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叫骂混起,剑拔弩张,一时像是沸腾起来了。可偏偏这小妮子面色倨傲,在群雄的面前不知丈了什么,不但毫不惧怕,甚至还稍稍仰头,面带微笑。这大大下了杀人不眨眼的各大山寨王的面子,因此他们就更加恨得咬牙切齿的了。
咚!圆桌被人重重一拍,“众位兄弟请息怒!”本来沉着脸不说话的江天钧慢慢地说道。但声音却把房间内的各种吵骂声盖了下去,而且他似是面子极大,一句话说出,众人都齐齐住口,等着他的下一句。他垂着目光,顿了一会,才咧开牙笑,缓缓道:“各位兄第见笑了,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今早有些小吵闹,正发着脾气呢!”
“原来如此……”有的山寨王微微点头,面露尴尬,但多数依然脸有怒色,“江兄弟,你的家务事我们也不便干扰,不过,以你老哥我过来人的经验,女人不揍,是学不乖的。何况这小妞子发起脾气来,竟然连男人在谈正事的时候都敢来捣乱,是应该好好地管教一下了。”
江:“是的,兄弟你说得对,这妹头是应该好好教训一顿,今天晚上我要狠狠地打她屁股才行……”说着眯着眼坏笑地看向伽梨。
这把伽梨看得浑身难受,“喂,姓江的,你不要乱占我的便宜,我明明是你的姑奶奶,你怎么不跟他们说清楚?”
念纯本来在最后面,听了,也和几个山贼一起掩了嘴笑,但又要忍着不发出声来。
“荒唐!”江天钧暴喝一声,站直身来,比众人都高出了一个头。他身边的几个山寨王不禁全都退开一步,外围的大汉也全都肃立起来,“小妹头,你贸然打断我们议事,又冒犯了在场众兄弟,到底所为何事!如果你说不出一个合理的原由,就算你是我的至亲,我也是第一个不放过你!”
伽梨一下被他的威势镇摄往,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一会又忍不住想发难。华碧麟把她挡着,上前来拱手:“大王威武,在下华碧麟,只一些时日不见,大王的兵力似乎更强盛了,也结盟了一些志同道合之好友,实在是可喜可贺!以在下见识浅薄也可看出,离大王立业成功,指日可待也……”
“华道长,我这几天看你精神不太好,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多吃点饭,好好休息才行。”
“谢大王关心,刚才昔姑娘如此莽撞,其实是因为救人心切。我……家母和亦人师兄被平湖的官兵捕去,生死未卜,所以才致昔姑娘如此慌乱,冲撞了在座各位,华某向各位英雄赔罪了。”说着长长一拜。
伽梨也有点识趣,跟着碧麟也勉强拱了一下手,完了见那江天钧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看,便回以狠狠一瞪。
江:“不知道长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不过我们这破山寨子自然是比不上贵宅……”
碧麟:“不敢的,华某承蒙大王的厚待了……实不相瞒,华某有个不情……”
江:“华道长,你来了好些时间,念纯都在忙我们的军务,没有空闭放他和你好好聚聚……”
碧麟:“……啊,是……是没有时间……”
江:“这会议完了后,我便让他和你好好聊聊,而且我也想找华道长你好好喝上一两杯呢……”
念纯见碧麟着急,但支支吾吾提不出请求,便道:“大王,我看华师弟他有要事相求于你,只是碍于面子开不了口……”
江:“啊,嗯……要事,要事……华道长,是这样吗?”
碧麟:“回大王,如华某方才说,家母被州府所捕,生死未知,所以在此恳请大王出手相助。”
江:“很好,华道长你要我怎样相助?”
碧麟:“这个……”华碧麟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江:“华道长,你刚才不是说是要事吗?怎么现在又说不出口了?”
伽梨这时忍不住插口道:“江大流氓,我们想让你出兵帮忙把人救出来。”
江:“很好,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华道长,你呢?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碧麟即便想用力去想,但脑袋在酒精的影响下混成一团,他甚至要深深地呼吸着,才能在如坐船的摇晃感中站稳,“我依然没想出一个好的方案……”
江:“那也不怪华道长你,华道长你这几天都醉得不省人事,那么,假如我接受她……”说着指向伽梨,“……的请求,举我们全寨之力,不,就说集我们在坐六王之兵力,妹头,你觉得可以攻得进一州之府平湖城吗?”
碧麟低下头去,伽梨看四周,中央的五王现在突然个个面面相觑,表情都严肃起来。伽梨:“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江:“就算我们刚刚好有这样的能力攻得进平湖救人,我们自身的损失会有多大你知不知道?嗯,你也不知道。好吧,先不说这事有多难,你只要回答我一件事,这件事你应该可以答得出来的,那就是,就算这一切都很轻松、很容易,我……为什么要去做?我为什么不在我的寨子里喝酒、睡觉或者是抱女人?我无缘无故为你做这件事有什么好处?”
两人当然答不出来。
李文思见场面尴尬,忙站出来,“华公子,我们大王很看重你的能力,请带上昔姑娘先去休息,你救母之事,待本会议结束之后,大王一定会着手帮你安排妥当的……”念纯也是对着两人猛打眼色。
江一举手,“不,李将军,先处理了他们的‘要事’吧,我们的要事不是要事,他们的才是。不如这样说吧,我是个俗人,也许君子做事是看仁、义、礼、信,我很俗气,我做事还是看利益的。那么华道长,你请说,还有你,小妹头,你也说,我如果帮你们做这件事,我有什么好处?你们有什么给我,可以打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