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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怀念那些“最可爱的顾客”(上)

前面第六章所述的这些“无情无义”的老顾客还真是让林阿姨的心情有些小“失落”。回想当初,小店新开了,也曾经有几个让人难忘的“最可爱的顾客”。只可惜这些让人倍感温暖的美好记忆终将会是一去不复返的永远的回忆了。

因为这些人都是去年曾经在附近的工地和工厂来打工的外地人。他们都在去年春节做完了活儿就回老家去了。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先说第一个“三人行”吧!林阿姨是后来才知道这三个人是来自四川广安的。他们可能是在附近的滨江路的一个工地上上班。林阿姨是去年5月份接手这个小店的。也不知道是他们先来这边的工地上上班,还是林阿姨先到这小店来经营的。

三个人中,其中年长的一个大哥这里就叫他C 大哥吧!因为零售店的顾客较多,不可能一一的记住顾客的姓名,所以为方便记事,以后就这样用字母作为序号来代替其姓名了。

C 大哥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眼睛鼓鼓的,像牛眼睛那样大。还有长长的黑黑的睫毛,像女孩子化过妆似的,密密匝匝的,围满了他那对长着明显双眼皮的大眼睛四周。使那对大眼睛显得既完美又漂亮!林阿姨就在心中一阵感叹,可惜,这样的一双原生态的美丽大眼睛居然是生在了一个43岁的男人身上!除了眼睛的美丽,C 大哥还有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但皮肤不是苹果那样又红又嫩的。他的皮肤就是工地上那种被太阳暴嗮得黑里透红的粗矿型的。圆润高挺的鼻梁下面长着一张饱满丰润的“四方嘴”。嘴唇四周密密实实的描绘着一圈儿很有男人味的,充满阳刚之气的1毫米长的黑胡子。168厘米的身高65公斤的体重,让他不胖不瘦的身板略微有点显矮。但是C 大哥有一头生命力旺盛的“冲天炮儿”黑发。他的头发如同他的睫毛,他的胡须那样又密又黑。他脑门儿上的那一撮头发被剪成朝上生长的三角形。大约有三厘米那样长。就像一个“冲天炮儿”。其他部位的头发只有不足1厘米长,也是很密实的生长在他圆圆满满的脑袋上。

就是这样,C 大哥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苹果脸蛋,圆圆的大眼睛,圆圆的体型上面有一个“冲天炮儿”的发型。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可爱的葫芦娃的感觉。林阿姨就在心中暗暗的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老葫芦娃。”

那是一个不是很热的五月天的下午,大概五六点钟的时候,老葫芦娃从报亭左手边的那条斑马线方向来到小店门前。前面有述,林阿姨这报亭左边是一条斑马线,右边也是一条斑马线。在报亭正对面的808管家超市的左边也是一条斑马线,右边还是一条斑马线。林阿姨的店面对的,就是四条横行线围成的一个四条马路的交汇处。报亭左手边的这条斑马线,连接的是一条滨江路工地上的工人下班之后,到报亭右边方向的小餐馆去吃饭的必经路线。老葫芦娃来到店前,第一件事情就是着急的跟林阿姨说:“妹儿呢!可不可以帮我充一下话费?”林阿姨先是一愣,她想充话费不是可以直接在手机上微信上就能充了吗?但林阿姨想,来者都是顾客。虽然现在还不会用手机充话费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是也有那么极少数极个别的中老年人不懂这些“高科技”呢!林阿姨就说:“可以啊!充话费要多收一块钱哟!”老葫芦娃就说:“是嘛!是嘛!我晓得要多给你一块钱。你帮我充100块钱嘛!我给你101块钱。这里,钱。”说着,他把右手上点着的烟放在了嘴里衘着。然后从他那件半新不旧的洗得发白的短袖体恤的右边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来,从里面抽出一张崭新的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又抽出一张一元的崭新的纸币递给林阿姨。然后收了他的钱夹回去。又用右手取出来嘴里那支衘着的烟,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林阿姨就问他手机号码是多少。他就报了他的手机号码。林阿姨在微信上的充值界面一输入他的手机号,就显示了号码归属地是四川广安的。林阿姨就问他是不是四川的号码。他说:“对的,我就是四川滴。”然后林阿姨才敢给他充值进去。等到他手机收到了充值成功的短信提醒之后,老葫芦娃就说:“你这里有没有毛尖茶叶卖啊!”林阿姨说现在没有那种茶叶卖了。然后他就说“谢谢了啊!”然后就转身朝右边走了。

然后没过多久,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老葫芦娃又从右边过来了。这时他说他要买瓶可乐,要冻的。林阿姨当时理解为要那种已经全部冻硬了,冻成白色的坚硬的冰块了那种呢!后来她发现他们四川人说的“冻的”就是重庆人说的“冰的”“冷藏的”意思。所以林阿姨只能拿出一瓶“冰的”百事可乐递给他,没有那种冻得硬邦邦的水。还好人家也不是要买那种冻硬了的水。只是方言不同而已。

