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28日星期五
不负岳一齐的期望,岳南飞居然真的在这个周末回家了,只不过岳南飞进家门的时候,已经快夜里12点了。这是四人小组计划出游前的最后一晚,岳一齐在房间里,一直没有睡,一直在等着。
一听到岳南飞进门,岳一齐急忙跳下床,出了房间,准备立刻去找岳南飞申请明天的两天两夜之旅。结果还没下楼,岳一齐就看到,一楼刚进门的岳南飞,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貌似是公司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神色似乎都不太轻松。岳南飞这大半夜的回家,还带了公司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岳一齐有些却步了。
岳南飞带着人正准备往书房去,连魏晓莲都已经睡了没出来迎接,却看到岳一齐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便温柔地问,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
岳一齐被岳南飞问住,只得弱弱地说了一句,没事,口渴了。
2011年1月29日星期六
岳一齐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一大清早听到家里有动静,又急忙跳下床跑出房间,生怕岳南飞又要离开了。结果发现,是家里来了更多的客人,魏晓莲正在一楼的客厅招呼着。魏晓莲看到岳一齐出了房间,给客人们送完茶水后,便上楼对她说,今天爸爸他们公司的几个高层会在家里商量一些事情,咱们就别去打扰他们了。岳一齐对魏晓莲,欲言又止。魏晓莲担心着岳南飞,并未察觉,转身便出了岳一齐的房间,招呼客人去了。
岳一齐看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走。
上午九点,柳林市汽车总站,蓝梦和真牛没有等来岳一齐,打电话问了才知道,岳一齐去不了了。真牛有些脾气了,为什么去不了不早说!蓝梦其实也挺难过,但是放下了电话后还是安抚真牛说,算了吧,你也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一定是临时有事去不了,又不好意思和我们说。
蓝梦和真牛的确坐上了去往柳兴县的大巴,谁知,真牛这个不靠谱的,竟然买错了车次。本来真牛听说,去柳兴县坐大巴只要不到三个小时,打算上午睡个懒觉,下午再出发,晚上赶上个生日趴就好。还是蓝梦要求早去,想着中午到了能一起吃个饭,下午就可以直接出去逛逛了。结果,两个人坐的大巴并不是走高速去柳兴县的直达大巴,而是走普通国道省道县道而且每个乡镇都要停的普通大巴。大巴车在一些小村落停靠的时候,还会有很多乡民大包小包上上下下,人多到已经开始直接坐在过道的地上。蓝梦和真牛的座位是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过道上坐着的最后一位大叔,靠着他的大蛇皮袋,就坐在蓝梦和真牛的脚边。路途颠簸或者刹车的时候,大叔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他的蛇皮袋上,而那沾满尘土的蛇皮袋就直接压在了蓝梦和真牛的小腿上,两人几乎动弹不得,腿都麻了。正值冬日,为了保暖,大巴车窗紧闭,车内空气不流通,人多味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晕车,蓝梦已经开始头晕犯恶心了。午饭时间,大巴在一个小村落停靠,蓝梦也全然没有胃口。
真牛这一路也一样的难受。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小孩,谁还不是个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没怎么吃过苦头的乖宝宝,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艰辛的旅途。一路上手机信号断断续续,稍微好点的时候,真牛给余以为打个电话,也只记得汇报说,坐错车了,得下午才能到。然后就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也忘了提岳一齐没上车的事儿,真牛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赶紧睡过去。
另一边,余以为从11点半就一直在柳兴县的汽车总站等着他们。中途接到了真牛的电话,但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到,就把电话挂了。再把电话给真牛和蓝梦打回去,要不就是不通,要不就是不接,余以为开始有些担心了。于是,给岳一齐打电话,居然通了,而且接了!
余以为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到哪了?
……岳一齐沉默。
余以为还以为又是信号不好,还焦急地喂喂喂了好几声。
岳一齐回应道,我在。
余以为放下心来,又问了一遍,你们到哪里了?
岳一齐这才鼓起勇气,说,对不起,我……我没去。
余以为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有些抖,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余以为从一放假就开始期待,期待岳一齐和他们过来,用心计划了所有的行程,想把这里一切的美好都展现给她。可是现在,岳一齐居然说,她没有过来。余以为的心隐隐作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假装平静地问道,这一次是不是又怪我没有提前向你问清楚?如果我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其实你根本没想过要来?
岳一齐那边沉默,久久的才出声,对不起……
每一次岳一齐说对不起,都会比发生的事情本身更让余以为心痛。余以为这次听不下去了,问,除了抱歉,你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和我说的么?
余以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岳一齐说什么。想知道她不能来的原因吗?其实根本不重要,余以为随便想想也能知道,对于岳一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岳家,无非就是父母不同意之类的。或许,余以为是想听岳一齐反驳他前面的那句话,告诉他,其实她很想很想过来。又或许,余以为是希望,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岳一齐都能够马上告诉他。再或许,余以为只是不希望,他一次又一次的期望,最终都变成了失望。
可是依旧只是等来了沉默。
余以为一句淡淡的,那就这样吧。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去往柳兴县的大巴,原本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一路颠簸,尘土飞扬,竟煎熬了五个多小时才到。蓝梦和真牛达到柳兴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两个人灰头土脸,饥肠辘辘。蓝梦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整个脸都蔫得蜡黄,最后愣是被真牛扶着下才下的车。
余以为和他俩一碰面,真牛二话没说就冲过来抱着他开始假哭,痛诉这一路的艰辛。蓝梦在看到余以为的那一刹那,好像也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倾诉,情绪终于憋不住了,不过坚强了一路的胃还是比眼睛快了一步,蓝梦吐了。因为一天空腹没吃什么东西,蓝梦也只能吐出酸水来,胃在翻涌的时候整个脸和眼睛被涨得通红,眼泪这才忍不住地往下掉,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心理难受。两个男生赶紧伺候起蓝梦,扶她坐下顺气,给她买水递纸巾。
余以为看到真牛和蓝梦,即使一路那么艰辛那么难受,还是如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感动之余又想到了岳一齐,已经平静的心情,又翻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