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睡醒后,打算直接下山。可是,那只小猴却死活跟着她。英灵小时候爱玩那种小虫鱼,稍大后喜欢猎鸟,现下西房正养着一只鹦鹉——精卫。
再怎么说,也没养过猴子啊,怎么养,把它当人养?得了吧,这些小玩意向来是绿袖照顾,虽说精卫是只好鸟,但是每日喂食、换水、清理笼子就够烦她了,再来一只猴,西房只怕永无宁日了??????
于是乎,英灵东绕西绕着下了山,也成功地甩掉了那只猴子。老实说,当时英灵躲在草垛里,瞧见那猴儿一脸可怜的小模样,还真有点母爱觉醒的趋势。可惜,西房收留不了它。
下了山,还没进院,就瞧见院里的梧桐树上隐约有道人影。此时,两丫头应该都在厨房里忙活,不至于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吧。
英灵心下起疑,故意过门不入。而手里的木珠隐约愈发。
梧桐树‘沙沙’作响,一人从树上跳起,飞檐走壁地追上了英灵,‘噔’的一声,他脚下的瓦片应声而碎,他被迫下来。
英灵转身迎敌,又一颗木珠,‘叮’,那人反应极为敏捷,侧身避开。然后飞速地朝英灵逼近,英灵右手抚腰,左手格挡。待那人靠近,忽的一下祭出月牙鞭,那人也抽出佩剑同英灵的鞭子搏击。
‘刺啦’,月牙倒刺皆立起,与寒光点点的宝剑挂在一起。英灵用力撕扯,没能将剑裂断,可是将那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英灵手脚并用,攻其不备。而来人明明能避开,却生生受了一脚,将他的佩剑从鞭子里取了出来。
那人本欲继续与英灵斗,英灵却压了压手,道:“洛明澄,你说你,来就来,打架就打架,还伪装什么乱七八糟的刺客。”
那人尴尬地立在原地,扯下面纱。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英灵一笑,道:“踹你的时候。”
洛明澄睁大眼睛看着她,“你知道是我,还踹这么重!”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揉着大腿。
英灵收起月牙鞭,道:“这一脚,我可是收力了。你再敢这么装,我就真踹一下,准你好受。”
洛明澄一脸无奈,只得变化成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拉着她往屋里走。“话说,你刚才的那根鞭子倒是使得不错。”
英灵冷冷道:“是吗?洛二少的宝剑也很不错呢。只是不知道,我不过是挂住了你的宝剑,怎么你就一副拼死也要抢回来的模样?”
洛明澄自动免疫掉她话语里的冷意,道:“佩剑是武器,没了武器岂不是任你鞭挞?若是当时,你处于我的情景下,要怎么收回佩剑?”
英灵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要收回佩剑,如果我是你,我会配备别的武器,或者把剑术练得再精明一些。”
洛明澄争执道:“我们洛家剑法祖传,很厉害的。我若是没了佩剑,要怎么使出来?”
英灵只得无语地看着这个忽然傻掉的人儿,道:“佩剑掉了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给你的敌人留下了进攻机会。”
“如果敌人出招速度极快,我怎么才能夺回宝剑、发动攻击?”洛明澄沉思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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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灵一把夺过他的宝剑,将自己的鞭子缠绕在剑上,将鞭子递给洛明澄,自己拿着他的佩剑。
此时,佩剑确实被月牙紧紧锁住,英灵知道月牙的威力,想从其中取剑,必须近身而为,一旦近身,不受点伤是不可能的。
英灵试着拉了拉宝剑,的确牢不可固。随即,她侧身冲了起来,如履平地地爬上后院古树,一面爬一面将剑往空中一抛,洛明澄手里的鞭子纠缠不休,可是在剑身的空中旋转过后,基本已经摆脱了月牙鞭,英灵跳到半空拿起宝剑,向下直劈而去。
洛明澄猛地闪躲,然后细细地思量着她的身法。宝剑空中旋转,然后借势劈下??????像极了枪法里的那一招。
英灵道将剑还给他,道:“这招是枪法里的基础篇,凌空斩,枪剑有共通之处,所以,化用一下也不是不行的。”
洛明澄似有所悟,道:“难怪了,都说你不会使剑,却徒手同南国校尉过招,最终抢了他的佩剑,砍下他的头颅。”
英灵不由回忆起来:当时军队粮食紧缺,对方获悉以后,要求英灵与南国小将过招比试,赌上军粮。而比试中,不许英灵用枪。英灵彼时只有十一岁,还不是将军,也是校尉。但枪法了得,早已在两军中扬名。
那场比试,显然就是在提防她的枪法,柳老将军有意考验她,让她什么也没带就上去了,而且,要求是砍下对方首级。
她当时年纪不大,而对方的校尉也是英雄少年。两人狠狠地斗上大半个时辰,最终都是筋疲力竭。英灵将头发披散开,生生在他的刀刃上滚了一圈,割掉了一寸青丝。也夺过了他的佩剑,拿着剑当枪使,磨合一会后,用一招‘凌空斩’,砍下了对方的首级。
“非也,非也,那南国小将分明是被我们郡主的散发风姿给迷住了,才露出了破绽。”小院后门被打开了,一袭绿裙的绿袖古灵精怪地调侃着英灵。
英灵瞪了她一眼,质问道:“怎么,你们在院里,就任凭着刺客埋伏你家小姐?”
