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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左右逢源帝王心(一)

华歆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于臬在司马懿、董昭、辛毗、王肃等人带领下,一起前去看望华歆。站在厅内,有黑压压好几十人。

“你们来看望老夫,老夫很是欣慰,。你们也是知道老夫的。老夫素不喜人送礼,这些东西,你们还是拿回去吧。”董昭道:“太尉身为三公之重,却如此清廉,家无余财,让我等惭愧。”华歆叫其子华表、华博、华周、华炳拜谢众人:“看老夫薄面,以四子相托。”司马懿道:“华太尉将养病体,何必如此。”

华歆将手缓缓升起,司马懿连忙握住,华歆紧盯着司马懿:“老夫一生,唯命人收伏皇后一节,内心不安。老夫忠于大魏,此心不改。愿大将军以社稷为重,看顾四子。”司马懿点了点头。

华歆道:“老夫觉头昏,想要清静。周儿,炳儿,请诸公到厅中好好招待。”众人退出。洛阳城内,飘起了白雪,十二月二十日,曹魏太尉、博平敬候华歆去世。

就在大家想着太尉一职由何人所任时,魏明帝却一直没什么表示。

诸候王们进京了。在愉快的氛围中,魏明帝与藩王嫡子们进行了交谈。中书省,刘放、孙资侍立在魏明帝身边。杨炳、郭谋、于臬、王基站在刘放孙资后面。魏明帝显得有些高兴:“今天面见诸王,朕心甚慰,两位爱聊,给我草诏,朕要封诸王。”刘放善于起草诏书,拿起笔来,装备草诏。

魏明帝道:“封曹据为彭城王。曹宇为燕王。曹林为沛王。曹衮为中山王。曹峻为陈留王。曹干为赵王。曹徽为东平王。曹茂一并封为东平王。”魏明帝一边口述,刘放一边书写,魏明帝王述完字时,刘放也写完了最后一字,呈魏明帝御览。“刘爱卿书诏,朕放心,不必看了,发吧。”于臬见刘放下笔成文,也不由暗暗钦佩。

“陛下一下子封了这么多王?”侍中刘晔看了诏书,内心微微一动。但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诏书送到了尚书台。

“子扬,陛下封了这么多王,你不觉得奇怪吗?”陈群看了以后,隐隐感觉到自己魏明帝是要重用藩王了。刘晔道:“不知长文有何看法?”陈群道:“向者陛下要宣诸王进京,老夫反对,如今又大封诸王,看来陛下要起用藩王辅国了。”刘晔道:“嗯,此话言之有理,老夫也是同样看法。”陈群道:“要不,我们一起去见陛下,先王可没有这样放纵藩王啊。”刘晔道:“不如我先去奏陛下,看陛下态度再说。”陈群道:“如此最好。”

刘晔见到了魏明帝。魏明帝道:“刘爱卿,你将此诏送到尚书省,陈司空有何说?”刘晔道:“陈司空大赞陛下圣明,并无他言。”“真的吗?”“臣不敢隐瞒。”“既然如此,你退下吧。”

早朝。太极殿。魏明帝令内官宣读大封诸王诏书,众王谢恩。司空陈群道:“陛下大封诸王,实乃盛事,何不留一二诸王在京,以辅弼陛下呢?”这是陈群试探魏明帝真实想法。

魏明帝道:“策封诸王,实是按制而行,诸王受封后,即会就诸藩国。朕怎可废先王成法,留诸王在京?”陈群道:“臣等为诸王贺,为陛下贺。”一齐跪下,祝贺藩王就国。

“刘爱卿果然有识人之明,今天陈司空竟然同意藩王留京辅政。”皇宫内,皇明帝不由夸赞刘晔。站于远处的王肃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王肃想起了以前一件事情。那是在曹真准备说讨伐蜀国时,魏明帝问朝臣可不可以讨伐,群臣都说不可,唯独刘晔对皇帝说可以,又对群臣说不可以。魏明帝曹睿和亲信杨暨规划伐蜀之事,杨暨不同意伐蜀,说刘晔也不同意伐蜀,皇帝找刘晔对质,刘晔却不说话。刘晔责备魏明帝曹睿把计划说出去,会导致计划泄露,就责备曹睿,魏明帝曹睿道歉。刘晔然后又责备杨暨,杨暨也道歉。“原来刘子扬喜欢逢迎上意,两边讨好。”

