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灯笼被风吹的微微摇摆,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猫,小狗。
车子进入老宅,门口站着一些人迎接。老太太拄着拐杖身边的人还搀扶着她。
几人寒暄了几句,老太太见风大便说:“在这站着干什么?风挺大的先进去,有什么问题进去再说。
“那就先进去吧!风是挺大的。”刘佳乐说。
老太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家便一起进屋了。
秦芷说:“刘妈你先带把行李拿到上面去。”
简星切了一些水果,“呐,拿过去给他们。”
简阳拿着果盘走近他们,弯腰放下东西,“徐教授,师母,吃点水果吧!”
“怎么还这么叫,应该喊爸跟妈了傻孩子。”
“爸,妈。”
夫妻两人乐呵呵的,秦芷泡了几杯茶过来,杯中还冒着热气。
“怎么没看见念念呀?”许母问。
老太太说:“她跟简丫头去看婚礼场地去了,怕别人准备的不够充分,去监督监督。”
简阳看了眼厨房,确实没发现她的身影。
婚礼因为老太太的生病延后了一天,老太太说:“我怕是不能看你们举行婚礼了,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的这风一吹呀!就受不了了。你们到时候来医院给我敬杯茶就好了,行了快去吧!”
秦芷和简易峰身为新郎的父母必须在场,所以只有刘妈陪在老太太身边。
宾客也陆续到齐了,许婚礼是中式的,许念穿着一件红色的嫁衣,简阳还戴着一顶帽子,乐队奏乐婚礼开始。
本来许昌和刘佳乐自己准备了一套新衣服用来参加婚礼的,结果穿不了。
许念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缓慢走向对面的人,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将来就会由别人来保护,会在别人怀里撒娇,会在别人面前流泪,会跟他过完这一生。会为他妥协,会为他生子。也不免有些难过,但他也十分开心,开心有这么一个男人将来会把她宠成小公主,会替她遮风挡雨,会比他做的还要多。
婚礼进行到敬酒的环节,刘妈打来电话说老太太快不行了。
秦芷手机掉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简星捡起手机放在耳旁问,“刘妈,发生什么事了?”
秦芷第一个冲出去,后面有人追上。简阳看着离去的两人和已经木讷了的妹妹,想来也是明白了。
简星慢慢抬头,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的,她咬了一下嘴唇,最后一张一合的说:“外婆不行了。”
身边的所有人都傻了,他后退几步跑了出去,许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其他人都前往医院又看着状况外的宾客。
纠结一番还是决定追出去,留下许昌两人处理后续的事情。
等她出去的时候,前面的人已经上了车了。
等她拦住一辆车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了,她只得跟司机说去最大最近的医院。
“小姑娘,这年代还流行逃婚吗?”司机问。
“难道是拍电视?你是女主还是什么?。”后座上的人还是没说话,只是一脸着急的,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司机到处看了几眼,没发现有摄像机什么的,以为是逃婚,于是劝诫道,“我跟你说呀!结婚这事还真得想清楚,不要一时兴起就去结婚,要不然倒头来两个人都不好过……”
司机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
许念实在听的有些烦了,说:“你安静一点行吗?”
车子停在街道边,她推开车门直接跑了进去,留下欲哭无泪的司机在车外喊着。
她抓住一个护士的手问:“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新郎服的男人进去。”
护士摇摇头,推着推车拐入病房。
她的穿着与与周围人相比,有些格格不入。护士长走过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新郎服的男人来过,他们有很多人,大概二十几个。”
护士长想了想,确实有这个情况。见眼前的人穿的与刚才进来的男士是一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最后才来,但还是礼貌的说:“你说的人应该在五楼,你去护士台问一下就知道了。”
她走到电门口,按键。
等找到他们位置的时候,眼前的手术室灯灭了,门也随之而打开。
几名护士推着老太太出来,医生扯下口罩样子很是抱歉。
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盖着白布,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直直的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动,她慢慢靠近,旁边的简星已经哭成泪人了,她只得安慰她。而秦芷等人则围在老太太的病床边,大大小小的哭声在走廊里蔓延开来。
外婆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彼时也离开学不远了。
那天前来送行的人有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外公外婆曾经帮助过的人,还有就是他们的一些旧友。
他们不远千里前来送行确实让人有些感动。
雨下的很大,整个墓园都烟雾缭绕的。
墓碑上的照片是外婆特意要求的,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外公和外婆照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单照。
外公还在的时候家里养了很多花,两人没事的时候就修修花、浇浇水、松松土、施施肥。
可外公去世后,那些花都渐渐枯萎了,最后全死了,连带着她和外公共同的联系。
有几次我都看见外婆在房间里面摸着外公的照片流泪,可那时的我什么也不懂。
即使知道人终将逝去、即使知道外婆年事已高、即使明白她已病入膏肓,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很难过,心还是会痛。
她那瘦弱的身体、斑白的头发、慈祥的笑容就这样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时不时的跳入脑海,然后一帧一帧的播放着。
原来人的葬礼是这样举行的、原来真的要穿黑色的衣服、原来是真的会害怕。以前不明白,现在却已成为了剧中人了。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把手中的花一朵朵的摆放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离开。
离开的时候,我望着那一片空空荡荡的墓园,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