以后的几天下午,林阿姨先是看到老葫芦娃下班之后从对面的横行道过来,经过报亭时很热情的跟林阿姨打一个招呼,“美女!美女”的很兴奋的笑着叫林阿姨。然后到右边方向的小馆子去吃晚饭。大概三四十分钟的时间之后,又从右边方向回来经过林阿姨店里时,就自己扑到林阿姨的冰柜上面去打开白色的冰柜盖子,提了一瓶百事可乐出来,一把扭开瓶盖就贪凉的喝上两口,然后付了钱,扯两句闲话走人。

这样过了没几天的一个晚上,林阿姨也没注意到开始那一趟老葫芦娃他们就是三个人一起过去吃饭的。只知道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跟老葫芦娃一起从餐馆方向回来时又多了两个人。

一位是约摸二十七八岁的一个年轻男娃儿。他瘦瘦高高的个子大概有175厘米高,55公斤重。他的皮肤真是“黑得发光。”显得他的牙齿也“白得发亮”了。这让林阿姨想起了打黑人牙膏广告的那个名人的画面。按照顺序,我们姑且叫他小D 吧。小D 是一个爱笑的嘻嘻哈哈的,走路蹦蹦跳跳的大男孩。他那一口亮白的牙齿时刻都要从他那笑口中露出来“炫一炫。”

紧跟这两个“黑人”一起的,是另一个白里透红的“小鲜肉”。按照顺序,该叫他小E 了吧!这小E 大概也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178厘米的身高。85公斤微胖的体型有点臃肿。头发青幽。皮肤白里透红似苹果。一张椭圆形的鹅蛋脸上藏着一双小小的“眯眯眼儿”。林阿姨心中只是纳闷儿了:“这三个人都是在工地上上班,怎么唯独他那脸上就是晒不黑呢!”

话说他们三人吃了晚饭从右边露灯的树影下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了。走到林阿姨店门口,老葫芦娃就停下来说“我要买水。我要可乐!”林阿姨就要去冰柜里给他拿可乐。不想那两个“孩儿”也一齐嚷嚷:“我要买水!”“我也要买水!”林阿姨就问他们要哪种水?小E 就说要两瓶大的怡宝。要冻的。林阿姨就从冰柜里找了两瓶大的怡宝递给了小E 。小E 接了矿泉水,把两个瓶子往脸上贴了贴,说:“还不够冻,要冻得凶一点的。喝起才凉快。”他还自己打开冰柜,指着最里面的那瓶矿泉水说:“要那瓶,那瓶冻得最冷!”旁边的小D 露出他满口白牙笑道:“他那个眼睛是5.0的哟!”林阿姨仔细一看,也笑道:“确实,连我都没有注意到,那瓶水是一直冻了几天了的。下面已经起冰了。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林阿姨就把他们要的三瓶水递给了他们。小E 就问一共好多钱?林阿姨就说一共10块钱。小E 就用微信付了10块钱。这时小D 又笑嘻嘻的从冰柜旁边的小门转过来说:“慢点,我还要买烟。“于是他笑着脸站在摆烟的那璧墙前面看了十几分钟,就用他右手的食指中指拇指这三根指头,在墙壁上“掐”了一包10块钱的“红塔山”烟下来拿在左手里。又转头问老葫芦娃:“你要撒子烟?”林阿姨这时才发现老葫芦娃笑起来时,他的上下四颗门牙都是被烟熏黑了的。老葫芦娃就说:“我看了一下,我抽的那种烟她还没得。”于是小D 就拈起他的“兰花指”,从墙壁上掐了一包14块的“老龙凤”扔给在一旁望着他笑的老葫芦娃。估计小E 是不抽烟的。所以小D 就来到门上的二维码面前笑嘻嘻的问:“一共好多钱?”林阿姨说:“一共二十四块钱。”他就微信付了款。一手接过小E 抱着的两瓶大的矿泉水中的一瓶。三人朝着横行道对面的绿灯方向疯疯打打的奔了过去。

以后有好几天,他们都是过去吃饭的时候望着林阿姨笑笑算是打招呼了。吃了饭回来都猴急的跑到冰柜上面去“趴着”找冰镇水出来喝。小E 照例的选他经常抽的“金塔”烟,同时还给老葫芦娃买一包比自己抽的那种还贵的烟。三人都乐呵呵的一路赶着喊着回工地上去住宿。

