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邪看着韩瑾瑜如此,沉吟半晌,忽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伸出手来紧紧地牵着甘将,并不多言。
甘将瞥眼看着韩瑾瑜,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康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那歌女方才唱过的词,正好符合了韩瑾瑜方才的做法,在座的众人皆看出了一些端倪,只不过都详装不知,略有尴尬。
安美人心中恼恨,看着韩瑾瑜失落的样子,想来全部都是因为秦莫邪,在皇寺的时候也是,他这样喜欢秦莫邪,只恨秦莫邪却这样的冷漠,连一点点的好脸色也不给他看,为何?就因为她是皇后吗?她就这样趾高气昂吗?
手中的琉璃杯紧握着,安美人还未喝酒就觉得有些上头了,看着韩瑾瑜失落的样子,心中难免难过,想到秦莫邪这样的绝情,越发的不满起来。
不就是皇后吗?有什么好了不得的?
为何韩瑾瑜又这样痴心与她,难道不知道秦莫邪同她根本就不可能呢?今日自己还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却从未得到过韩瑾瑜一眼的青睐,这世上的事情为何总是这样的不公平,她秦莫邪为何就什么都能够得到,而自己就只能是一个美人罢了?
安美人越想着,心中越发的愤怒,对于秦莫邪,也是越发的痛恨起来,想到她同秦莫邪直接的比较,更是恼恨。
“若你不在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如此伤心了。”末了,安美人忽然低声说道,咬牙切齿,眉眼之间也越发的狰狞。
…………
宫宴就此草草结束,甘将和慕清还有朝中事情要讲,秦莫邪便先行离开了。
走上轿辇的时候,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秦莫邪回过头来,看着匆匆走来的韩瑾瑜和慕容婉儿,微微一笑,继而道,“豫王和长公主可吃的还好?”
“我是让婉儿来向你道谢的。”韩瑾瑜说道,将慕容婉儿推到秦莫邪的面前。
他自是知道,派侍卫去搜查的人是甘将,但是若没有秦莫邪在一侧劝说,恐怕甘将也不一定会帮助他,毕竟慕容婉儿是北燕国的公主,更何况当初她对秦莫邪还是这样刻薄的态度。
慕容婉儿有些扭捏和不满,想着韩瑾瑜想要和秦莫邪独处却偏偏要把自己给拉出去,但是确实,秦莫邪能够不计前嫌的帮助她,她心中也是万分感动,想到往日对秦莫邪做的那些事情,也有些羞愧。
秦莫邪倒是不甚在意,慕容婉儿本心本就不坏,不过是被宠得有些骄纵了罢了,她含笑看着她,继而说道,“无妨,只要人没事就好了,只是以后小心一些。”
慕容婉儿听秦莫邪这样说,嗫嚅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过去你在北燕国,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实在是……”
“无妨,我早就忘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秦莫邪笑道。
慕容婉儿一顿,倒也总算知道为何韩瑾瑜会对秦莫邪这样放不下了,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待人,又是这样的容貌,换做是谁也无法把持的了吧。
“明日我们就回去了。”韩瑾瑜开口道。
秦莫邪微微一愣,沉吟半晌,才笑道,“如此,那就祝豫王一路顺风,恕本宫不能远送了。”
“无妨,你好好的便好。”韩瑾瑜缄默,听秦莫邪说出这样话,脑海之中还回忆着当时她失去记忆留在北燕国的时候那种可人的态度,不知道为何,现如今变成如此。
或许,那样的态度,也只有在甘将面前才会如此吧。韩瑾瑜想着,心中越发的不顺起来。“豫王也是。”秦莫邪低声说道,便上了轿辇,片刻后,才听到韩瑾瑜的轻叹,“若是那日,不将解药给你,或许我们……”
“豫王,有些事情,不必勉强。”秦莫邪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就此别过,想来,只是往后便再难见面了。
“她还是这样,她凭什么这样对他,就算对他热情一点又何妨呢?难道她就这么忍心伤害他吗?!”掩映在树丛后面,安美人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有些愤恨,秦莫邪还是这样的态度,无论韩瑾瑜对她说什么,她偏偏就是这样的冷酷无情。
安美人看在眼中,韩瑾瑜失落的与神态她也纳入了眼中,心中格外的恼恨。
而今,只怕是已经有些丧事了理智。
她低头沉思片刻,猛地往后宫之中走去。
皇上的圣旨已经送到了尚书大人的家中,淑妃自然也是听说了,而今,出去哭泣,她还忙着准备打点宫中的侍卫,等着到时候能够将母亲和弟妹救出来。
因为心中早就已经有底了,所以当甘将的圣旨传过来的时候,淑妃已经格外冷静了,“父亲如此,也是他咎由自取,可惜了我那弟妹和母亲,根本就没有过错,偏偏还要遭受这一劫难。”淑妃低声说道,有些叹惋。
“娘娘,你不要太过伤心了。”莺儿在一侧低声劝慰道,帮着淑妃清点着钱财,所幸淑妃还算节省,再加上之前家中富裕,也有不少钱的钱财,她将这些钱财分成了几分,放在香囊之中,道,“到时候,你去打探着消息,顺带着派人将它们送到该给的人的手中。”
莺儿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沉吟半晌, 道,“娘娘还是给自己留着一些吧,若不然到时候。”
“不必了,钱财对于本宫来说又算什么了……对了, 你去帮本宫打探一个人。”淑妃说着,侧身对着莺儿说了些什么,主仆二人细细地盘算着,门口的宫女忽然进来了,“娘娘,安美人来了。”
“快请进来吧。”淑妃虽然疑惑安美人为何这时候过来,但是当时毕竟是安美人也帮了忙,便不敢怠慢地站起身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