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边裳围日渐裁,碧庭小花望月开。
阗喧闹市多滋味,雷霆烟火断头台。
“什么是生理盐水?”
憋老了紧张,迷瞪眼的申屠厷,和灿烂了烟额,新奇之彩如画般在眸中流转的吕宁儿,两人四目,射在脸上的光芒,居然教肖逸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你们,你们不知道生理盐水?”
两人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肖逸默然思量一刹,心想:没理由啊!处理伤口最简单实用的方法就是先用生理盐水冲洗消毒,这样的常识性问题,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二人神情模样又不似做假。尤其是“大毛龟”这货,估计但凡是现在能听到些有助于疗伤的事情,他一定会比谁都要上心。更不会做出此等懂却装不懂的无聊之事来耍自己。
沉吟了一下,肖逸便说道:“清洗伤口所用生理盐水的配比是0.9%,用500毫升的水,加入4.5g盐调配均匀就可以了”
“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什么毫啊,克的,你他娘的要是敢呼弄我,老子饶不了你。”
“大毛龟,你放肆!”
申屠厷因着吕宁儿在官道时护过虞霁,而自己又多少默认了“仆从”一事。所以现在对对方的态度果然是有些恭敬如仆了。
“属下不敢!”
吕宁儿说话时,其实目光就没有在肖逸脸上移开过。
她现在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十分可疑”,不但舞儿跳得好,就连马术也是如此精湛。如今更是还畅言起了医术,心下不觉隐隐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
“瓯起,你要知道,你一直都是本小姐的仆人。你现在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你只要像以前一样,老实的呆在本小姐身边,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得到你。”
肖逸迎了迎对方的目光,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的屋宇楼厦,笼灯摇幌,一种落寞的空间隔离之感,忽然凭空而落,摇坠心神。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体验,茫然间说道:“其实,你知道,我并不属于这里对吧!”
吕宁儿见对方语气既像是在自己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向自己讨问,疑思间,心虚的以为对方定然是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便微愠道:“什么不属于这里,你,你自然是属于我吕将军府的仆人,干嘛要你属于这里。”
直觉告诉肖逸,自己多半不会像对方说的一样,是什么吕府仆人这么简单。但现下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毕竟自己想不起从前的事。“出门就是两眼一抹黑”,想要找回记忆,冒然离开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抱歉,我失忆了,还好有小姐你时刻提醒我,原来我一直是属于吕府的人,并不属于此地。现在好了,我找小厮弄些食盐,调配出生理盐水后,就拿去给虞霁洗伤口。”
“这样最好,不过你好像又忘了,我是二小姐,你和大毛龟以后要叫我二小姐。”
等肖逸离开,吕宁儿将申屠厷赶到虞霁房间后,便凭了足下里的好功夫,悄末声儿的又跟到了肖逸身后隐着偷觑玩耍。
肖逸并不知道吕宁儿的“顽童”行径,等找到跑堂小厮要了食盐,询问几人关于百分百,毫升,与克的计量用具之后,却越发觉得自己身份诡异,脑子里的许多应景而出的东西,或者画面,似乎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不该有的东西。
他信步走至一个水缸前,望着水缸里自己的倒影模样,我是谁的问号,不断在心间“闪烁”。
终于一个新奇的词汇在脑海浮现:“穿越。”
“原来我是无意间穿越到了现在这个世界的。不知我那本来的世界里,又到底是个什么面貌呢?”
他的喃喃细语本来低微如蝇,怎奈人家功夫了得,耳力远超常人,竟然一字不差,全响在了吕宁儿的脑海里。
“现在的世界?本来的世界?穿越?”
吕宁儿惊恐的念叨着这几个词汇,禁不住打起个寒蝉想到:“瓯起,瓯起难道是鬼,是,是别的世界来的。。。鬼。。。”
等再探出脑袋去看肖逸时,明明人家五官模样,往常一般俊逸,却偏偏令得现下的吕宁儿脚底板抽冷气,似再也不敢多瞧的,猫着腰儿几个跟步如飞之下,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依着手感,和现有的粗糙计量工具,大概的配置好生理盐水,等到虞霁房门前敲门时,见申屠厷开门,疲惫的脸上,露出欣喜之态道:“生理盐水配好了?”
肖逸点点头,申屠厷接过盐水罐子捧在手里道:“用这东西清洗,再敷上大夫拿来的金疮药,果真能保证万无一失,伤口不会溃烂化胧,危及性命。”
肖逸道:“以我的能力来说,世间之事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不过我相信虞霁姑娘人这么好,定然能够逢凶化吉。”
众所周知,“大毛龟”与虞霁早有夫妻之实,所以“上药”就不用再顾及什么男女之嫌。肖逸知趣离开后,信步于客栈之中,四处游逛间,略略领悟一下此间的风物人情。
临近掌灯,肖逸回到宿处房间时,方要推门而入,鼻间一股令人做呕的血腥之气,蓦地迎风扑来。
观风向,应是从房内窗外推送循至。
肖逸眉宇一凝,静立门外附耳倾听少时,见屋内未见声响,当下退身两步,提腿果断一脚将房门踢开。
门顶一个大木盆子立时猝然下落。
“哐当”砸地声里,盆內盛着的污血,浇溅珠飞,扑通猩地,奋得个肖逸当下满身彩挂,恶臭之气息,熏欲人倒。
看着这一地狼藉,肖逸捏住鼻头,倾身向屋里觑了两眼,发现里面并无其他异常之后,这才大声呼唤起客栈里的小厮来。
只才一会,房间外围就拢满了前来观看热闹的人。
“嘿,这是黑狗血,是专门用来对付一些邪秽之物的啊。”
“对啊,只是这老大一盆子的,本可下得够大啊。”
“不过我看这架势,定然是想把血全都扣在了那宿房人的头上吧。”
“就是,你看那边衣血之人,定然是宿主,啧啧,这模样儿清隽的,怎好有邪物来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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