有一次,小E 就说:“老板,你这大的矿泉水超市里都是卖的3块钱一瓶,你怎么卖的三块五啊?”林阿姨就说:“超市里的水没冰,没有用电费吧!”小E 说:“一样的,都是冰了的。”林阿姨于是就单独到超市去看了这款水在货架上的标价确实是3块,就很纳闷难道超市的进价要便宜些吗?林阿姨的进价都是2.8元了。还要电费投入呢!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说归说,小E 他们看来是明知道林阿姨的水比别人家的水要贵些,还是每天都欢欢喜喜的来到林阿姨的店买烟,买水,买可乐。只是后来小E 就只付自己那瓶矿泉水的3.5元钱了。小D 有时候会请他们三个人一起喝5块钱一瓶的**能量,有时候会给老葫芦娃买一包好点的烟。到后来因为他买**能量经常中奖“壹圆换购”,所以他就只买5块钱一瓶的**能量了。至于老葫芦娃也入乡随俗的看林阿姨店里卖什么烟,他就买什么烟抽了。他总不能说每天都让小D 请他抽烟吧!他自己掏钱买可乐买烟的时候,就先把10块钱价位的烟买来抽了几种,又买20几块的烟抽了试试,又买30几块的烟抽了试试。那小D 也是看中了哪种烟,随便什么价位的,都买来抽了试试看口味是怎样的。

记得有一次,老葫芦娃和小D 一起来叫林阿姨给他们做了一个价值一百块钱的大生日蛋糕。林阿姨接手这个店本是指望着来做生日蛋糕这个生意的。没想到这个地段的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那张贴在冰柜前端的生日蛋糕的广告纸也是无人问津。所以订生日蛋糕的人很少。这个业务林阿姨也一直没能发展起来。像老葫芦娃这种订大蛋糕的业务还是第一笔。后来林阿姨才知道那是他们悄悄为小E过生日准备的。想着他们可真是快乐又可爱的一群人啊!

也有两次,老葫芦娃上午就戴着个橘黄色的安全帽在斑马线中间就冲林阿姨高声喊道:“美女,美女!”林阿姨就说:“咦!怎么你今天上班上到这里来了?”老葫芦娃不理林阿姨的这个问题,就说:“给我来一瓶可乐,两瓶**能量。”林阿姨给他拿出了这三瓶水,想怎么一个人买这么多水啊!老葫芦娃还在店里来选了两包贵点的烟,32元的红方印。然后他就自己端了一个板凳在门前坐了不到三分钟,右边方向就走过来一个跟小D 的年龄身材都差不多的,身穿卡其布短袖工装,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年轻男娃儿。且叫他小F吧!这小F 比小D 要稍微的矮一点点。皮肤没有那么过分的黑。走路要比小D 稳重的多了。老葫芦娃见他过来就赶紧递过去烟和水。说还有一瓶是给小D 买的,说小D 在那边等他们呢!小F 接过水说:“CHUI 子,你请我喝这么好的水!”又说:“CHUI 子,你请我抽这么贵的烟。“

后来有几个晚上,老葫芦娃他们三人正在林阿姨店里买烟买水时,他们碰到小F也吃完饭过来了,于是都争着抢着的要给小F 买好烟好水。林阿姨就明白过来了,可能这小F 是他们工地上的“头儿“呢!

后来这小F 也自己来买过几次**能量。也带他“婆娘“(四川人喊老婆叫“婆娘“)来买过两次扎头发的头绳。

就是这样,这快乐的“三人行“天天都来照顾林阿姨的生意。直到国庆节前的一天,小D 买了一瓶**能量,临走时照样的露出他满口笑着的大白牙,对林阿姨说道:“这要回老家去几天了哟!“林阿姨还没来得及问上几句,他就走到横行道那里等红绿灯去了。后来还是老葫芦娃说他回老家装修房子去了。国庆节之后,小D 又回来在工地上做了两个月的时间。照例的每天都很兴奋的来买烟买水。直到工程结束,他又跟林阿姨做了最后的道别,那天他买了一瓶**能量,就对林阿姨说道:“这回我的活路做完了哟!回去了就不来了哦!”说得林阿姨心中好难过。酸酸的。

老葫芦娃最后是背着一个鼓鼓的大背包,他来到林阿姨的店里,要求买一把质量好点的雨伞。他说不要10块钱一把的那种撇的伞。林阿姨就卖了一把35元的军绿色的质量不错的大伞给他。另外他还买了4包心相印手帕纸。买了两包32块的红方印。当时因为天气凉快下来了,好像他就没有买水了。然后他说他的活儿也干完了。回去收包米(据林阿姨理解,可能是说掰玉米棒子的意思)了。然后林阿姨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老葫芦娃了。

只有小E 在后来天凉的时候还来买过10块钱3双的袜子。还来问过附近哪里有便宜的理发店。林阿姨就说,小区里面就有理发店。小E 说那里面的理发店好贵哟!林阿姨也想不出哪里有便宜的了。只有说李家沱街上的可能要便宜点。后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理发了。直到春节,小E 才作为工地最后一批工人撤了场。从此也再没有来过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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