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麟:“三位师妹请先收了剑。”三人张惶失措的,碧麟怕一不小心还会伤了伽梨。
“可是龙师姐她……”
“我保证伽梨姑娘不会想伤害到龙师姐的,你们先收了剑吧。”三人不得已地收了剑。
“伽梨姑娘,请你也收了剑吧。”
伽梨:“你们同一门派的总喜欢合起来欺负人。你叫你龙师姐先收了剑。”
碧麟:“我保证阿幺姑娘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龙师姐也是一时误会。”
伽梨:“阿幺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不帮她,竟然还替你师姐狡辩,华公子,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碧麟听了没什么,三个师妹却作势要再拔剑,碧麟伸手阻了。
碧麟:“伽梨姑娘,你要怎样才肯收剑?”
伽梨:“如果有人用剑指着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就应该一剑杀了他,你整天的仁义道德,这事也做不到,枉你……”
碧麟:“你把剑向我吧,我保证在知道真相之前龙师姐绝不会伤害到幺儿姑娘。”
伽梨:“华公子,你可自大得很,你就算是被我一剑刺死了,你龙师姐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信不信。”
龙韵丝面无表情听着他们对话。
伽梨想了一下:“得,你说一句,如果你龙师姐伤了幺儿你会怎么办。”
碧麟:“任何滥伤人命之事,只要我见到,必倾力阻止。”
伽梨:“你可真是圣人……如果有人要害你妻子呢?”
碧麟:“挚友亲人必更加爱惜保护,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
伽梨本来便是一时冲动,现下骂了碧麟一顿,心中有点过意不去,态度软了下来,“那……你可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可不放过你。”盯了龙一眼,收了剑。
碧麟转向龙韵丝,“龙师姐,这位阿幺姑娘是我的……我的朋友,如果阿幺姑娘真的是为祸人间的妖魔,我必亲手将她……将她消除,但如今真相未明,请先放了她……这一切的后果,我一人来承担。”
龙韵丝盯了一会碧麟,收了那“龙须弦”,道:“我就算收了,想要杀她也是慢了一弹指的功夫。”
……
他们拾了柴布作火把,阿幺儿带他们从废园的后门穿出去上了山。一路向上,树木很多被砍倒,早已开出一条路来,原来这龙韵丝在森林迷路的解决方法可直接得很。
到了洞口,龙叫了阵“小埙师妹”,小埙一支一支跑过来抱住龙就不放,不知一个人吓得哭了多少回。在洞口,龙看一眼幺儿道:“华师弟,看好她别让她有异动。”领了师妹们当先进去洞内,伽梨跟着她们,之后是阿幺儿和碧麟,阿幺儿停下脚步来道:“华公子、伽梨妹妹,之前有些事对你们隐瞒,是怕你们……”
里面当头的几人传来几声“啊”的惊呼,伽梨、阿幺儿、碧麟跟着进去,龙刚把里面的火堆点亮,伽梨把塞在门口的师妹推开,在隐约火光照耀下,她见到这个本来探望亦人每天都来的山洞,有点不一样。
……
龙韵丝这时说了她上山时的情境。龙初上了山也是跟碧麟一样,漆黑中乱闯,后听见小埙叫喊,就折回去会了哭喊的小埙,和她一同继续上山。只走了不多久,就见远远一点小亮光,她们追去,那亮光却始终遥遥与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龙向那光喊道:“前面有人么?涂婆婆是你么?”没人回答,她们继续往那光走过去,这时却发现已在慢慢地缩短距离,走近才看到,这是一个挂在山洞口的小灯笼,龙:“这似乎就是华师弟所说的涂婆婆住的山洞,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提了门口的灯进去,空气中弥漫的一大股药味和汗味熏得她们用衣衫掩了鼻,“涂婆婆?……华师弟?”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灯笼照着的一小圈看得到。龙借着微微的亮光沿着墙壁走,眼前出现一个大水缸,小埙在她身后一拉她衣襟,“师姐……里……里面有人。”原来是水缸里面泡着一个人,龙道:“这是华师弟所说的无欲门的师兄,在这里治病的,不用怕。”
亦人躺在水缸中,还在沉睡。但她仔细看,发现亦人的脖子上,缠了一条黑色的绳索,有她手腕一般粗,光照下像有黏液反光。突然,这粗绳索像有生命一般微微蠕动一下,吓得一同看的小埙吸了一口凉气。
“小埙,借你的剑给我。”龙用小埙的剑鞘戳了戳那黑绳索,那绳索又是微微一下蠕动,龙用剑鞘伸进亦人脖子和绳索之间要挑开它,这东西却缠得更加紧了,剑鞘沿着这绳索找到它的末端,这下连龙也全身汗毛都直竖起来,原来这绳索的末端插入了亦人的脖子动脉,用剑鞘撑开接口处,只见末端紧紧粘住脖子的皮肤肌肉,剑鞘用力也挑不下来。在她挑动下,那满是黏液的绳索像活起来一般扭动,龙韵丝一阵恶心,收了剑鞘,那绳索蛇一般又缠上了亦人的脖子。小埙声音颤抖地说:“师姐,你看这像不像是一条长长的蚂蟥?”
龙:“这条妖物吸在这位师兄的脖子上,怕一拔下来,立即鲜血四溅,他也会有性命之危。”
小埙:“这人脖子上吸了这么一大条蚂蟥,还活得下去么?”
