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和绿袖二女,一路跑回去,途中,英灵还不忘去拿自己挂在某棵树上的小马夹,却发现它不翼而飞了。
绿袖气喘吁吁:“呼---呼,你确定,那个马夹放这里了?”
英灵皱着眉,看了看绿袖,安慰她道:“算了,我野惯了,没人在意的”。心里却是腹诽着:不就是叮了你一下,至于这么报复?心胸狭窄??????
介于时间不早,英灵拉着绿袖继续狂奔。
刚到惠慈宫门前,一个丫鬟拦住了她们,“郡主莫急,晚宴还没开始。请先随奴至偏殿更衣”。说罢,向英灵示意手上的案盘,里面盛着的正是英灵的马夹。
英灵正纳闷,丫鬟先发了声:“这是主子的安排,奴不敢多言,一会您进去了,自然明了”。
两人跟着丫鬟去了偏殿,英灵换好了衣服,绿袖则略作整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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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殿门,打扮还算得体。英灵行至阶前,对着皇上、太后和皇后依次行了礼。太后似是欣慰地笑道:“好久不见你这丫头,快坐到哀家身边来”。
英灵闻声抬头,见皇上和皇后坐在太后的一侧,自己算是远客,坐另一侧也不失规矩,便小步顺从地坐到了太后身边。
英灵一双眼睛正谨慎打量着对面,却无意碰上一双凤眸,对方坐在皇帝侧后,隐蔽得很,不过英灵眼睛明锐,看见了他。况且茶杯里雾水重,他那眸子也是氤氲着,看不清神采,只觉得淡漠。
咦?英灵心道:这不是今日那游街的状元郎么?太后家宴,怎的他也能位列一角?
正沉思着,突然有两人进了殿。英灵还未仔细打量,来人却已发声。“哥哥,那个,就是今天和我玩的两位姐姐”。软软的口音似曾相识。
扫眼一看,这可不就是今天自己遇见的两人么,那个剑客换了身衣服,手里牵着的小丫头就是那个“小马驹”。而此时,小马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英灵二人。
英灵不由吃惊,早料到会碰见这两人,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一块来的,更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和绿袖直接认了出来。
剑客温柔一笑,握住小丫头伸出来的手指,“先拜了舅舅、舅母和皇奶奶再说”。
两人向前,拜过阶上的人。皇后朝阶下小丫头示意,“明玉,还不快过来”。太后看着,替英灵介绍,“这是二公主的儿子,越候府的世子,明玦;这是陛下的小公主,明玉”,又对着英灵,向明玦和明玉介绍道:“这就是明瑛”。
英灵起身,“见过表哥和表妹”。明玦朝她玩味地揖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便径直走向英灵那侧落座。小公主也起身,笑着软糯地说:“表姐,你好呀,改天再一块玩呗?”
太后又笑道:“你们几个玩得来就好。明玉,以后英灵会有时间陪你的,快坐好”。皇后只是笑着看他们,拉着明玉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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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开始,歌舞、酒菜接连不断。一旁的世子和英灵叙旧,他费劲口舌,算是把英灵记忆里的零丁片段唤醒了。
明玦长她两岁,一直养在陇西边地。
当年,长公主嫁的是武官,柳家;二公主嫁的是文官,本姓祁,因治理陇西有大功,封侯赐号为越,赐国姓“北”给长子明玦,以示恩宠。
两人似乎有过一起玩的日子,但英灵当时年纪太小,后来也没怎么见,早已不记得有这么个哥哥。
才喝了一杯宫廷掖酒,太后便侧身教导:“女孩子家家,酒要少喝点;明玦,哥哥带着妹妹喝酒,哪里像话?”说着把英灵拉了拉。明玦不以为然地笑笑。
英灵身处镇南,边境地段,又领着六甲战将,喝酒什么的,都是小事。宫廷掖酒,是北方特供,虽然没那么清冽,但这浑厚的味道,也着实讨英灵喜欢。但劝酒的毕竟是太后,英灵和明玦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太后拉着她坐好。不一会,一位贵妇模样的人上前,身后跟着一个七尺男儿,气朗翩翩。
贵妇向着太后和英灵一笑,行礼、打过招呼后,英灵才知道她是李家侯爷的夫人,身后便是她儿子,算是个世子吧,不过论身份,自然比不上明玦。
在外边,人称明玦为越候世子,可称他,只为李公子或者李侍郎,身份甚至比不过得宠的官吏之子。
“在下李端云,见过扶凌郡主”,来人风采翩翩,英灵向他简单揖礼,“扶凌远在镇南,不甚了解各式官礼,李公子见谅”。
