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公子也在,好巧。”
思绪混乱之际,有人唤了他一声,顾巷抬头去看,却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也许是因为黑袍的缘故,顾巷现在看见黑色就下意识起身。
可面前的男人却不是黑袍,一身黑色的大褂,手上还握着把扇子,面上戴着银制的面具。
待看清男子面具上的花纹时,顾巷皱了皱眉,“夜主。”
男子没回答他,像是默认了。
也是,戴着银色面具而且,面具上有藏狐暗纹的整个九州只有这么一个人。
“顾小公子是在等人吗,不巧了,我也是。”
顾巷看着夜主毫不避讳的坐到了一旁,往旁边挪了挪。
“是吗?还真是不巧。”
夜主:........
我只是客气一下,你也不必如此认真。
夜主收到苏酒发出来的消息之后,一直没去,本来想着她应该也还能应付。
结果就接到了手下人的信,人进医院了。
夜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只是想来看她笑话的。
谁知道门口碰到了顾家小孩,只是顺手逗逗他,谁知道反而被这小孩噎住了。
夜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
夜主看过去,正巧和苏酒对上了视线,那位主视线不算友好。
夜主暗道一声,完蛋。
果然,还没开溜,就被叫住了。
“夜烆,你倒来的正巧。”
夜烆深知现在的苏酒不能招惹,也没像往常那般同她开玩笑。
“没,这不接到您受伤的消息,我立马解决完了手头的事情,赶过来看你了吗?”
苏酒不再理他,被推进了病房之后,看向了一旁一脸愧疚的顾巷,有些无奈。
“你愧疚什么?”
顾巷不语,头上还戴着苏酒当时别上去的发卡,模样很是滑稽,
苏酒朝他伸了伸手,顾巷下意识的把头伸了过去,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没感觉吗,都快掉下来了。”
苏酒笑着挥了挥手中的发卡,“这可不符合顾医生的气质。”
顾巷失声笑了出来,语气却还是有些失落,“我不是个合格的医生,居然让病人为了救我,进了急救室。”
“‘阴阳蛊’本就难解,你不用妄自菲薄。”
夜主本来在一旁划水,听到苏酒提了嘴‘阴阳蛊’,状似不经意的问顾巷了一句,“什么‘阴阳蛊’啊?”
苏酒岔开了话题,“顾医生,麻烦你给我去买份夜宵了。”
顾巷不疑有它,立马起身出去了。
夜烆皱着眉,伸手去探苏酒的脉搏,被躲了一下,眼里的怒火都快要化为实质了。
“说你是疯子真没说错,明明可以循序渐进破除幻境,你为了一个外人,强行解阵,不要命了?”
苏酒被夜烆吼了几句,眼前又有些发黑,“我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
夜烆自然是知道苏酒口中的他是谁,泉家黑袍泉舜,见她声音又虚了下来,也没再大声说话。
“幻境之中什么东西都是假的,你已经受过了三个月,难道连几分钟都熬不过?小酒,我了解你,你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
“不过也实在稀奇,你在身中‘阴阳蛊’的情况下都要强行破阵,喜欢?”
夜烆坐到了病床上,把人按到自己怀里,给苏酒按摩着头部穴位。
“没有,人是我带来的,我自然得保证他的安全。”
夜烆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苏酒看她的眼神里倒是没有什么,不过顾巷就不一样了。
夜烆见过那种眼神,在自己的眼里。
能让苏酒为了他不惜被‘阴阳蛊’反噬也要解开幻境,自己和他孰轻孰重也是分的清了。
苏酒恢复清明之后,推开了夜烆的手,靠在了病床上。
“不是幻境,木忻是假的,管家是假的,可是他不是,我能感觉得到,泉舜没死。”
“不会。”夜烆回答的很干脆,“我亲自动的手,不会有假,即使是骨灰我也没留。”
苏酒低着头,夜烆看不清她的神色,“我记忆缺失也是跟他有关系,我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的我没有感情,像行尸走肉,直到死都没有情感,在梦里,我也没有来过邬洲,没有遇见你,像是活在计划里。”
“然后我醒了,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十八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清空,就像是被刻意抹去了,直到现在,我强行破除幻境,才明白,他没死,他还活着。”
苏酒说了一大堆,嗓子有些沙哑,“可是我不明白,如果是他做的,只需要抹除我八岁之前的记忆就好,何必多此一举,让我更怀疑他,这并不符合他的作风,也不够理智。”
“难不成他这几年,被强行降了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