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会。”甘将斩钉截铁的说道。
皇帝这一声肯定无比的话,倒是让慕清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想的了。
不待慕清开口询问,甘将就主动往下说了。
“你父亲本就是少有的清流之臣,而你无妻无子,也没有兄弟姐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根本没必要去冒险做那些事。”
这一番话直接把慕清说得有些哭笑不得。“陛下的意思是,微臣孤家寡人,不值得提防是吧。”
甘将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其实并不止是如此,慕清家中虽然素来以清正廉洁著称,可是更重要的是,慕清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自己,只装着黎明百姓和家国天下。这样的一个人,只会成为一代明相。
“臣以为应该开科举,多设置考试科目,无论门第,都可以参加,以此选拔出真正的可用之才。朝中也应当设立官员考核制度,每年以此总结考评,三年一次大考核,不合格者卸任。以此杜绝一些官员在其位不谋其事的弊端。”
慕清把他心中所想统统都说了出来,自从他当上宰相以后,就一直在琢磨当今的选拔用官之法,这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
如今皇帝给了他这样大的信任,他忍不住想要放手一搏,万一成功,一定可以使南郊更上一层楼。
甘将知道慕清有才,不曾想他还如此大胆。刚刚提出的对策,若是实行必然会打破现有的格局,又是一番动荡。但是倘若成功,他明白,这是必当是利国利民的良策。
一阵沉默之后,甘将终于开口了,“朕觉得你的主意很不错,等到这件事彻底了结,我们就可以开始商讨具体实施过程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固步自封之人,只要为国有利,做出一些改变又有何妨。
慕清的脸上洋溢着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他看向甘将,发现他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带着一贯以来的认真和严肃。
他心中感叹,这个人,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名留青史的好皇帝。慕清的一腔热血又燃了起来,就像当年他第一次踏入朝堂之时那般。
姚声正入狱,姚家被抄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之中。
杏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微变,一抹旁人没有发觉的畅快被隐末在眼睛深处。
她惊慌失措的跑进碧霞宫,姚灵丝正慵懒的躺在贵妃塌上休息,自从父亲答应她那件事,她每日都过的舒畅极了。
看到杏儿失态的样子,不悦的责怪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什么事么?”
杏儿颤抖的跪在地上回话,“娘娘不好了,奴婢刚刚听宫里人说,皇上今日把右相打入死牢了,姚府被抄了!”
听到这个消息姚灵丝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杏儿。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这么做。我要去见皇上!”
杏儿低头跪着看漠然姚贵妃发疯,并未开口劝解。她知道,此刻贵妃去找皇上,必然不会得到好脸色。
这么久待在姚贵妃身边,细心如她,她早就发现皇帝前些时日虽然歇在碧霞宫,可是每晚都独自待在偏殿,从未碰过姚贵妃。
恐怕之前的一切,都只是皇帝为了蒙蔽他人而做戏而已。
姚灵丝几乎是跑着去御书房的,门口守着的侍卫拦着不让她进去,她就站在门口一边哭一边大声叫喊。
“皇上!皇上!臣妾有话要说!皇上啊......”一声一声凄厉无比。
此刻慕清还没有离去,听到声音戏谑的对皇帝说:“美人发疯的姿态也着实是难看了些,陛下难道不见一见?”
甘将也被这声音搅的心绪烦躁,让人带姚灵丝进来。
姚灵丝一看到甘将,就哭着跪在地上扯着甘将不放手,“陛下,臣妾的父亲是冤枉的啊,请您明察啊!”
甘将冷冷的没有搭理姚灵丝,朝堂上的事情,他还没有耐心到愿意和这个女人解释。
看到甘将不为所动,慌乱之中,她想起李香儿给她的那封信,她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忙掏出了递到甘将眼前。
“陛下,您看,臣妾对陛下绝无二心,臣妾的父亲更是如此啊。”
甘将接过那封信,略略扫过信上的内容,又递给了一旁的慕清。这些是岳振给皇后的信,竟然会落到姚灵丝手中,必然是皇后身边的内鬼所为。
上一次那个神秘人递给自己的消息上说岳振来过宫里,恐怕就是信为送到皇后手中,久不回复,那人才冒险亲自前来。
甘将着实有些无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所有人怎么都上赶着告诉朕这件事。”
慕清看完信先是震惊,然后又为秦莫邪担心。可是一听到皇帝说的这句话,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恐怕皇帝早已知晓。
知道了而没有处置秦莫邪,应该是暂时没有事情。
姚灵丝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看完这封信却还是如此平静,甚至连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心中只以为是皇上宠爱那个贱人已经到了连这种事都可以包容的地步。
一时之间,嫉妒的火焰又充满了她的心,趴在地上继续哭着说:“陛下,皇后居心叵测,您万万不能留下她。而且她腹中还有了您的骨肉,若是剩下皇子,我南郊国必然落入贼人之手啊。”
甘将没想到这个姚灵丝竟然连皇后怀孕的事情都知晓了,这个人继续放任不管恐怕会危及皇后还有她的孩子。
“朕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一个罪臣之女指手画脚。”甘将眼神凌厉,说出的话把姚灵丝打入了万丈深渊。
“来人,传朕旨意,立刻将姚贵妃敕夺封号,打入冷宫。”
姚灵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爱慕的男人,宛如像看到鬼魅一般,脸上写满了惊慌与恐惧。
旨意刚刚颁发,就有人走进了拖着姚灵丝往外走,姚灵丝努力挣扎,仰起头,张着嘴嚎啕大哭,毫无仪态可言。
这一切来得太快,把她打击得甚至说不出求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