端云依旧气朗轩昂,眼眸含笑,“在下久闻扶凌郡主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太后欣赏地看了眼李端云,就任他们母子二人退开了。
英灵不作多言,面上一片沉静。镇南好男儿无数,那些个官吏的儿子里也不乏几个一表人才的向她表过心意,柳老将军自是舍不得小孙女;英灵早慧,也知道皇家儿女,嫁娶往往身不由己,即使柳家是权位摆在那里,也不能忤逆帝旨。
况且,她情窦未开,对那些人也从未做过什么打算。这李端云,是太后心中的人选,看上去倒还像个温文尔雅的人,只是嘛,总觉得缺了什么。何况,太后,也只是太后。
思罢,她抬眼望了望启元帝,帝似有所感,同她对视一眼,举杯示意,让她尽兴。
继李家之后,又陆续有几家过来问候。英灵不动声色,暗地里观察着皇上。
直到晚宴快结束,启元帝也只是接受了各家进的酒,未曾同英灵多说什么。可偏在英灵以为这聚会就要这么结束时,皇帝转身,对着她说:“朕久未见英灵,也有些镇南军事欲同你讨论,明日,你和海喻一齐来政殿议事。”
说着,目光看向自己那侧后座的年轻人,即那位游街状元。随即退宴,带着那个海喻去了政殿。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位公子。小声议论起来:“那是谁?”、“段家子孙,段海喻,今年的状元郎,人长得昳丽潇洒,重要的是,他没考取状元时,就经常应召入对,甚为皇上看重。”
“哪个段家?”“唉,还有哪个段家?就那个先帝请了三次也不出来做官的山东段家呗!”“难怪,我听闻山东段氏代代子孙都是将相之才,若非当年夷越东侵,他也不会???????”
英灵随意听了几句,就被世子明玦拉了过去。只听见他说:“皇奶奶,我们告退,今天我送英灵回去,您老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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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厮以护送为由,赖了半天的马车。
“明瑛,虽然我只长你两岁,但这官场之事,我了解得比你深入”,明玦坐在英灵对面,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
“你们女孩子,年纪轻轻,容易受骗。那李端云,虽然算个谦谦公子,但出身未免低了些。那个张家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的,假正经,这个你看得出来吧。刘家长子为人忠厚,可是徒有身份,没什么实权??????”
听着他叽里咕噜的,英灵知道,这个表哥对自己还算上心,面上吊儿郎当,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
英灵笑着打断道:“表哥好意,英灵明白。太后看中的人,还得过陛下那关”,顿了下,“要不,表哥给我分析下段海喻吧”。
明玦愣了下,一脸担忧:“你,莫不是看上他了吧?这可不行!”英灵只觉得无语又好笑,“没有。我只是好奇”。明玦长嘘一口气,“长兄如父,我的给你好好上上课”。
英灵满头黑线,听他继续讲,“段海喻是山东段家子孙,段家,就是那个世代出将相的家族。向来传言,山东段家,一脉单传,代代将相!此人去年进京,学识和谋略深不可测,陛下改革时,好多法子都是他出的。
平日里,我们几个世子、皇子想打探他,他从来不曾赏脸,总以陛下召见为由推辞。
父亲本欲让我结交他,但对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父亲也只让我别招惹他。从前,他没有官位,在皇上身边跟着上朝,今年一参加科举,就弄了个状元游街。听说他的策论百官无人能及??????”
英灵听着他对段海喻一阵赞美歌颂,不由发笑,“真有这么厉害?”
明玦见她发笑,似乎是不信自己,懊恼不已:“你是武将,自然不懂他们文官的曲曲肠子,明日见了,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嘘他!”
说罢,跳下了车,“郡主府到了,任务完成,我走了!”
绿袖见他走了,替明瑛拉开了帘布,“小姐??????”,欲言又止。
看了眼绿袖,明瑛知道小丫头担心什么,拍拍她的手,“没事的,我可是天定之人哦”,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
进了府,府里整齐有序,一点不像久无人住的样子。英灵把红音夸了一番,嘱咐她明日跟着进殿,叫绿袖先睡下了。红音是柳爷爷指过来的,办起事来,明瑛自然放心。
趁着烛火,研究了一下镇南地图,明瑛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