绿袖道:“是洛校尉说有信捎给你,顺便想切磋一番,所以嘛??????”
红音站在绿袖旁边,盯了盯,默默说道:“洛公子还给了切磋费,一千两白银。”
绿袖瞬间不淡定地扭头瞪她,英灵一副了然的神色,重重地敲了下绿袖的脑瓜,道:“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钱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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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灵进了院子,拿过洛府捎来的信件:原来今天下午柳锐他们就逮住了那个间谍,而那名间谍是洛府培养出来的教官,洛大人面上不好看,自然在了解原委后,要告知英灵一声,并且,很好奇为什么东国会有潜伏这么久的奸细在。
英灵挥笔为他解答:此事与东国太子有关,至于潜伏久的奸细,可能是其他人派来的,但是后来被太子策反了。
这倒是奇怪,难道,潜伏名单不只是夷越的计划,是有盟友的计划吗?
英灵指点过洛明澄后,就借着给洛大人回信的借口,礼貌性地将他在晚饭前打发掉了。毕竟,英灵习惯三个人一块吃,也无需管别人,恬然自乐。
这日晚间,英灵正吃着七月毛桃。河西本地的桃子,味道还可以,应季水果,汁多肉厚。
呼溜一下,盘子里的桃儿少了一只。英灵皱起眉头,四处寻觅元凶,最终在墙头看见了那家伙,就是英灵在凉快地偶遇的偷果小猴。
英灵身形未动,却飞快地朝那只猴儿扔了一颗桃核。猴儿极其敏捷地避开了那只桃核,然后抱着胜利品,也就是那只毛桃,撒腿狂奔。
英灵看着不由无语,怎么还找到这儿了?这里可不是它待的地方,得抓住了赶紧送回山里去才好。
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而身体早已跟了出去。
这猴儿很是聪明,尽挑着难走的路狂奔。偏这猴子身形狭小,每每它能穿过的地,英灵都只能绕着走。
最后,猴子跑进了一间院子。英灵这才抬头,却发现这是东厢,正是段海喻的居所。不好,段海喻应是在办公理事,可不能让这猴子给他添堵,不然英灵岂不是又欠下了份人情?
英灵轻手轻脚地穿行而入,进了大院,却是迷糊,不知那猴子闯入了哪一间房。这可怎么办?
西北方向,好像有‘叽、叽’的叫唤声。这东厢的房间不少都亮起了蜡烛,而猴子跑的那一间没有火光。英灵误以为没人,居然径直的闯了进去。
推开门,却见那人青衣一袭,半倚在榻上休憩,而一只猴子在他身边的桌子上盘腿坐着,正大口大口啃食着那只毛桃。
英灵与那人对视,段海喻眸光点点,却是有些倦意。
“今日与各城区城主议会,回来的路上,这只猴儿跳进了我的轿子,它的爪子上抓着一只琉璃杯,我想,许是你们西房饲养的猴儿,便带了回来。可,段乾送去时,二位姑娘却说不认识它,于是,只能带回了东厢。”
说着,他摊开手里的那盏琉璃杯,正是他送给英灵放醉果的杯子,只是没想到英灵本是带在身上,却不知何时被这猴儿拿了去。
小猴看见了英灵,慌忙地往段海喻衣衫里窜。段海喻一把抓住了它,擦拭着那只猴子身上的汁水,而小猴也似乎尤为听话地待在了他的怀里。
英灵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今天下午,我在林间午睡时碰到了它。它搭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窝,还偷吃我的小红果来着。”
段海喻抬头望向她,认真地听她抱怨。眸光里带着些许笑意,道:“与你有缘。”
英灵道:“我本打算将它送回山林,可它硬是黏着我。”
段海喻抬起小猴的爪子,指给英灵看,“它还很小,身上又很多伤,应该是与家庭团员走丢了。现在被送回山的话,它并不具备基本生存能力。”
英灵看着这一人一猴,又听着段海喻的话,不由有些心软。开口道:“可是,西房,不大好养它??????”
“那,便养在东厢,它也好随时找你玩。”段海喻轻轻提出这个建议,抬眼看向英灵。
英灵心下感激,又瞥见他眸子里的倦意,不由道:“伤口没恢复好的话,不要过度操劳。”
段海喻合上了眼睛,脑袋倚靠在塌枕上,道:“今日倒是真的有些累,郡主能否先带它一晚,明早送来就好。”
英灵见他揉着额头,竟不由分说地有些心疼。轻轻抱走了他怀里的猴儿,再轻轻合上门,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