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幻狼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躺着,眼底暴风席卷,它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弓起腰,戒备地看着周围。
“你醒了?”云黛妍感知到空间里的动静,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闪身进去。
随着修为的提升,她对空间的感知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是...是你救了我?”缘幻狼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然呢?”云黛妍反问。
“谢...谢谢。”它的身躯明显的放松许多,不再那么紧绷。
“你可以在这养伤直到愈合。”她善意的提醒。
“要是我要走呢?”
“随便你咯。”云黛妍无所谓的说,“不过,你必须发誓不把我空间的秘密说出去。”
在这个世界里,发誓是具有绝对的禁锢性的,如果发誓后违背,则会受天地法则的惩罚,轻则重伤重则暴毙。
惩戒的轻重是看违背的程度。
“你难道不想契约我吗?”缘幻狼歪头一问。
“我绝对不会勉强你的。”她认真的说。
缘幻狼目光闪烁,说:“可否愿意让我跟随你?”
她也没明确拒绝,委婉地说:“你要是想以此报恩就不用了,我接受你的道谢,这就够了,你不必勉强自己。”
她不想让缘幻狼因为要报答救命之恩而趁机契约,她的契约兽一定是衷心的,且能伴她共进退的伙伴。
缘幻狼没想到她会变相的拒绝,更加肯定了它心底的想法,说:“不是的,我打心底想要追随你!我愿意和你共进退,共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带着微不可见的一丝笑意,“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缘幻狼低下大大的头颅,地面印出一张契约阵,一缕联系成功建立。
同时,缘幻狼和穷奇也建立了联系,它猛然发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仔细一看,腿都快吓软了。
它吞了下口水,问:“您是?”
“没错,爷就是四大凶兽之一,穷奇。”穷奇嘚瑟极了。
怪不得她没有对自己起契约之念,她都有这么强大同伴了。
心里有些莫名的空落落。
黛妍感受到它情绪的不对劲,安慰道:“我对你们一视同仁。”
它心底舒服多了,一丝十分远古的气息又引它瞩目。
一颗不起眼的灰蛋。
它凑过去又闻又看,十分好奇。
穷奇见它走了,急忙跑过去,摆大哥的谱。
云黛妍哪能不知道穷奇想收小弟的小心思,笑着摇摇头,闪身出了空间。
不出她所料,花了一周的时间她才到目的地。
为了避免被人盯上,她提前将自己打扮的很落魄,将泥巴毫不留情的一把糊在脸上,遮住绝色,抹一些在身上,挡住白肤,弄出一张干涸蜕皮的嘴唇,眼神尽量低下,不佩戴任何饰品,束胸后,穿上麻袋般的衣服,再缝上几个补丁,梳上一个简单的马尾。
落魄乞丐,大功告成!
看着自己的丑样,噗嗤笑出声。
果不其然,到了靡朽的城门口,没一个人注意到她,在凶神恶煞的城门兵的注视下,她默默交了十枚金币。
刚进城门,一位大叔便凑了上来:“小乞丐,这里鱼龙混杂的,你一个人走,很不安全,不如我们一起吧?”说着说着,就动手要拉她。
我一个穷乞丐也会有人盯上?没道理啊?
她不动声色的避开那大叔的手,压着嗓子说:“不用了,我是来投奔亲戚的,多谢好意。”
大叔笑眯眯地说:“那我陪你去吧,路上会很不安全的!”
说完又伸手去拉。
云黛妍眯着眼威胁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士兵了!旁边就有城门兵!”
那人听她说话不像是个善茬,低吼一句:“不识趣!”,灰头土脸地溜走,又向下一个刚进城门的人说道去了。
欺软怕硬!
瞧他都不像是个好人,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干的什么勾当!
这人刚走,又一个人凑了上来,瑟瑟地说:“你真厉害,我刚刚要不是有好人帮忙就被硬拉走了!”
云黛妍抿嘴不语,直直地朝前走,那人又自顾自地说:“你是从哪儿来的?惹了事?”
云黛妍按着她心里早打好的说词说:“我来是投奔亲戚的。”
“你叫什么?我叫何钰,你呢?”
“云开。”
云黛妍加快步伐,想甩开他。
“你亲戚家在哪儿啊?”何钰问。
“很远的地方。”
“你是武士吗?”何钰又问。
云黛妍点头。
“你今天要是找不到?在哪睡啊?”
“你很闲?”云黛妍冷不丁来一句。
“我...我没钱。”
何钰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她很不解。
“你没钱,关我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好人,能不能留我在你旁边,我可以帮你跑腿,带你找路,这儿我很熟!”
