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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烙馍

周书灿开始做大麦面烙饼,他原想是把小麦磨成面粉,可是感觉有点不厚道,闵家的小麦不多,只有一麻包袋,他都给吃完了闵家吃什么?他不能把闵父的宠爱当成理所应当,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闵子骞,做人要厚道。

大麦面做出来的烙饼有点黑,哎,不是有点黑,是比高粱面来说没有那么黑,可是和小麦面粉比较,还是够黑的了。烙饼加上闵家的大葱,真的很好吃。即使是没有大酱,周书灿这会也感觉是人间美味了。

闵家一家四口盯着吃烙饼的周书灿吞咽口水,这不怨周书灿不给他们吃,是他做出来卷饼闽父不敢吃。闵父不敢吃闵家其他三人也不敢吃,那只有周书灿自己带头先吃了。烙饼只做出来一个,就成了闵家四口人,看着周书灿一人大口大口的吃的很香。

做烙饼现在用的是破碎的陶器片,周书灿在邑庙的厢房里没有找到有用的青铜器器皿。此时的青铜器大都是做成祭祀用的鼎,或者是碗和酒具之类的小器皿,没有做成锅形状的炊具,用于烹饪的大多数是陶器。他在碎陶器堆里扒拉半天,才找出来这个最大的碎片,好歹能凑合做烙饼。

周书灿很快又做出来第二张烙饼,双手递给闵父。这回闵父也不推让了,学着周书灿的样子,卷一颗剥好的大葱,“咔哧”“咔哧”带着声音大口咀嚼。

“嗯,好吃,子骞,好吃,是美味……”

闵父的赞誉让继母和她两个儿子更加馋,大弟弟不住的吞咽口水,催促周书灿说:“大兄,快点,我也要吃。”

不是闵父不愿意分烙饼给闵家其他人,而是烙饼太小了,一如北京烤鸭的卷饼。闵父把烙饼一口塞到嘴里,根本没有机会再吐出来撕下一半给大弟弟。

周书灿不停的操作,才算是让闵家全家人都吃上烙饼,但是做的没有吃的快,闵家四口依然是眼巴巴的等着烙饼出炉。继母嫌弃周书灿手脚慢,一把拿去木勺她来操作,果然是常年做家务的缘故,速度比周书灿快多了。周书灿感叹,古人一点也不笨,只是很多东西没见过罢了。

闵子骞大弟弟摸着肚子躺在榻上,嘴里叫嚣:“大兄,太好吃了,我要天天吃。”

闵父溺爱的看着三个儿子,幸福溢于言表。大儿子很能干,这是让他很欣慰的事情,只可惜戒备心太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次的事情是孩子后母做错了,但是这么冷的天跑出去,万一冻坏了怎么办?以后还是要多关心关心他,没有母亲的孩子心思敏感,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吃饱了肚子,便会胡思乱想,周书灿想起来了“邑”的事,这关系到他的温泉。这里是谁的封邑之地?西周的天下按道理说都是属于周天子的,诸侯国的国土是属于诸侯的,但实际上连年的诸侯战争,诸侯国之间的兼并,现在的山林之地操纵在大贵族的手里。

闵父刚才领着去的是邑庙,这是谁的封邑之地的家庙?如果按传说中所记载的,闵子骞闵姓先祖是鲁闵公的后代,那闵家现在所处的分封邑地,按照正常情况下,三代就会被鲁侯收走,最多延至五代都不会再有了。

按照传说,闵父是八代,不可能再享有封邑之地了,即便是闵氏嫡传,也不会延至八代。八代都一两百多年了,现实里,鲁侯哪里还会承认这种亲戚,还让他们享受封邑之地?野史不可信啊。

周书灿看向闵父,低声问道:“父,你可知附近山林里有冒热气的泉水?”

闵父大惊失色,一下没注意被口中的烙饼噎到,赶紧抚摸下胸口,让刚才没有来得及吞咽的烙饼咽下去。“子骞,切不可再去了,你只要不再提这事,为父什么都答应你。”

周书灿暗暗惊讶,难道之前闵子骞做过这样的事?但是他还想尽最后的努力。

“父,冬日太冷,如果能找到温泉,我们全家可以不必再忍受寒冷。还有我们可以在温泉旁边做事,这样气温也会高些,更方便做很多的事情。”

闵父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严厉的说:“不行,子骞,这件事为父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上次你猎获一头大虫那是侥幸,不可能次次都那样顺利的,如果那大虫不是自己跌入陷阱,你便会被那大虫所伤,让我如何面对你故去的母?”

周书灿从闵父的话语中分析,之前闵子骞应该就找到了温泉,并且在温泉旁边猎获一头大虫,至于大虫是什么就不知道?暗暗钦佩,这闵子骞的头脑可以啊,智商这么高,十二岁竟然可以独自进入深山老林,并且还能打猎,可敬可佩。

闵子骞继母放下手中的木勺,也跟着紧张的说:“子骞,是母不对,明年母一定多多的养蚕,让你们兄弟穿的更暖和一些。”

周书灿看闵家夫妻的紧张样子,知道再说无用,他们是不会同意帮他找温泉的,而他也没有闵子骞的记忆,再次去到温泉那边。况且听闵父的话语,好像温泉旁边还有猛兽,他可没有闵子骞的智慧,挖一个陷阱狩猎,哎,还是老老实实的先做豆腐,等赚了钱再说吧。

“知道了,父,不会让您再担心的。”

“嗯,这就对了。赶紧吃烙饼,一会为父再去磨一些面粉,以后我们家就天天吃烙饼。”

“吃烙饼”,周书灿又想到豆腐,要搞到一个铁锅才行。“父,哪里有铁匠铺?”

闵父不解,“铁匠铺?”

周书灿赶紧解释:“俄,就是做农具用的铁器,哪里有卖?”

闵父思索下,回道:“之前邑西的制衡就是做铁器的,自从他病了之后,现在只能去阳关,子骞要做什么?”

“阳关”,周书灿一惊,闵父说的怎么和他想的汶上不一个地方?等等,莫非他搞错了闵家的方位……周书灿一时急的头疼,哎,先不想了,等安静的时候再思考下。不过村中就有铁匠还是值得高兴的,看来春秋时期冶铁技术也是迅速的发展了,这个很不错。此时虽然青铜器器皿更多一些,但是相比较铁的硬度就不行了,用在农业生产上更是铁制农具更好一些。

不过,今天好像跟闵父问了太多的事,如果再说再要铁锅的话,会不会让闵父多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改时间再说了,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闵家的位置,过几天去阳关的时候,再提出买锅的事也不迟,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铁锅,肯定要订做了。

改口说:“父,我们要多卖豆腐,争取在春耕之前,卖很多钱。有了钱赶紧买铁农具,我们可以雇佣一些人来帮我们种地,这样我们就会有很多的粮食,我一定让父母和两个弟弟过上好日子。”

闵父看着周书灿心中宽慰,大儿子这一病是又长大了不少,好像和妻的关系也有所改善。他听到大儿子主动喊“母”,也是很欣慰,一家人和和睦睦正是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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