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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谬的命运

在林忧莫的印象中,父亲每天的事情就是:早晨睡懒觉,中午吃饭打游戏,下午打麻将,晚上6点去上工,然后12点回家,林忧莫从没有搞清楚过父亲是做什么职业的。

而母亲则包办了生活费之外的所有一切,甚至是金钱,那些微薄生活费不够的家庭支出部分,而且往往这部分会远远超过父亲给与的部分。

在林忧莫15岁的时候,母亲做了一件让他们家庭崩溃的事情,那就是欠债,林忧莫怎么也无法理解,一向中规中矩的母亲为何会去欠债,直到父母离婚,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搞清楚过。

离婚之后,她跟随父亲生活,母亲每天还是回家来给他们做饭,洗衣,为他们安排一切琐事,表面上看去,好像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林忧莫也希望不要再出事了。

但好景不长,林忧莫大学毕业之后,母亲带她出门吃了最后一顿饭,然后告诉她,自己已经把债务全都还清了,现在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之所以以前不说,是因为林忧莫还没有长大。

那天回家,林忧莫却看到了一个兴高采烈的父亲,因为他老了,身体又不好,所以想和母亲商量复婚,但林忧莫心里清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父亲已经确定,母亲身上再也没有债务了。这也进一步告诉林忧莫,母亲并没有说谎。

从那天开始,母亲再没有回来过,而父亲则终日浑浑噩噩,以酒度日,甚至连生活费都拿不回来了,最终,林忧莫还不到22岁,父亲就因为胃癌去世了。

父亲生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还逼得林忧莫卖掉了唯一的栖身之所。一切就是这么荒谬,直到一无所有,林忧莫也搞不清楚父亲和母亲之间到底是谁错了?谁对了?

就像现在,她呆呆看着咖啡店里精致的装潢,大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搞不清楚。

‘再找一辆汽车睡觉吗?还是进咖啡厅问问能不能给一份工作,幸运的话,还有一间员工宿舍可以住。’

十几分钟之后,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中,林忧莫走向了咖啡厅,鼓足勇气推开门,这一次,柜台上的服务员朝着她微笑了。

“女士,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服务员很有礼貌地说。

“呃……我,你们这里还需要服务员吗?”林忧莫犹豫一下,开口问道。

服务员立刻收敛起热情,朝着柜台另一边喊道:“经理,有人来应聘,你出来一下。”

“让她等一下。”经理的声音听上去很清亮。

“谢谢。”

轻声道谢,林忧莫退到门边,以免影响咖啡厅做生意,可是她退得太急了,后面又正好有人敲门,一下子就撞在了门框上面。

“啊!对不起。”林忧莫赶紧道歉,他以为是普通的客人,并没有抬头看。

可是耳边除了服务员的小声惊叫之外,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几秒钟之后,林忧莫感到自己被人大力拉出了咖啡厅,然后不由分说塞进了一辆黑色的汽车里,而且汽车的样式还很眼熟。

“你要干什么?……是你?”

“你在干什么?去应聘吗?”被林忧莫认出来之后,何彦直截了当的问。

说来也巧,林忧莫刚刚进入咖啡厅,何彦的汽车就停在了路边,他本想买一杯咖啡路上喝,没想到一推门就和林忧莫撞在了一起。本来何彦什么也没丢,只是让林忧莫在汽车里睡了一会儿,也不用再追究了,可是他不声不响把林忧莫再次拉上车,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林忧莫拉了拉身上那件快要被撕破的旧连衣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你很眼熟,说吧,你是不是想要一份工作?”

“没有,我很富裕,不想要工作。”林忧莫拒绝他。

何彦却嗤之以鼻,说:“拉倒吧,你衣服这么脏,身上还有一股汗臭味,傍晚一个姑娘家找没锁门的汽车睡觉,黑眼圈还那么重,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肯定急于找一份工作,或者一个住的地方。”

“我只是和父亲吵架,离家出走,你不要胡乱猜测,现在!让我下车。”林忧莫随便扯了一个谎,准备离开。

可是这一次,何彦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她了,快速锁住车门,发动了汽车。

“你,你这是绑架!!”林忧莫气急败坏。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份工作,你会做菜吗?”何彦一边开车,一边问她,语气很冷淡。

林忧莫不做声了,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掉价,但现在的情况,何彦一点都没有说错,找到一份工作才不至于饿死。

伴随着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声,林忧莫在心里权衡着利弊,看何彦的样子,也不像是人贩子,但要是贸然相信何彦,她也不敢,想来想去,还是先好好回答他的问题,然后见机行事来得靠谱。

于是林忧莫回答说:“我无家可归,父母双亡,是很需要一份工作。”说这些的时候,就好像在揭伤疤一样,林忧莫感到脸上热辣辣的。

她把视线转向窗外,等待何彦接下去的话语。

“你到底哪一句是真话?”

“喂!是你说要帮我找工作的,你管我哪一句是真话?不找的话就放我下去!”林忧莫对何彦的问话很生气。

何彦说:“如果你是暂时离家出走,那我可以收留你一段时间,给你一份临时的工作,等你和父母和好,就自己回家。如果你是真的无家可归,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份长期的工作,让你至少可以吃饱肚子再租个小地方睡觉。”

“你为什么要帮我?”

对于这个问题,何彦看上去不愿意回答,他按了几下汽车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快点离开,似乎是在回避。

林忧莫说:“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女孩伸出援手,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不是吗?”何彦似乎像是林忧莫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字字句句都直戳她的心窝。

像这样的桥段,在影视剧中,男女主铁定是会吵起来的,而实际上,他们一个是30岁的成熟男性,另一个是穷困潦倒、无路可走的23岁落魄女人,谁也没有心情去做无谓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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