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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痛苦

傅鸣爷爷听到自家孙子的要求后喜上眉梢,家族少了优秀的继承人必定要没落,照苏家的情况,苏城不得民心,苏暖跟任御珩有婚姻,为了苏子菲能幸福,她也一定会联姻,相对来说,眼下只有苏子菲比较倔强,一直以来不肯向苏城屈服。苏家虽有人才却得不到重用,由此看来,苏家是彻底要没落了,至于苏城的独生子,始终见不到光,终究不是上的来台面的东西。

念及苏家现在的情况,苏城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苏子菲嫁给傅鸣,他必定会让苏子菲签订一份条约,那么即使苏家没落,苏子菲也必定要帮苏家。苏暖也会是如此,他不怕独生子烂泥扶不上墙,反正有两个姐姐填坑。

所以前提是,两个女儿的亲事必须定下来。任御珩跟苏暖的婚事基本上定下了,苏暖在娱乐圈被压榨的已经够惨了,她想红,苏氏不捧她,但星豪娱乐那就不一定,这毕竟是任御珩的公司,丈夫不帮妻子,这说出来有损颜面,任家不会丢自己的脸,那苏暖也相应的要给苏家交钱,由此看来,自己的利益会是最大化。

苏城老谋深算,任御珩自然知道商场如战场,但亲事是他自己提的,他不能说什么,这样看来,只有傅家最难搞。而现在,听到最难搞的傅家爷爷打电话过来要提前苏子菲的婚事,苏城几乎是狂笑,苏家本不该亡,立马答应了下来。

事后想想苏子菲,苏城不知道这次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让她回来。苏城转念一想,既然她那么在意她的母亲,那这次还是得用那个贱人的东西,这样想来,苏城眉头紧皱,十分不满。

一旁的林双音见状,立马上前,抚平了苏城的眉头,苏城仍然愁眉不展,他对林双落不感兴趣,对林双音更不感兴趣,没有身材,只不过心里有点计谋罢了,但这种聪明的人,有时候反倒容易惹祸上身。苏城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只是这些天林双音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也不去找她麻烦,两人相安无事罢了。

眼下还是跟傅家联姻的事情比较要紧,苏城想好了理由,拨通了电话,另一个城市的苏暖看着陌生号码的备注,也想不起来是谁,本着礼貌,接通了电话。

“苏子菲。”对面传出苏城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苏子菲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个人心里只有钱,根本没有自己,能这么做,又是因为自己有利用的价值。

苏城也不着急,自己手里有把柄,苏子菲对林双音的事情太过于执着,反而容易让人设计,苏暖太自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其实也是太过于在乎苏子菲。苏子菲也一样,依赖着苏暖,也保护着苏暖,这样的人最容易威胁了。

苏城不急不慢的给苏子菲发了短信,苏子菲还没来得及把他的号码拉黑,收到信息时却瞪大了眼睛。

苏城的短信上写,只要苏子菲答应半年后答应回a国本市相亲,苏城就把林双落之前的遗物交给她。

苏子菲本不想答应他这么无理的要求,也明知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她去跟傅家联姻罢了。不管是谁,苏子菲都不感兴趣了,都已经结束了,她跟a国本市注定有缘无分了。

但是想起自己的母亲,苏子菲惋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爱惨了苏城那个渣男,苏子菲也很痛苦,当年林双落出了车祸,苏城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都没有到医院看过她一眼。最后林双落死后,遗物确实留给了苏城。

苏城根本不屑于林双落的遗物,当时收下也是因为苏暖和苏子菲闹上法庭要求拿回林双落的遗物,结果却在她的遗嘱里发现林双落把遗物交给了苏城保管。

当时苏子菲就很气愤,可能是看见这样的女儿,苏城就觉得开心,当时就糊里糊涂的把林双落的东西收了起来,没想到这个时候果然用到了。

“好。”苏子菲敛下眉目,眼眸中的情绪翻涌着,里面暗藏了太多的情绪。

饶是这么多年了,苏子菲还是不懂林双落的痴情,她不明白,既然那个男人不爱她,又吞并了她的嫁妆,那可是大半个林家,纵然如此,林双落还是在死后将自己的遗物留给了他。

她是让苏城忏悔吗?可是她知不知道,苏城现在正跟她的妹妹,也就是林双音,他们狼狈为奸,一起威胁自己,苏暖被迫出去演戏,而自己被迫离开家,可她又知不知道,自己为了拿回她的遗物,不得不回到那个令自己痛苦的地方,去见不想见的人,一辈子被束缚在婚姻上,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被心爱的男人罢了一道,给他那见不到光的私生子做“摇钱树”,明明是母亲,明明以前她对自己和苏暖也很温柔,为什么到现在一切都变了,悄然间,苏子菲的眼泪无声掉落,她不认命,可现在的情况是,苏暖整天没日没夜拍戏已经很累了,还要照顾自己的心情,苏子菲整个人已经近乎崩溃了,却还是不得不揭开自己的伤口,而在上面撒盐的,竟然是自己最在乎的母亲。

