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万金楼,穿厅过院,来到后面的大院落,木长青急不可待的冲了进去,大叫一声:“龙三少来了,快点把那借据还给我。”
随着一阵得意的笑声,正厅门口出现了六个青年
六个青年里,其中神色沉稳的青年叫宋峰,乃是太师宋义的孙子,他身后两个青年分别是唐震、唐林;都是他的兄弟。而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个身材削瘦的青年,留着两撇小胡子,眼中神色深深沉沉,乃是张海川,吏部尚书张益达的大儿子,为人甚有才干。他身后两人一个叫张良,一个叫张飞,也都是张家人。
龙三少已经来了又跑不了。这可是你们答应我的!大丈夫言出有信,人无信何足立于天地之间
“既然龙三少已经来了,那这个玩笑也该结束了,看把木大公子急的,都出汗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可言而无信,还是先将那东西还给他吧。”
张海川点了点头,向着木长青道:“木大少,东西可以给你,不过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可绝不能少!”木长青只求拿回借据,至于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虽然不是一笔小数目,却还不放在心上,闻言连声答应。
龙鳞君冷眼旁观,心中只是冷笑;这件事情木长青固然害怕,然而这两人未必就全然没有顾忌!就算是木长青不把自己请来,他们也是绝不敢贸然将木长青那张借据公布出去,因为那样势必会引起木家和司马家全力的反扑,更会被这两家引为死仇,最终也只能是玉石俱焚的结局!所以这件事情看似很大,其实只要想透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的目标,大抵还是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木长青拿回了借据之后,却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势必会谣言四起,用谣言来打击木家。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诸位里边请。”宋峰乃是这宅院的主人,做出肃客之态。
龙鳞君嘿嘿一笑,摆出一副嚣张跋扈的神态,大步走了进去,啪的一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二郎腿已经翘了起来,一晃一晃,看他这样子,当真是一副标准的流氓架势,典型的浪荡姿态。
“你们不是想我嘛?正好我也想你们……的银子了。”龙鳞君邪邪的一笑,“想要怎么玩?就划下道来吧。”
“三少果然爽快!”张海川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不愧是龙家三少,当真是豪气冲天,真有龙老爷子当年的风范!”此言似褒实贬,个中讽刺意味十足,不过若是原本的龙鳞君却当真未必能听出来!
说话着,张海川斜眼看着唐源:“刚才我们就是跟木大少小玩了一会骰子,木大少就支撑不住了,不如我们仍是在骰子上一决胜负如何?不知道三少有没有这个胆量?”木长青顿时脸红过耳,哼了几声,却不说话。
“骰子?”龙鳞君念了一句:“就赌这个,难道本少爷还会怕了你们?”心中又是一叹:又来一个激将法!若是原来的龙鳞君,不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才怪了!
“来人啊,还不给贵客上茶?”宋峰急忙开口。
几杯茶水送了上来,每人面前摆了一盏,木长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三少,哥哥可全指望你的了,可要替我出口怨气啊!”
龙鳞君张狂的大笑一声,端起了茶杯,眼底余光却迅速的在众人脸上游走一遍。
就在这一刻,龙鳞君敏感的感到唐峰和张海川都是一喜;不由得心中疑惑,低头打量一下茶水,凑在嘴边闻了闻,道:“这等劣质茶水也能拿来招待人吗,档次实在太低了。”重重的墩在了桌上。
龙鳞君一闻就已经闻了出来,茶水里面,有着极重的迷幻草味道,这种古怪的味道,跟罂粟的味道有些类同,想来功效也是差不多的;喝下去之后未必会对身体有什么大碍,但却对人的神智只怕有些影响,再看张海川身上衣色鲜明,图案却有些杂乱,让人一看之下便觉得古怪,而且身上还有一种味道,与这迷幻草的香味一混合,顿时让人有些心旌动摇。
看来这茶,这衣服,这香味,都有问题!而且是一环扣着一环,看来,在这些人背后,还有一位极为强大的丹药师!
难怪木长青之前居然连老婆也压上输了,原来如此!
