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两位公子慢走，下次想吃再来啊。”
“好，老板再见。”两人跟老板道别，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该买的东西都买了，瞧着天边燃起火烧云，她们也差不多要回客栈。
“茗茗不会还在那边买玩具吧？”
“肯定的。”墨染放眼朝上官茗去的那条街望，虽然已经傍晚，但逛街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不过她买那么多东西，马儿就得辛苦了。”
“而且赶路也会变得麻烦。”萧琼补充道。“或许会让强盗以为她身上的金银细软很多，然后被惦记。”
墨染忍不住一笑，撞了撞身边的萧琼，调侃道：“咱们小琼什么时候也学会诅咒人啦。”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诅咒她。”萧琼笑道：“我只是说可能会发生的事，毕竟她看起来确实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虽然阿笙的穿着简单，但茗茗裙子的布料，还有她光滑白皙的小脸小手，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可养不出来。”
“这世上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可不少，她中了奖也正常。”墨染说着已经朝上官茗逛的那条街去。
“这么说来，咱们还始终没问过他们俩的身世呢。”萧琼突然想到什么。“但阿笙他们却都完全了解了咱们。霍衍的，你的我的。”
“所以咱们太名声太旺了。”墨染对萧琼蓦地笑了一笑。
萧琼不由得咂嘴，“每次说到这些，你都想搪塞。就算知道身世其实也没关系的，反正霍衍也说了，他们之间没有恩怨。”
“等有机会的吧。若阿笙他们想说了，必会跟咱们说。”墨染道：“左右咱们现在也没到必须知道他们身世的时候。”
“你啊你……”
“啊！”
萧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一声尖叫打断。
墨染脸色登时一沉，将东西放到一边台阶上，对萧琼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别过去，在这看着咱们的东西。”说罢脚下生风，已经闪身冲进人群。
“贱人，老子瞧上你是你的福分，竟然还敢拒绝！”
墨染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往里面挤，便听着那男人声音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名字。忙又使了些力，将最前面的大块头的胳膊拽住，猛地扽了出去。
“你这个混蛋，竟敢如此侮辱本小姐，我哥哥姐姐们就在这附近，他们听着动静就会过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那姑娘半趴在地上，似乎是被打伤，一时难以站立，但气势却丝毫不输，语气凌厉，面对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男人，丝毫没露出恐惧狼狈之态。
“……你再不走，就等着死吧！”
“哈哈，好狂的丫头！我倒要看看，你的哥哥姐姐们是否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男人的不屑毫不避讳，放声大笑，嘲讽道：“怕是他们等咱俩都办完事了，才姗姗来迟啊。哈哈，哈哈！”
人群窃窃私语，全是听不惯男人龌蹉言语，看不惯他欺负弱小行径的。
但听不惯也好，看不惯也罢，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面对比自己强过百倍的江湖高手，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出头。
这种情况，就算那姑娘是自己认识的人，没到那种交付生死的关系，也绝对不可能出面吧。
墨染挤到最前面，瞧见那放声大笑的男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单北风？！”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且，——墨染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半趴在地上的姑娘，穿着一身浅粉色衣裙……不正是上官茗今儿的打扮。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一声“单北风”，顿时吸引了两位当事人的全部注意。
单北风蓦地收了笑，朝那叫出他名字的人望去。
粉衣姑娘闻言身形一怔，猛地回头，一张惨白的小脸毫无预兆地撞进墨染眼中。
果真是茗茗！
“墨染？”单北风看见墨染，眼中也闪过惊讶。
“小染！”上官茗尖叫一声，仓皇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墨染。脚却早就软了，幸亏有墨染眼疾手快地接着，否则定得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
上官茗摔进墨染怀里，精神这才放松。
“没，没事。”她声音颤抖着，将墨染的手臂攥住，抬起头看她。“小染……那个家伙，杀了……他。”
上官茗眼眶通红，带着屈辱、愤怒和委屈，那是之前她凌厉声音里全然没有的。
是见到自己信任的人，才会露出的真实的，软弱的神色。
墨染的眉头跟着皱了一皱，抬手揽住上官茗肩膀，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好。”
她抬眸看了单北风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上次在客栈叫阿笙饶了他一命，竟完全不知悔改，不知收敛，做出此等混账事来，便是谁都留他不住了。
“还能走吗？”她又看向上官茗，“你去那边坐一下，我这就替你将他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单北风立刻放声大笑，笑得众人不禁头痛欲裂，忍不住地捂耳朵。
“墨染，你说什么？你要替她将我杀了？！哈哈哈，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想笑掉我的大牙吗？哈哈哈！”
上官茗攥着墨染手臂的手紧了紧，担心地道：“小染，你可以吗？他……很厉害。”不然她也不会输得如此狼狈。
“放心。”墨染眸色坚定，嘴角扬起一抹让人安心的笑，道：“相信我。”
上官茗沉默了下，遂即重重点头，无比坚定地道：“我相信你。”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放开了墨染，自己走到一边的空地坐下。
墨染看向对面几乎要笑断气的单北风，脸上的柔和消失殆尽。
她抬手按住腰间雾走剑，上前一步，冷声道：“单北风，我当日留你小命，你却不知珍惜，如今便是天王老来，也救不了你。”
“恩？”单北风蓦地收了笑，沉着脸瞪向墨染，突然咬牙切齿地道：“你留我的命？墨染，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说大话的人，他的舌头已经被我拔着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