“乖。”乔阮本来就跟苏子菲同租,半夜见阳台上有一抹粉,那是苏子菲睡衣的颜色,乔阮走了进来,轻声安慰她。

这是她跟苏子菲认识的这些年来第一次见她如此的伤心,那种悲伤因子遍布了周围,渲染着无限的凄凉。

乔阮不知道苏子菲的遭遇,只看见皎洁的月光撒满了阳台,如今深秋的风有些凛冽,吹起了苏子菲的发丝,而娇小的少女趴在阳台上,哭的泣不成声,像碎了的钻石,让人心疼。

“阮阮,我不想回a国本市,可是那个人渣,他拿我母亲的遗物威胁我,你知道吗?他还跟他的小姨子搞上了,我到底该怎么办。”苏子菲痛由心生,没憋住一下子坦白了。

乔阮不是没想过苏子菲的家庭情况复杂,但她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刹那间小脸苍白。

苏子菲脸上都是泪痕,听到安慰她的人忽然没了动静,苏子菲有些疑惑的抬起头,不出所料又看到了乔阮发白的脸。

苏子菲有些心疼,坚定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

乔阮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缓缓的叙述自己家庭的情况。

乔阮本来也算是个富家小姐,但乔阮妈妈去世的早,乔阮爸爸这几年来生意上遇到了问题,资金周转不过来,就到处借钱,还打人滋事,乔阮不敢相信那个仁慈的父亲变成了这般模样。

由于家庭变故,乔阮姑姑就搬到了乔家跟她一起住,乔阮爸爸却日渐残暴,酗酒打架,终于有一日,灾难降临到了乔阮的身上,乔阮姑姑把乔阮护在怀里,被乔阮爸爸用酒瓶击中了头部,血流不止,住进了医院,乔阮却没有得到解放,天天被当作爸爸的出气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期间乔阮也逃过,只是被抓回来就打的更惨,乔阮彻底怕了,不敢再逃。虽然乔家爷爷奶奶岁数都大了,但听到自家儿子混账的话,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帮乔阮逃离了乔家,之后就在报纸上看到了乔家爷爷奶奶被送到福利院的消息,乔阮彻底心寒。

出了乔家,她身上没有一分钱,到处还要躲避乔家的人把她抓回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乔阮遇见了苏子菲,两个人凑到了一起。

听到乔阮吐露的真相,苏子菲彻底震惊了,原来还有这么狠的爹,竟然要让自己的女儿做那种事情,这样简直更人渣。

“乖,以后有我。”苏子菲将乔阮揽入怀中,揉了揉她的头发,自己的眼神却恍惚了,很久以前,那个人也对自己如此亲昵,揽住自己的肩膀,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别害怕,以后有我。”

怀中的乔阮渐渐平复了心情,呼吸也渐渐平稳,苏子菲眸子深了深,沉声: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儿,她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世,几乎拥有半个国家的财产,所有人都觉得她很幸福,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小女孩儿的母亲很温柔,总是陪她玩耍,回答她无厘头的问题,从不觉得厌烦,每次都是认真的回答。

小女孩儿还有一个姐姐,她们两个相处的十分融洽,姐姐和自己一样的爱母亲,但是有一天,小女孩儿却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真相,她的父亲根本就是个恶魔,他亲手制造了一场车祸,带走了小女孩儿的母亲,带走了她们生活中的光。小女孩儿的姐姐比她大五岁,当时母亲死后,她们两个一起去了法庭,没有请外援,所有的法律知识都是从文献上逐字逐句翻过来的,为了要回母亲的遗物。

本以为这是一件稳操胜券的事情,在所有人都以为遗物一定是归两个小女孩儿接管的时候,母亲的一纸遗嘱浇灭了她们所有的幻想,母亲在遗嘱里写到,自己的所有遗物都要交给女孩儿的父亲保管,那天,女孩儿和她的姐姐几乎要用眼神瞪死那个残酷冷血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得意的离开了,母亲的遗物中,没有一样东西留给她和姐姐,小女孩儿恨她,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太在乎她。后来,小女孩儿长大了,在学院里遇见了一个帅气的男生,两个人谈恋爱了,是女孩儿主动的,所以注定要失去什么。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本以为会这样相安无事的度过,可命运弄人,学校再三张贴一些不好的信息,丑化小女孩儿的形象,甚至有人当面诋毁她,从头到尾,女孩儿的男朋友都没有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后来男孩儿接到了国外的录取通知书,没有告诉女孩儿,当时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而男孩儿却依然躲着女孩儿,女孩儿的姐姐为了照顾女孩儿,接受了父亲的要求,进入父亲的娱乐公司,签订了严重不平等条约,肩负了保护妹妹的重任。