“很熟?那刚刚谁说的要不是有人帮忙你就被拉走了,我看那人也不会拉当地人吧。”
“这不是促进为了感情嘛,我瞎编的。你说你亲戚叫什么,我打包票,一定能带你找到!”
我哪知道我亲戚叫什么!
“你是当地人?怎么会找不到口吃饭的地方?”她感到很奇怪。
“这是因为我家被流氓抄了,一根毛都没剩下!”
“这么猖獗?”
“唉,也怪我自己,非得去赌,太年少轻狂了。”
黛妍黑线满面。
“我看你不是来投奔亲戚吧。”
她抬头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里才经历过变革,哪有什么亲戚给你投奔?除非你是魏家或者曹家的,否则怎么可能会来。但我看你一身如此破烂,所以推断出你根本不是来投奔的。”
“我一身如此破烂,不更应该是走投无路来投奔的吗?再者说,我这么穷苦的模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钱给你?”
“你刚刚进城门的时候随随便便就掏了十金币,一点也不心疼,肯定有钱!”
“再说了,你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是乞丐!”
“你又是从哪儿看出我修为高的?”云黛妍似笑非笑的说。
心底慌得一批,“穷奇!他怎么能看出我修为的?你不是帮我隐藏了吗?”
“是啊,他也不是战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穷奇懵逼地说。
何钰挺起胸膛,骄傲地说:“因为我有这个天赋!”
“天赋?”
“对啊,你水系战兵七阶,木系战兵七阶,光明战兵五阶,火系我看不清,所以只少在战将三阶以上!你这么打扮一定是想掩人耳目,我说的没错吧。”
云黛妍嘴角一抽,点点头。
幸亏没将精神系看出来,心里还有些许安慰。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愿不愿意收下我?”何钰眨了眨眼,一副求收留的表情。
淡淡地说:“你给我讲讲这里面的情况吧。”
“好嘞!”何钰兴致昂扬地把最近的大事一一道来。
原来,前不久这儿就经历了一场大战,两方势力对抗,免不了的是底层百姓的牺牲,兵荒马乱,谁管得了那“小抢小杀”。
这座城,看上去没什么,实际却是由血腥与暴雨洗涤过后的宁静。
“现在掌权的是曹家和魏家?”云黛妍问道。
“对,两家独大!现在你所能看见的店铺,不出意外,全是它们两家的产业。”
来到一家客栈,正要坐下,一个小伙计看她一身破烂,吆喝道:“哪里来的乞丐?还不快滚!不滚,我就动手了!”
何钰哪能坐视不管,一个箭步冲上来,怒喝道:“说谁乞丐呢!这是人家的兴趣!我大哥有的是钱!”
小伙计被他吼得脖子一嗦,后退几步,讪讪地笑着说:“有钱?”
云黛妍默默坐下,掏出二十枚金币,放在木桌上,说:“两壶酒,温一下,一碟牛肉,一碟花生米。”
何钰小脸一扬,甩甩手道:“看见没?还不快滚去上菜!”
伙计见到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惶然弯腰,赔笑道:“好嘞好嘞,这就去。”
云黛妍脑子里忽然飘过几个字:狗仗人势。
恭恭敬敬地捧着钱,转身去拿菜。
何钰看了眼上的菜,嘀咕道:“二十金币多了,这菜最多十来块。”
云黛妍皮笑肉不笑地说:“刚这么嚣张,就不怕那伙计脑袋一热,和你硬杠上?”
“不会,这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仗着自己有个归宿,看见比他低一层的人恨不得踩上一脚,以提身价。他才不会跟我杠上,他要是因为这儿丢了饭碗就得不偿失,毕竟城里多的是没工作的。”
“你还没说为什么你家被抄了。”
“唉,你知道,我不是有个天赋吗?但我不仅可以看人的修为,还可以看兽的修为,因此用到赌兽了,谁知哪些人输不起,把我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全部给抢了,房子都被收了!”何钰愤愤然地说。
她啄了一口有些浑浊的酒,问:“所以你一点也没剩下?”
微凉微暖,没尝出半点
这酒味道真不怎么样。
“何止一点,是一丝都没剩下!”何钰撅起嘴说。
“去帮我订两个房间吧,我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云黛妍吩咐他道。
“好嘞!”何钰狗腿笑着说,小跑离开,根本没注意云黛妍说的一个人去溜达溜达。
云黛妍走了出去,独自逛了逛这座城池。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神器现世的消息几乎是人人皆知,甚至连具体位置都是人耳相传!