这时听见身后山洞口“嘿嘿”一笑,龙把剑交了小埙,回头见得山洞口是一个肥大身影,龙试探问:“涂婆婆?”
“是哪个贵客来拜访老妪来了?”那肥老妇蹒跚走进洞来,胖脸上双眼细长。
“涂婆婆,我是华碧麟师弟的同门,今夜前来原本要询问您有没见过昔姑娘的。可与华师弟在山林中迷路了。”
“那可是,晚上这林子的路可难找了,没有我的带领是绝对找不到这里的。”
此时小埙在背后却一声惊呼,“啊,师姐你看……看这蚂蟥的另一头还……还连着一个人!”
龙不回头,只看着涂婆婆,“那人怎么样了。你拿了灯去。”小埙拿了灯,龙递灯过程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涂婆婆。
“这人脖子也被蚂蟥的另一头吸着,赫……他……他醒了,他说话了……”小埙说着耳朵靠到那人嘴边,“他说……不要……不要害我……”
涂婆婆缓缓地说:“那个人,他不是人,他是药……我现在这正缺药呢,你们看见了,你们也来当药吧!”说着婆婆阴影中的脸突变得狰狞,尖叫一声,双手抓了龙的双肩,从腹中伸出一柄闪闪发光的匕首,龙的小臂还可活动,手掌向前一摊,本来一圈圈缠在她手腕上钢丝绕成的手镯自动褪出来,正好套在那刺来的匕首上,一圈圈紧紧匝着,那匕首发力推过来,不能进退一毫。龙手向地下一指,那匕首嗖一下直刺入地下,从涂婆婆大肚腩中竟伸出了一只手臂,龙手自下向上一挥,钢丝一下把这涂婆婆从中间一开为二。
然而龙却没有切中血肉的手感,只见涂婆婆的两半身体被那一劈的力度带到空中,却轻飘飘地跌下来,像两个牛皮袋子,洞口一个白色身影闪出,那才是真身!
“站住!”又回头道,“小埙,你在洞口外面藏着,如见它回来,立即飞剑击它!”
说着奔出去,见洞外面月光明亮,一点也不像来时的漆黑一片,地上可见血迹点点,应该是伤了它。那身影从林中一闪而过,龙追了去。之后便到了那废园之中。
……
现今龙领了众人进来,洞内情况和她来时无异。现下点亮了篝火,山洞一下明亮起来,伽梨也看清了,她天天靠着和亦人说话的水缸还是在老地方,可里面泡着的亦人却没了。伽梨拿了火把,周围转着找起来。其他人在水缸旁真发现一个人,碧麟拍拍这人的脸,这人眼皮微微开一下,又合上,面无血色,气若柔丝,怕活不久了。
碧麟:“幺儿姑娘,你刚才说的对我们隐瞒了什么事?”
龙韵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到了阿幺儿的身后,截了她出洞口的路。阿幺儿见碧麟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地看着自己,低下头来不敢与他眼光相接,道:“华公子,你这个樊师兄,本来一般的方法是没得救的,要救他只有用不寻常的方法。涂婆婆只好引来年青力壮的男人困住,用双头水蛭把他们的精血传输给你师兄,这是把他救活的唯一法子了。”
龙:“你为虎作伥帮涂婆婆一起害死了多少人?”
阿幺儿:“婆婆从小把我养育长大,待我恩重如山,她叫我做的事我绝不会违背……华公子,我只盼……只盼可以死在你手上……”碧麟看着她,一时难以定夺。
这时伽梨在山洞的深处掀开一块兽皮帘子,原来里面还有一个不大的空间,一阵腐臭味扑鼻而来,几个师妹争先进去。
“师姐,这里还有几个人……死……死尸……”
“巧铃师姐……你看那边,好像……好像有个人站着……”光只能射进去一点,看不清是什么,只见是一个人形。三人拔剑,“喂!你是人是鬼……你别走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刺你的啦……啊……”三人分别飞剑而出,啪啪啪三声,如击中一块硬革。那人径直走向她们,“啊啊……”三人吓得哇哇大叫,那人随手推开她们,龙大声叫道:“所有人扒下!”
“婆婆,快逃!”
龙手一挥,手上一道亮光闪出,射向那要沖出来的人。阿幺儿转身扑向龙,竟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扺挡龙韵丝那一挥即可剖马的“龙须弦”,龙韵丝已认定她是作恶为祸的妖孽同党,对她毫不留情,那一劈过去本是要破开她再击前面的敌人的。碧麟本来看着阿幺儿,心绪混乱,见她竟一心求死,这时所有顾虑都忘了,身形掠起,把幺儿扑倒,避开利刃。只是龙这一劈实在太快,眼见要劈中救人的碧麟,龙手硬是一拉一顿,那钢丝剑刚好与碧麟擦身而过。这钢丝失了原来的的方向,向了站在那兽皮帘子处的伽梨甩去。
啪!咚!两声,前者清脆,后者沉重震得山洞落下一些灰尘。龙心想不好,这次必误伤了她,却见本来伽梨的位置前面站了个人,双手交叉身前,手上是一条深可见骨的血痕。这人竟用双手挡开她的“龙须弦”。龙须弦击中了他,又向他侧后方弹射去,才打入山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