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快下来,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楚荆刚跑下来,有些喘,发丝有些凌乱,黝黑的眸子迷惑看着他。
许逸安看着她额前乱掉的刘海,有些好笑地抬手帮她抚平,然后手温柔略显僵硬穿过发丝把她头发束成马尾。楚荆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在想,这算什么?暧昧?
“想什么呢?”许逸安一拍她脑袋,让她回过神来,又从车筐里拿出一些零食,“这是巧克力,还有些薯片饼干,都是我妈从江城带回来的,应该还不错。对了,还有个鸡腿,大过年的一定要吃,现在还热乎乎的。”
楚荆好笑地看着手里塞满的零食,还有饭盒,心里暖融融,酸涩涩的,好久没人会在过年的时候送鸡腿给她。
然后两人就决定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聊天吃东西,楚荆又从家里拿来两瓶可乐。
鸡腿色香俱全,肉很筋道,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鸡腿了,听着她的惊叹,许逸安边笑边想,这可是他特意让奶奶留的土鸡腿,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吃完鸡腿,楚荆又吃了颗巧克力,味道很奇怪,却很好吃,有种醉人的香甜,然后她又吃多了几颗,感觉脑袋热热的,有些沉,脸也有些热。
“这是什么味的巧克力啊?好奇怪。”
“我看看。”妈妈给他时,他一颗都没吃,全拿来了,现在一看,全是韩文,一个字也没看懂。许逸安又剥了一颗丢进嘴里,一股醉人的味道涌上心头。
“是酒心巧克力……”
“……”
楚荆有些后悔吃了这么多。过了好一会儿,她看着天上绚丽的花火,突然道:“许逸安,对不起。”
“那晚……我又想起了我……妈,其实,我很羡慕你们有爸爸妈妈疼,哥哥姐姐保护着,这些我都没有。”
许逸安疼惜看着她落寞地望着天空,沉默着,等待她把话都说出来。
“那时,我才六岁,我爸和我妈天天吵架,他们还打架。一天晚上,我妈带我去广场玩,然后她手机响了,是一群追债的人。他们说我爸又堵了,输了一大笔钱,我妈听完就气哭了,我叫她,她恶狠狠地骂我,说我不要叫她妈妈。
然后她给我买了一张海盗船的票,让我上去玩。我没有坐过,为了她高兴,我还是一个人上去了。船在空中晃得老高,我感觉自己要飞出去了,一边哭,一边喊我妈。可是,我看到她走了,那么狠心,那么坚决。第二天她就把家里的现钱和银行卡都拿走了,她陌生冷漠到不配为人母。”
楚荆哽咽又气愤,“后来,家里的债还上了,我爸也外出打工了,过年过节他都没回来过,只会往银行卡汇钱过来。现在,我对他的印象都越来越模糊了。”
楚荆躺在冰冷的石椅上,闭上眼,眼泪不受控制滑下。有时真的好恨,恨入骨血中,有时心很痛,痛得难以呼吸。
“那你之前怎么回的家,这些年怎么过的?”
“那晚,我在卖票的窗口前站了很久,还是卖票的叔叔不忍心,送我回的家。”
“……她逃走,我爸外出,我就自己一个人过了,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准备。学校的同学也经常嘲笑我,说我没人要,有妈生,没妈教的野孩子。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她教我……这么多年,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