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言把车开停在了一个狭小的巷子口前,小巷子那边是一些层次不齐的矮房子,这些让安宓不由的想到自己长大的那个小镇,她不曾知道在这个偌大的上海还有这种地方。
车刚停稳安宓便急急忙忙下了车,从巷子进去,这些矮房子里还住着很多老人,安宓停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呼吸,老房子都有些味道,说不来是什么味道,但却让安宓喜欢的有些偏执。
李希言跟在安宓的身后有意地配合着安宓放慢脚步,这个地方是李希言无意间发现的,这家餐厅从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好像心里有很多故事,老板有两只猫和两只狗,这里特别的地方就是老板做什么顾客吃什么,没有点菜一说。和外面那些服务至上的餐厅有所不同,老板的精力都放在了做菜上,所以上的菜都是非常好吃的。
李希言来的次数不多,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看看饱经沧桑的老板,听听老板的老歌,他没有带过任何人来过这,包括希妤。李希言总觉得安宓会和自己一样喜欢这个地方,便不知不觉地开到了这儿。
“这个小巷子好像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看上去好亲切。”安宓目光不停地打量着这四周的一切,房子、树还有蝉叫,小时候讨厌的蝉叫,此刻竟有些悦耳,好像在诉说着安宓小时候的故事。这些事物都让安宓发自内心感到释放,笑容在脸上放肆,丝毫没有遮掩。
“不是饿了吗?进去吃饭吧!”笑容原来真的是会传染的,万年高冷的李希言此时脸上竟然也荡漾着让人炫目的笑容。
“你笑起来真好看~”环顾四周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李希言的脸上,他的笑意好容易让人沦陷,他竟然此刻在自己面前笑得这般灿烂,安宓的心脏不安分地砰砰跳个不停。
“走了,外面好热。”听到安宓的话,李希言的笑容不自然地开始僵硬,最后消失,然后回过头径直走进了餐厅,像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
“哦”安宓和平时一样乖乖地跟在了李希言身后。
“你来了,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老板见到李希言便放下了抱在怀里的猫,回过头才注意到身后的安宓,有些意外,老板对于李希言的印象十分深刻,又或者是李希言身上的冷僻让人忘不掉。“一起的?”老板操着一口不大流利的普通话问候着,他来自中国香港,至于来到上海的原因不详。
“嗯”李希言点了点头。
“你好,叫我Ding就好”老板听到了李希言的回答后开始自我介绍,人们往往想了解一个的时候,第一步往往都是先介绍自己,出于礼貌对方便不得不做出回应。
“你好,我叫安宓,很高兴认识你。”老板其中一只雪白的萨摩耶在安宓的身上磨蹭着,安宓被眼前的小可爱所吸引,蹲下身子一边抚摸着兴奋地萨摩耶,一边回应着老板的介绍。
“还是坐在老地方吧,帮我拉上门帘。”李希言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安宓又迅速收回了目光,总觉得在这个老练的老板面前,内心深处的所有都会被一眼看透一样。说完李希言自顾自的走向了最里面的位置,餐厅每桌都可以通过门帘隔开,门帘上可以投影些老电影,这里布局并不复杂,可是样样都让人觉得很舒适。
“怎么都没人呢?”安宓环视了整个餐厅,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客人,诺大的餐厅显得有些落寞。
“这里只有晚上才营业,晚上八九点人是最多的时候。”李希言拿起桌上的水壶先把安宓面前的水杯倒满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这里除了上菜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不管你是亿万富翁还是一贫如洗的普通人,在这暂时好像都是一样的。
“你不点菜吗?”安宓见李希言并没有点单的意图,也没见到老板走上前来询问,不解地问道。
“老板做什么我们吃什么”李希言把水吞咽了下去的时候他的喉结抖动了一下,看上去和脖子的线条相得益彰。
“啊?”安宓将信将疑,将信的是这话从李希言的口中说出来便不会是玩笑,将疑的是现在的商家都忙着怎么讨好客人,而这个老板显得很不世俗的样子。“好特别呀!原来还有一家这样的餐厅,老板一定很幸福,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经营这个餐厅,也让我觉得很惊喜。”这都让安宓想到自己,最近忙忙碌碌,小说都没有时间写下去了,安宓很像问一问老板,喜欢和生活他是怎么选择的,或者说这个老板根本不愁生活,所以才可以像现在这样放肆去追求喜欢。
“喜欢吗?”李希言忽然认真了起来,盯着安宓脸颊旁的两个酒窝问道。
“我很喜欢~”安宓使劲地点了点头,了解之后也不觉得这个餐厅冷清和僻静了,更像是一股清流,这个老板上辈子大抵是个救世英雄,所以这辈子远离烦嚣。安宓很开心来到这,认识了老板,而这一切都是归功于李希言,就有那么一刻恍惚之间觉得李希言好像真真切切的坐在自己身旁,她的心又有些不安分了,砰砰跳个不停歇。
“菜来了,今天给你们配的菜是烟熏三文鱼和牛肉色拉。”老板Ding把菜稳稳地摆在了餐桌上,紧接着对着安宓问道“安小姐是第一次来吧?”
“嗯,不过我很喜欢这儿。”
“他来过几次,不过都是一个人,对于他我印象很深刻。”老板居然直接坐了下来,开始和安宓聊起了天。
“因为他是明星吗?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安宓直接了当地问道,无论是以李希言的知名度还是他的颜值,确实能让人过目不忘。
“都不是,是他身上的有股凉薄的感觉,你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忙着随大流,一旦你有些不同,人们恨不得把他撕个粉碎。他的凉薄让我觉得恰到好处,不迎合也不评价,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今天看来恰到好处的凉薄之意有些削减了。”这个世上的确不缺永远站在制高点去指责的人,他们酷爱迎合,也酷爱用自己以为的真理去评价和鞭策别人。有些人外冷内热,而有些人外热内冷,两者皆有且不少,而外冷内冷的人却少之又少,因为心是会化的......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只关心他过得开不开心,这是我作为旁人最希望看到的,至于是否凉薄我觉得没有那么重要。”安宓看到的李希言从来都不是凉薄的,对希妤的爱溢于言表,不过这些都不会写在脸上,是刻在心里,而这里只对一些人开放。真正爱你的人,狂热也好,凉薄也罢,他只关心你吃的好不好。
“这正是我想说的,因为有些的人出现,他有一天或许为了保护她,开始迎合开始评价,甚至开始粉碎伤害他的人,有些人如果没有爱其实会更强大,相反爱会是绊脚石。”Ding从安宓的话里不难看出自己当年的影子,而现在他喜欢只身一人,养养猫养养狗,他曾经被绊了一跤,直到今天伤口还在结痂。
“也许我还小的不明白你说的迎合和评价的坏处,但如果爱一个人要付出这些代价,比起一生无爱,我宁愿尝试一次。”
李希言又怎会听不明白Ding的意思呢,他是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规劝,可是Ding还是没明白,爱情这个东西,再好的道理和再惨的结果都不如别人的一句“尝试一次”。
李希言的心扉已经敞开了一半,只是他还在犹豫到底是关上这半扇还是打开另外一半心扉。他还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