这...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云黛妍还以为她必须深入敌情,悄咪咪地获得这个消息。
穷奇问:“那岂不是等时间到了,在那儿等着就好了?”
“不会吧,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器出世,要是有,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消息,神器那不成还能平均分?”
“那肯定是强者得啊!”
“强者?强者打得过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下,再强也不敢拿。除非他能拿完就消失!”
拿完就消失...
“你要不试试拿了进空间躲着?”
“我觉得可以!”
云黛妍暗戳戳地将这个想法埋在心里。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类似贫民窟的地方,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你追我赶,也算得上有点活力。
茅草破布所搭建起的房子里,几个农妇升起炊烟,在柴米油盐中忙碌。
还未等她抬脚,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骂骂咧咧地走过去,粗鲁地踢翻荒地中本就不多的物资。
从他们的话中可知是一群收“保护费”的。
刚到第一家前,一个大侠般的男人持剑出现,呵斥道:“住手!”
一个流氓痞子不屑的说:“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东西,也敢这么和我们说话?”
“你们这是强抢!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作风!”那人气愤填膺地说。
“呵!多管闲事,管到这儿来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臭婆娘,这是不是你叫来的救兵?这钱都拖多久了,现在翅膀硬了还敢叫人了?”一个人跳出来瞪了她一眼,说。
农妇一听,脸吓得煞白,连忙摇头解释:“没有没有,这是他自己要管,不关我的事!”
大侠没反驳那农妇的话,坚持自己的态度,说:“你们这帮败类,就算没人叫,我也照样把你们除掉,就当为民除害!”
剑一拉,起身就打。
不出所料,败的很快。
“蠢货,多给你说两句话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呸!”领头的一脚踩上他的后脑勺,吐了一口唾沫。
众人皆后仰大笑。
转眼一看那农妇,早已抱头躲在一旁,生怕受一点伤害,见众人将目光投来,连爬带跑地跑到一个铁盒子前,将里面的金币倒出来,捧在手上,又小跑回来,毕恭毕敬地献给头领。
此时,云黛妍抱手在靠在一个草堆上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处好戏。
待那群人走了后,农妇嘴巴一撇,瘫坐在地上,指着那被打成猪头的“大侠”,吼:“都怪你没打过,本来要不着这么多钱的,这下好了,全都没了!他要是回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男人咳嗽着撑地爬起,农妇也没停,骂道:“怎么就没被打死!你个扫把星!我真是瞎了眼!”
男人垂眼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农妇倒是越骂越起劲,配合着那大嗓门,一顿臭骂,骂着骂着还动起了脚,又抓又踹。
正当云黛妍打算过去掺和一下时,一个农民装的男人来了,看那儿乱七八糟,火气一下冒了上来。
快步冲来,一把扯过农妇的头发,对着耳朵吼:“糟老娘们,怎么还没煮饭?这儿怎么还没收拾呢?”
农妇见到那男人,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气焰一下没了,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一身被抓得乱糟糟的男子,说:“是他!都怪他,要不是他的话,钱也不会被拿走!”
农装男子脸上横肉一抖,吼:“什么?钱被拿走了?”
农妇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男人一巴掌拍过去,农妇一下被拍开,脸肿了起来,又青又紫,嘴角隐隐冒血。
男人两步走到男子面前,伸手说:“赔钱!”
男子冷笑一声,瞥了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农妇道:“要不是你女人拜托我来,你以为我会管吗?这下好了,看我打不过就反水,可真是好样的!”
男人浓眉一皱,转头问:“是你叫的?”
农妇吞了口口水,捏着衣角,摇头否认。
男子说:“算了,怪我看走眼。”
说完便起身离开。
男人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想趁机敲他一笔,拉着他的胳膊,说:“你不赔钱吗?”
男子仿佛被他逗笑了,歪头问:“你这是什么道理?我为什么要赔,你搞清状况没,你们被要账上门,然后我因为她的请求,好心帮忙,白挨一身揍不讲,现在你还有脸找我要钱?”
“你自己没打过,是你的事,反正这个结果跟你脱不了干系!”
男子不再说话,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火球”
云黛妍抿嘴,向前几步,升起一个水屏障挡了一击。
男子这才注意到来自身后的杀意,对她点头表示感谢,说:“我打不过他们,不代表打不过你!”
说完,便放出土系战兵六阶的气势。
男人脖子一缩,不再动作。
男子冷冷地横了一眼他们,朝着不远处的云黛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