“还不快给三少换一杯茶!”宋峰不动声色的喝道。见龙鳞君没喝,顿时又生一计。
“算了,这么麻烦干什么。来这是赌钱的,又不是来喝茶的,真要喝茶就不到这来了。”龙鳞君懒洋洋的道:“就这杯吧,不用换了。”仰头一饮而尽。“来吧赶紧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宋峰和张海川等几人都是面有喜色,道:“就依三少之言。”说着命令仆役带路,几人鱼贯而进,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大厅里。里面除了一张大大的石桌和数十把椅子之外,再无别的东西。一路之上,竟然没有发现别的人!看来为了对付龙鳞君,今天这里暂停营业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龙鳞君突然仰天打了个喷嚏,顿时都喷在木长青的身上,鼻涕唾沫都有,袍子上顿时湿了一团。木长青怪叫一声,急急忙忙擦拭。
龙鳞君揉揉鼻子,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道:“怪事,怎么晕晕的想打喷嚏?”宋峰与张海川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喜色: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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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桃林深处,有一位面目英俊,轻衫白袍的俊郎青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形颀长潇洒,好一个翩翩浊世美男子;一举一动均是从容不迫,透露出优雅高贵的风度,闻言轻轻一笑,“墨笙箫半闭着眼睛倚在轮椅上,悠然听着侍女婉转悠扬的美妙琴声语气平淡道:“这次的事情,怎地交给了那宋峰和张海川去做?若是当真办砸了,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那龙家三少自不足惧,但他背后的龙长生却是极难招惹的,若是为他知晓,我们虽然不怕,始终也是麻烦!”
他话语似乎有怪责之意,但口气中却是显得很是轻松自如,虽是疑问句,但他神情中却表现出了对对面的人很放心,很有把握的样子。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少女,,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公子行事从来都是如此的小心,奴婢佩服,不过那龙鳞君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对付这样的人若是还要出动重量级的人物,未免将他看得太高了,就算一计不成,以其为人,我们必然另有更多的机会,实在不必过于重视对待。再说,若是以较高层次的人与这等不入流的纨绔子混在一起,反而会显得格格不入,更易败露行迹,误了大事。”
“龙鳞君虽纨绔,可也自视甚高。若是让一些清高多智谋之辈去对付龙鳞君,只能是弄巧成拙。”
他长眉一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宋峰和张海川两人行事虽然不肖,却反而可以与龙鳞君臭味相投;这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用处了!以纨绔对付纨绔,尤其是如龙鳞君这般的无脑纨绔,以他们二人为主,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若是对付龙鳞君这种人还要动用我们的核心实力,恐怕龙鳞君反而不会买账,更何况,呵呵…..”她轻轻笑了笑,余下的意思,不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全明白:杀鸡焉用宰牛刀?
高手就是要对付高手的!好钢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让绝顶高手去对付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们非但不会感觉任务容易,还会有一种倍受侮辱的感觉!
是犹对牛鼓簧耳。彼竟不明,故己之道术终于昧然也。”
说的也是!”墨笙箫赞赏的看着自己从一线天带下来景乐的对她的说法给予了肯定,当真越看越是满意。无论举手投足还是言谈表情,尽显领袖风范,当真是无懈可击!无论是心机智谋都是为一时之选,
这次计划虽也算周全,但也要预防万一,若能一次成功,自是最好!”虽然觉得龙鳞君绝对不可能逃脱这次的算计,毕竟,这次的计划乃是由景乐亲自策划的,而且是通过木长青迂回过去,以龙鳞君的草包心性若是能逃脱才是怪事!只要龙鳞君落入局中,墨笙箫自然更有进一步的计划,让他永远无法脱身!而那时候,龙长生那一系就算不倒,也势必会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孙子而分崩离析,不能再构成任何威胁!
“万一?”景乐皱了皱眉,所有计划瞬间又在心中计算了一次,肯定的微微摇了摇头:“不会有万一的!更何况,此次还有张海川在旁边看着,张海川虽然并不算是什么人物,但对付龙鳞君,还是不在话下的!龙鳞君,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若是他逃出来了呢?”墨笙箫问道:明是将这句话当做了一个笑话。
“逃出来了?”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终于失笑,景乐悠然的看着桃林外,油然道:“那,他就不是龙鳞君了!”
然,任谁也不得不承认,对龙鳞君的设计针对了龙鳞君的性格,面面俱到,可谓是相当到位,几可说完美无缺,然天意弄人,这个完美的布局,眼下却有一个很特别的缺憾,他们布局的对象若是龙鳞君的话,成功估计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然而如今的龙鳞君已然是龙鳞君了。计划是否还会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