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余漫歌感觉自己的头跟炸了一样,不停地按着太阳穴,想让自己舒服点。
刚坐起来就被一帮衣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团团围住,个个眼神不善,把她看得毛骨悚然。
“你们干嘛?”她惶恐不安地缩了缩脑袋,这气氛绝没好事。
“说,你昨晚去哪了?”
“我昨晚喝醉了,醒来就躺在这了。”余漫歌解释道,不过这怎么这么像质问人犯啊?
“喝醉了?你大半夜和一个男人喝醉了?”
“什么男人啊?我清清白白。”这把她问糊涂了,她只知道自己怎么喝醉的,后面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还狡辩,昨晚是一个男的把你送回来的,阿宇,那男的是……是谁来着?”阿年问向一旁的阿宇。
“奥,是笙王殿下。”
“谁?”余漫歌以为自己耳聋了。
“笙王殿下啊,都叫你别喝酒就是不听,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谁替你收尸?”他们可都见识过她喝醉的样子。
有次她跑去衙门放了把火,要不是他们诚心诚意的道了歉,指不定要去哪替她收尸呢。
还把有钱人家的公子打了,幸好他们什么都缺,就兄弟不缺,带着众兄弟跑到他们府上威胁他们,若敢对他们老大怎么样,就把他们儿子被打的事传遍整个京城,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弱女子欺负,还有何颜面活下去?不止这些他们还要把他儿子去青楼,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全穿出去,而且只会添油加醋地传。
所以他们从不让余漫歌喝酒,没想到还是喝了,但他们永远想不到的是他们老大这次喝醉之后去调戏良家妇男了。
余漫歌一上午有事没事一样的在街上瞎蹦跶,身为乞丐的她是这里的主,天大地大余漫歌最大。
曾经的余漫歌做了太多好事,不过做了那么多好事,可最后还是落得个什么下场,家破人亡,无亲无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母被人千刀万剐,自己最爱的人一个个离去。
她恨,恨自己对他们的死无能为力,恨自己到现在还不能为他们报仇。
她每天让自己活得没心没肺,将自己的内心保护起来。曾经谁都可以轻易走进她的世界,谁都可以踩踏一脚。现在,她将自己的世界清空,宁愿装得只有仇恨,也不让任何人踏进。
“老大好。”
“好。”
余漫歌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她和他们不一样,她虽然也算是乞丐,可他们从来不让她去乞讨,说养她一辈子,她武功好,还收了不少小弟。
余漫歌当时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死里逃生晕倒后被他们所救,等她醒来将军府已经烧成了灰烬。
她让他们替自己隐瞒身份,因为她知道这火烧得绝不是那么简单。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将军府上下没有活口时,她在一帮乞丐地庇护下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容貌都是会有变化的,就算不是变了很多,但走在大街上谁也想不到她是当年那个温柔可人,亭亭玉立的将军府嫡女,因为这俩人的性格那是天壤之别。
街道被人堵得水泄不通,声音嘈杂,余漫歌不喜欢凑热闹,可看到被人围着的那辆马车,这个热闹她不得不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了进来,一个老人手按着腿坐在地上,看来被马车撞得不清。
马车旁的随从立马禀告了车内的主子,只见拿着几十两银子递给老人,“大爷,这是祁王让我给你的,您找个医馆好好看看这腿。”
老人疼得汗水都流下来了,也不管什么钱,这时人群中被谁一喊,全部人都议论了起来。
“祁王撞了人,就想拿这些钱来打发我们平民百姓?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余漫歌故意退到人多不起眼的地方喊了一声。
顾温祁在京城的口碑一直很好,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少有的暖男,也是少女追求的对象,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也添油加醋起来。
“就是,我们虽然穷,但也不稀罕你这点钱,道歉!”
“对,王爷怎么了?王爷就可以看不起我们,就可以撞了人不负责吗?”
“……”
顾温祁在所有人左一句右一句中走下了马车,余漫歌就这么盯着他,心中感叹,祁王不愧是祁王。
他扶起老人,脸上还是不改以往的笑:“大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您还好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馆,您先做我的马车,这钱您拿着,不够或腿还没好就来祁王府找我。”
这笑仿佛如春日阳光,暖人于心,可在余漫歌看来虚伪透顶。老人缓解疼痛后连声道谢,顾温祁的形象一如既往地完美。
说实话,余漫歌还挺佩服他,在所有人面前装得一脸无害,背后虚伪得可怕。
待他走后余漫歌被人挡住了去路,是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她不屑地问道:“你谁啊,挡本姑娘去路。”
“我?我是谁,昨晚你……你……”顾遇笙实在说不出昨晚她把他吻了的事,不过这女的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余漫歌看着他“我我你你”的,八成是个头脑有问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神经病。”
这把顾遇笙骂得很无辜,自己有错吗,怎么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哎,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顾遇笙追上去问道。
余漫歌还是三个字:“神经病。”
顾遇笙忍不下去了,大步走到她面前:“昨晚你亲了我哎,不负责吗?”
“神经病。”余漫歌绕过他继续走。
“昨晚是我救了你啊,你被流氓欺负,然后你倾慕我的美貌吻了我。”他急切的解释,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他。
余漫歌终于有了其他反应,理直气壮地说道:“笑话,我余漫歌是这种人吗?我看是你爱慕我已久,所以胡搅蛮缠,昨晚偷偷跟着我有何企图?”
“我……”顾遇笙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女人都是善变的。他又换了个话题,“你刚刚为什么要针对祁王,你和他有仇吗?”
刚才他就坐在对面的茶楼,余漫歌的所作所为全在他眼里。
余漫歌也不惊讶他怎么知道的:“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