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殿里十分安静,甘将不就之前差人过来和秦莫邪说让她早些歇息,今晚政务有点多,可能会晚些过来,不必等他。
岳振发现这外面戒备如此森严,里面却是十分松散,这给岳振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寻了许久才找到秦莫邪的住处,他站在窗外就看到公主在窗边看书,暖黄色的灯火给秦莫邪的脸庞打上一层柔光。
他轻轻敲了一下窗户,秦莫邪突然听到窗外的声音,抬眼往外看,却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庞,她失声叫了出来:“岳振哥哥!”
外面的善善听到叫声,忙走进来询问:“娘娘,怎么了,我好像听到您喊人。”
秦莫邪还处在惊讶之中,眼睛看着窗外,岳振来不及躲藏,就这么暴露在善善面前。
“这……这人是谁?难道是刺客?”说着就要大喊叫人。
秦莫邪总算是反应过来,急忙阻止了善善的喊叫,“善善别慌,这是……我哥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是搬出了这个身份。
“哥哥?娘娘您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善善这一次机敏的发现了这个漏洞。
“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去外头看着,别让人进来。”秦莫邪吩咐道,若是让旁人看见,可就糟糕了。
善善带着戒备的眼神看了岳振一眼,也就听话的退了出去。
“李香儿呢?这个小丫头是哪儿来的。”岳振听到他们的对话,询问道。
秦莫邪听到李香儿的名字目光黯然,不想告诉岳振让他操心,于是撒谎说:“我刚刚想吃点东西,她去小厨房给我做了。”
岳振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就站在窗外和秦莫邪谈了起来。
“公主你收到我上一次递给你的消息了吗?为何迟迟没有回复。”岳振问出心中的疑问。
“什么消息?”秦莫邪疑惑的问,她什么都没有收到呀。
看秦莫邪疑惑的表情,岳振心中猜测问题是出在李香儿那儿,之前的消息传递都是通过李香儿和那个线人的,他这还是第一次直接找上公主。
刚刚看公主提到李香儿的表情,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次我冒险进来,是想催促公主动作快一些,国主已经催过我好几次了,如果下个月还没有成功,我也要回南郊国去了。”岳振的表情十分严肃而且担忧。
秦莫邪听到岳振一番话,心中十分纠结。父皇的托付她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她不仅没有机会去找那布防图,甚至心都已经动摇了。
这些她都不能和岳振说,只能苦涩的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岳振哥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一定会把布防图送出来。”
看着秦莫邪有些痛苦的表情,岳振心中又不忍心了,出言安慰:“公主,我也不想逼你那么急。只是国主命我回国,我一拖再拖,我是怕倘若我回去了,就不能保护公主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明白,岳振哥哥,你总从小就像哥哥一样护着我,我一直都记着。”秦莫邪又感动又愧疚。
突然,善善匆忙的推门进来,“娘娘,陛下快要走到凤鸾殿门口了!您快准备准备吧。”说着还看了一眼还在窗外的岳振。
“公主,我先走了。务必一切小心,照顾好自己。”说完岳振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莫邪看着外面出神,自从上次刺客事件以后,宫里的守备比以前严苛了不知道多少。
即使这样,岳振哥哥还冒着那么大的危险进宫,事情肯定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
自己应该要做出选择了呀。可是为何,一想到要欺骗甘将,心中就会十分难过。
这天夜里,谁也没有注意到,凤鸾殿里悄悄溜出去一个身影。若是有人看见,必然就会发现,那可不就是皇后身边那个小宫女善善嘛。
善善出了凤鸾殿一路快走,绕过一路而来的各种守卫,脚步轻盈得练武之人一看就是身怀功力。
她的目的地是广陵宫,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人,她就走了进去。
说起这广陵宫,宫中新人可能未曾听过,毕竟里面并没有住人,一直被冷落在那,无人问津。
可是老人们依然记得这座宫殿。这里曾经住着一位宠冠后宫的妃子,也就是现今皇帝的生母林淑妃。
那可是一位闻名天下的女子,才华冠绝天下,谋略比之男子也不遑多让,而令先皇沉迷的更是那为世人堪称一绝的舞姿。
若不是后来出了那样一桩事情,恐怕如今这位女子的名气会更广吧。当年知晓这件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已经离宫不知所踪了。
林淑妃本是蓬莱岛主唯一的女弟子,自小天赋异禀,一手剑术天下无双,后随师兄行侠江湖,救了被杀手追赶的先皇。自此先皇念念不忘,经多处打听,得知那是蓬莱岛住弟子,便上门求亲,林淑妃被先皇感动,同意出嫁。
从那以后,江湖上少了一个林女侠,宫里多了一个林淑妃。
林淑妃受宠多年,孩子也被封为太子。后却因皇帝迷恋一位胡女,与皇帝关系日渐生疏。
直到有一天皇帝醒来,突然想去广陵宫看看林淑妃的时候,走进去却发现宫里一切如旧,只是林淑妃不见了踪影。
皇帝大发雷霆,全国搜寻,却始终毫无消息。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提起这个人。太子虽然没有被废,可是也与皇帝并不亲近了。
昭告天下,林淑妃暴病而亡,真相被掩盖,连太子都只在某一天突然被告知,自己的母后死了,灵位都已经摆在皇陵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年,在所有人都要遗忘这件事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深夜造访,带来了林淑芬的骨灰和一封信。
除了皇帝没有人知道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这些都被埋葬在时光的尘埃里。
善善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离去了。
除了第二日清晨御书房桌上多了一张看不出来路的纸条,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