“刘爱卿,孙爱卿,你们认为,陈司空建议留藩王在京,是不是真实想法?”魏明帝直视刘放、孙资二人,严肃地问道。孙资道:“若以情势论之,藩王就国,有监国谒者监视,虽为王室,却如同囚犯。前不久,陛下一下子封了八名藩王,臣听人说,陈司空格外惊异。”

刘放道:“不错。臣听尚书台一些尚书郎讲,陈司空对起用藩王,颇为忌惮。”魏明帝心如明镜,却没表露出来:“那就是说,藩王进京任职,朝中各位大臣是反对的?”孙资道:“不错,陛下万不可操之可急啊。”

魏明帝道:“我们三人所议,切不可泄露。”孙资道:“前者于臬看过陈王上疏,又到东阿去过,臣恐其已知矣。”魏明帝道:“既如此,且让他进来。”

于臬正在与杨炳、王基说话,孙资出来:“德揆,陛下召见。”于臬站起来,向杨炳、王基施了一礼,随孙资进见去了。

“臣叩见陛下。”于臬见了魏明帝见礼。魏明帝道:“免礼。于爱卿,今天召你来,是想问你,陈司空在朝上建议朕召藩王进京任职,你以为如何?”于臬道:“陈司空乃试探陛下。”魏明帝道:“何出此言?”

于臬道:“向者,陈司空极力反对陛下今年正月召见诸王,如今陛下分封诸王,陈司空又建议启用藩王任职。若以势论之,如今藩王增多,其中必有才俊之士,陈司空以进为退,建议陛下启用,肯定是试探陛下。到时他不出头,其他大臣必然群起反对,然后陛下必会问陈司空,他却以众怒难犯,反对陛下,望陛下三思。”

魏明帝想了想,道:“你既然看出其中关键,为何上朝时不启奏?”于臬道:“臣忝在中书,乃机密之处,若当面反对,必然失泄,此事若陛下不问臣,臣亦不向任何人提起。”

孙资道:“既然如此,依德揆看,该如何处置?”在暗地时在,孙资此语,再次暗含杀机。于臬道:“陛下乃是仁明之主,顾念宗室,骨肉之情,可从顾念骨肉之情角度,收藩王之心。”

魏明帝道:“嗯,你之所言,大有道理。朕已有主意。刘爱聊,照我意思拟旨:册封藩王是为了拱卫京都,藩王对皇室意义重大。大魏自建国以后,藩王政策只是仓促间草草制订,绝非一成不变。从今日起,藩国的行政级别由县提升为郡。”

诏书下达,群臣哗然。陈群为首公卿,极力反对:“陛下怎么可废先帝旨意,放纵藩王坐大?”魏明帝不悦:“陈司空,你怎可前言不搭后语,前日你还同意藩王进京任职,朕当时不允,现在朕扩大藩王级别,你就如此反对?朕不过顾念皇室亲情,朕意已决,希望各爱卿不要再阻朕之骨肉之情。”陈群等人不得已,只得作罢。

就在魏明帝为争取藩王入京就职取得进展之时,他的爱女曹淑死了。魏明帝很悲痛,便追谥曹淑为平原懿公主,立庙洛阳,葬于南陵。取甄后从孙黄与之合葬,追封黄为列侯,为之置后,袭爵。魏明帝欲亲自送葬。司空陈群以为于礼法不合,又上疏反对,魏明帝不听。少府杨阜劝道:“当年文皇帝和武宣皇后驾崩,陛下都不送葬,怎么可以为一公主送葬?”魏明帝也不听。

“朕不过向臣下显示骨肉亲情,竟然招至这许多反对。刘卿,朕要东巡许昌。”

于臬抱了一本疏道:“吏部尚书卢毓以为阳平太守孙礼多有政绩,建议迁为五兵尚书,今日送表文到此。”魏明帝问道:“孙礼此人如何?”刘放道:“臣素听邵陵候曹昭伯言道:孙礼字德达,此人素来忠义,颇知兵法,善于治郡,曾随曹大司马出征,为阳平太守时,多次抵御诸葛亮入侵,多有建树。”魏明帝道:“既如此,照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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