这丝冷笑转瞬即逝,多年的企业高管生涯,早就练就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他笑着冲Elly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并殷勤地把Elly面前的茶杯倒满。

Elly微微低头表示谢意,笑笑说:“楚总,小女子对茶不感兴趣,这么高雅的环境,不知道能容我抽根烟吗?”

楚云稍稍一愣,接着点点头:“可以。”

Elly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刘海,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大大方方地问道:“楚总,既然您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您一向对我们Miracle会所不感冒,不知今天找我所为何事啊?”

楚云笑了笑,自顾自地喝了杯茶,然后眯起眼睛盯着Elly,平静地说:“听说……你现在在替我妹妹做事,是吧?”

Elly脸色平静,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语气十分轻松:“做事?您指的是?”

楚云没有说话,他身体前倾,依旧眯着眼盯着Elly。但是Elly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看着楚云,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楚云对Elly的反应颇感意外,很少有人在他面前保持这种风度。这个女人,不简单,而不简单的女人,最容易激发自己的探索欲。

楚云哈哈一笑,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大声说:“Elly小姐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了解我妹妹,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既然你有意做一些……刺激点的事情,为何不考虑一下跟我合作呢?要知道,我了解楚琳的脾气,做她的眼线,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Elly看着楚云,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后,说道:“楚总,有一件事情你要明白,我并不是谁的眼线,也不是谁的手下。我跟楚琳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替她做事,她付给我报酬,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价格公道,跟张三还是李四交易,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没错,我很讨厌你那个自以为是、故作清高的妹妹,但是我并不讨厌她的钱,平心而论,她掏钱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楚云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办了。比别的不敢说,比钱,那可是我的强项。”

Elly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整理了下刘海,淡淡地说:“楚总,您钱多钱少,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重要的是你愿意跟我分享多少。话说回来,您的妹妹可是很慷慨的,在这一点上,我很欣赏她。”

楚云哈哈一笑,话语间充满了不屑:“她慷慨?也许吧,不过得看跟谁比。”说罢,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Elly面前,“卡里是三百万,算是我们的合作定金,以后每个月再付给你二十万元的报酬。”说罢,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Elly小姐,你觉得,这算得上慷慨吗?”

Elly盯着桌上的黑色银行卡,眼神透出一股渴望,呼吸也稍显急促:“不知楚总有什么任务交代给我呢?”

楚云轻轻向前躬身,贴近Elly的脸说:“简单,你继续为楚琳做事,她的那份报酬你照拿。只不过你要把你为她查的徐环的动向,以及她的动向,定期告诉我。”

Elly盯着楚云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烟灭掉,伸手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冲楚云晃了晃,表情依旧平静:“成交。”

楚云笑了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惋惜:难道这样有格调的女人,也只认钱吗?

Elly似乎洞察出楚云心中之所想,站起身来,穿上了自己的大衣,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明显透着一股冷峻:“楚总,您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没过过穷日子,想象不到一贫如洗是什么滋味。我知道穷的滋味,也知道穷意味着什么。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钱。只有钱,才能带给我安全感。”说罢,她把银行卡放进包里,冲楚云轻轻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去,背影迷人。

Elly走了许久,楚云脸上仍然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他拍了拍桌子,大声叫道:“阿辉!”

一个精壮敦实,留着板寸的大汉应声跑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问:“老大,有什么吩咐?”

楚云喝了口茶,慢慢地说:“阿辉,你带人去给我把刚才那个女人的底细查清楚,越详细越好!而且要尽快!”

阿辉布满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老大,您不会看上这妞了吧?看她那个骚样,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让给弟兄得了。”

“你懂个屁!”楚云白了阿辉一眼,“老子阅女无数,难道还不如你?告诉你,像Elly这种女人,看上去开放随便,但关键问题上不会让你占一点便宜,反倒是那种平时装得跟圣女似的绿茶婊,大腿劈得比谁都快。”

阿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大说得有道理。”

楚云不屑于再跟他交谈下去,不耐烦地说:“跟你说你也不懂。行了,给我好好查,再跟以前一样应付了事,我非拔了你那玩意儿不可。”

阿辉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一躬身,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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