即使这样,父亲仍不打算放过两姐妹,母亲去世后,父亲没有向外宣传,而是不动声色的将女孩儿的姑姑娶了回家,强迫女孩而认自己的亲姑姑为妈妈,女孩儿自然是不肯接受,于是做出了反抗,但是以无效告终,甚至女孩儿还听说,这个“妈妈”只是一个所谓障眼法,只是为了显示他的女孩儿母亲的一往情深,而那个男人心里的想法其实是让自己的独生子继承自己的一切,分毫都没有给两个亲生女儿留下。

女孩儿实在气愤,在家也是经常被所谓的“妈妈”骂,那个男人也不经常回来,“妈妈”还设计她自己出去挣钱养活自己,那个男人同意了,所以女孩儿一个人离开了“家”,离开了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束缚。

想到这里,女孩儿觉得十分的委屈,母亲为了那个男人如此绝情,而自己如今却走上了这般卑微的境地,实在令人不甘心,想起男孩儿的录取通知书,女孩儿还是做出了决定。

之后,女孩儿实在忍不住了,自己的男朋友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事情,只有她不知道,她跟男孩儿提出了分手,男孩儿连个回复都没有,女孩儿十分伤心,丢掉了自己原来的手机卡,离开了那座城市,也离开那里,而现在,母亲的遗物在那所的父亲手中,就在不久前,那个人打电话过来,想要女儿做一个联姻的工具。”苏子菲声音格外的温柔,说到动情处还夹杂了许些愤怒和不甘,故事说完,乔阮了然。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经历的事情,对吗?”乔阮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她没想到苏子菲的经历比自己更加悲惨,她现在格外心疼苏子菲。

“是。原则上来说,是这样没错。”苏子菲沉声。

“那你这次真的要回a国本市吗?”乔阮想到了苏子菲固执的性格,而后者只是摇了摇头,面母亲的事情,她一向都没有原则。母亲可以固执的爱着那个男人卑微到骨子里,而自己爱母亲亦是如此。

“那我陪着你回去。”乔阮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让苏子菲一个人回去不放心。

“这些痛苦的回忆,我希望你还是忘了吧。”乔阮回应了苏子菲,也深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们两个是如此的相似。

“那你呢?你来甜品店上班是为了给你的姑姑治病吗?”苏子菲忽然想到,乔阮的姑姑还在医院,那么这些天乔阮的迟到早退也就有了解释。

“对啊,我听说,他拿走了乔家的钱,卷款逃走了。”由于怕被乔家爸爸继续伤害,乔家姑姑就跟着乔阮在这里的医院治疗,平时乔阮也足够努力,打了好几份工,如今上了大学已经极少交学费,所以乔阮挣的钱几乎都用来给乔阮姑姑治病了。

“没事,以后我们两个一起照顾姑姑,不要担心。”苏子菲忽然笑了,这样的情况,其实也不算太差对不对?只是笑着笑着眼神却空洞了。

本以为这些年离开了a国,自己应该会忘记傅鸣的,可是那些年来的美好记忆还是在一直刺激着她,她忘不掉傅鸣,她太爱他了,即使她知道这样没结果,因为傅鸣不爱她。

“子菲,我可以看出来,你很爱她。”乔阮一直以来都是被苏子菲帮助的那一个,苏子菲从未嫌弃过她,现在又提出要跟自己一起支付乔阮姑姑的医药费,乔阮自然很感动。意识到她现在所想的事情,乔阮放轻了声音,只是声音这么轻,苏子菲还是觉得有一根羽毛从自己心灵湖上的湖面略过,带动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坦白来说,我没有从我父亲那里拿到过一分钱,我现在也很少向我的姐姐要钱了,你知道吧,我跟你讲过,我的父亲他压榨我姐,虽然姐姐现在演戏赚的钱也不少,可是除了缴税,给父亲,剩下的只有30%,姐姐还分了15%到我的银行账户上。”苏子菲神色格外的复杂,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她觉得她也没必要瞒着乔阮了。

“其实,说实话,我就是那个苏家的二小姐,而我姐就是那个20岁获得金星影后的人,我家就是苏家。”苏子菲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乔阮瞪大了双眼,虽然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苏子菲明显感受到了气压的变化。

“真的,那我跟你讲,苏城那个老东西简直瞎了,去培养一个垃圾,还不如直接亲手葬送了苏家来的直接。”乔阮说话凌厉,让苏子菲觉得惊讶,她从来没见过乔阮说话这么毒啊。

“?”苏子菲向她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乔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爸他之前想把我卖了来着,你知道第一个“客人”是谁吗?”乔阮笑的一脸神秘,好似被卖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嗯?”苏子菲不知道。

“就是苏城那个老家伙的私生子,白竟日。白家最不得势的人,偏偏爱装作一副怼天怼地的样子。”乔阮敢说完,苏子菲又震惊了,两个人少女在阳台吹着风,风扬起了发丝,这时候的天气微凉,但温度还算可以,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互相望着彼此,友谊在不经意间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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