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麟,找到昔姑娘了么?”碧麟母亲戚氏在大厅撞见碧麟,碧麟摇头:“我已叫昆叔在城内找寻了,母亲不要过虑,请先去休息吧。昔姑娘本来是在江湖上独自行走过的,不会有大碍的。”
戚氏归了房,碧麟出大门口等了一下,昆叔跑起来风一般快,平常华府递物捎信都是他。他从街口身影显露只一会便到了碧麟面前,说:“少爷,我打听了一下,这半个月来,失踪的都是早起晚归走夜路的人,大多是青壮汉子,他们都是走东门出入的。而东城门的士兵也说是见了穿蓝衣的少女出城了。”
“辛苦了,昆叔你暂且休息一下,我到城外那废园林去找找。”正要走,龙韵丝领了师妹们来,“华师弟,昔姑娘的失踪因我们而起,我们也一同找寻吧。而且如果真如传言所说,有狐鬼的话,斩妖除魔,也是我等的职责。”碧麟无法推辞,就答应了。看看戴眼纱的巧铃,双颊的红肿差不多消退了。……
碧麟带了众人绕过园林,先往山上涂婆婆的山洞去打听。几个师姐妹聊起来,“音磬师姐,听说那狐妖就在这废园中勾引男人进去扒皮拆骨吃人肉的……小埙,你可别跟丢了我们,你这白白嫩嫩的,妖魔可喜欢吃了。”小埙就是走路有一点点跛的小师妹,她听了快步一支一支地跟到了龙韵丝身后。
几人在山脚走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上山的路,碧麟说:“山里夜路难走,此路我比较熟悉,师姐妹们先在此等候,我到山上打听便下来。”想龙师姐在,一定十分妥当,便飞快奔了上山,白衣一下没入黑漆漆的树丛之中。
“龙师姐,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杀进这废园里,把那狐狸精的老巢掀出来?”说得好像真的有狐狸精一般。
龙:“清箫,你不要着急,待华师弟问完下来,便一起去探探究竟。”
等了好久,却不见碧麟下来,龙韵丝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找华师弟。”也上了山。
龙韵丝刚走不久,清箫道:“巧铃师姐、音磬师姐,我们不如先进这个破园林里把那狐狸捉了,师姐师兄下来见了一定称赞我们。”音磬不置可否,清箫又道:“我说,师兄师姐俩太麻烦了,人人都说这废园里失踪了不少人,那姓昔的一定也就在里面走迷路了。”
巧铃说:“你也觉得她就在里面?”
清箫:“铁定是!”
巧铃打定主意,当先从一个破烂的侧门进了去,清箫紧跟着,音磬也不得已跟两人进去。只有小埙左顾右盼,不知是在原地等师姐下来呢,还是跟她们进去。眼泪哇哇地流下来,却听见树枝断裂声,以为是龙师姐,便狂奔过去……
三师姐妹在废园中果然只一会就迷了路,在这荒芜死寂迷宫般的园林中,转了几个弯就心底都发毛起来,只好大声喊叫来壮胆。
巧铃喊道:“姓昔的,快出来,不要故意躲着,让我们大伙这么多人一大晚上来这鬼地方找你一个……”
清箫:“喂……狐狸精,快出来,好让你领教我们问剑峰第一剑“开山上人”门下的飞剑术……”
音磬道:“清箫,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骂人?”
清箫道:“骂她又怎样,那姓昔的本来就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整天缠着华师兄……唉呀,碧麟,我这一剑使得对不对,你要你抓着我的手教我,啊快要摔着我了,碧麟,快抱紧我……”说着夸张地扮着伽梨,“……说不定她现在见了狐狸精,在一起交流着勾引男人的秘诀呢!”她装得滑稽,把音磬都逗笑了。
走在前面的巧铃停下来:“有人!……站住!”只见一个人影从前面转角闪过,巧铃立刻追上去,两人也跟上。那人影转进了一个荒草丛生的花园,三人紧追入,见一个房间的门嘭一声关上,她们来到门前,却不敢进里面,踟蹰间,听见里面传来细细人声,再靠近听清,是把凄厉的女声,“……好痛……呜呜呜……快救我……”,她们听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巧铃一咬牙,“也……可能是某人受了伤,我们去一探究竟吧。”拔出剑来,两人躲在巧铃背后扯着她的衣服,巧铃横剑胸前用剑鞘推开门。一开门,一阵阴风从里面呼一下吹出来,三人缩得更紧,瞧里面黑漆漆,只门口有月光的地看得见。
三人拉拉扯扯才进了门,巧铃声音发抖地叫:“你你你是谁,我们可不怕你,我们是问剑峰第一……”嘭!一大声,她们身后的门大力扇上,三人吓得跳起来。回头看,月光下一个长发人头一般的阴影在门窗上划过。三人哇哇大叫抱在一起,又听见房间的暗处悉悉声响,三人一下便静下来,只有听得见她们牙齿嘎嘎地抖的声音。
六只眼齐盯着声音的来源,都不敢眨一下下,见那黑暗之中有个物体在蠕动,待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看得见是个人形物体在地上,那物在地上慢慢挪出来,发出“呜啊”呻吟和“嘶嘶”的呼吸声,终于到了那有月光照到的地方,三人见得清了,脸是伽梨的脸,可却是倒过来的,就是说是仰天以拱着腰的姿势手支撑着爬过来,脸上身上全是血迹。
这物边倒着爬边说:“还我命来……呜啊……”
哗!三人叫问剑峰第一大声的尖叫,连滚带爬撞破门板逃出房外,只有那清箫笨拙,脚绊了门槛,摔了一嘴血,趴在地上抱着头,哇哇地哭,瑟瑟地抖,也在身下漏出小便来。
清箫扒在地上,只觉那物从她的腿肚子吹着气,呼呼着凉,慢慢从脚移到了背、后脖子,就贴在她脑后,惨惨地叫:“……呜……还我命来……”
“哇啊,不要杀我,是巧铃师姐坏,是她……是她打了你……不要……不要……”
伽梨用力把她仰面扳过来,用剑指着她:“要我不杀你容易,把舌头伸出来!快!”
清箫转过来,只张开眼睛一下,见伽梨满面是血,贴在眼前,白眼一翻就昏死过去了。
“伽梨姑娘,你在这胡闹什么,我们都在到处找你呢。”伽梨抬头,碧麟立在花园之中,身后圆月洞两侧是音磬、巧铃伸出头来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