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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作文纸写的两封信

“不过没事的,我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出来的。”

刘雯开始念作文的时候,我走神想陈钰写的那封信,其实主要是在想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她这么说是希望自己去找她,所以当刘雯念完了三篇作文,就做出了去一高外面碰碰运气的决定;可惜头一次过去的时候运气不够好,之所以说运气不够好而不说运气很差,是因为以前不曾留心、自己孤身过去才注意到那里真的是人山人海、运气好都不见得能见到她、要运气足够好才能见到她,结果当然是没有见到她;第二天没有再去,可是想到她有可能还是住在以前那个地方,等到第三天又忍不住去了一趟,还刻意在那个走廊附近等了一会儿,然而自己的运气还是不够好,依旧没能见到她。

两次去一高外面都没有见到陈钰,我就绞尽脑汁的给她写了封挺特别的信,里面没写什么重要的事情,倒是有如神助的写了不少有趣的言语,写完后连自己看了都觉得特别招乐,由于急着让她看到,没留备份就交给胡纪伟让他帮忙传去了一高。

再次到了作文课的时候,大概是想让我们把写作文当成在考场上考试,刘雯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考试用的作文纸,不过她的良苦用心在我这里可以说是付之东流了,我不仅没写作文,而且还把她发的作文纸给中饱私囊了,用其中的一半给林亭写了封信,告诉她陈钰转学去了一高的二(11)班,然后连同早先写的《亭儿,我以后不再给你写信了》一起寄了出去。

就在出去给林亭寄信的那天中午,我回到学校本想去班里睡会儿的,可是在楼下碰见了胡纪伟,一念之差跟他一起去了趟宿舍,结果也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就阴差阳错的没能见到去班里找我的陈钰,等看到她留下的纸条,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夜:我今天在你的地盘上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但你仍未进班,遗憾呀,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我现在在一高二(11)班,想给我写信也容易,只需把信传给育英二(1)理班的杨旭,让她代传给我就像以前那样。

再见了,我走了,一点多了,拜拜

星期二中午

小鸟留

——看完之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纸条又看了两遍,确定记住了上面的全部内容,就找出刘雯发的作文纸剩下的一半,动笔给她写了封信:

钰儿:

我很想给你的杨旭同学写几句话的,可是想来想去想到了原来开学时老师让做自我介绍(初几忘了,反正不是高中),每个人上去都是我叫XX/XXX,学习不太好。完了。——实在不知该写点什么,还是别赶鸭子(我初一时的外号,知道吗?我怎么也成禽类了?)上架了,我写了费劲,她看了也费时间,至于其中的纠葛,你们自己解决吧。你的信我早就收到了(就在我日记本第一页夹着呢,你没去我座位呀?),那天十七号,你似乎是“光棍节”(11.11)那天写的,哎,你什么时候不能写呀?存心咒我打光棍呀?不过我也想通了,光棍就光棍吧,光棍自由,裴多菲不是这么劝我们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再加两句就更白了:恋爱多烦恼,还是单身好。怎么样?原意全无了吧?不侃了。你的信我是收到了,我的信你收到了吗?应该没收到,可是传出去都一个星期了,按理说也该收到了,找人传信就这么不靠谱吗?信里的内容我大多记不起了,只记得上面有些话很重要也很经典,你看不到简直是文学史的一大损失,哎,急也没用,但愿佛祖、真主、上帝他们哥儿几个保佑吧。你来的也太巧了,我这几天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上午写完了给林亭的最后一封信(第三个最后一封了,不过我想是最后一个),十二点十分出去投,之后吃了饭本打算进班的,一念之差去了寝室,天哪!没想到不是失去一片树叶,而是因此错过一片森林,我一点十分进的班,你说我要是……不“要是”了。不过你也别抱怨了,就因为你信上说“可能(注:信上没有“可能”这俩字,可能是我记错了)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出来”(为什么不加上“大概也许好像是”呢?语文功底还是不够),我中午去一高那儿两次了,第一次到那儿看了第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在这人海茫茫中碰见鸟儿和大海捞针哪个更容易些呢?本想再去几次还碰不见你下次写信就抱怨说去了N次连个鸟影也没见到的,可现在你来了也没见到我,就算两清了吧(虽然底气不足还是要说:就不说你还欠一趟了)。现在没有“帘外雨潺潺”,却真是“别时容易见时难”了(该学到了吧?好好背背,高三还要记的)。你是不是还住去年那儿呀?我去一高吃饭就在那个往南的过道旁边,周三或周日的中午没意外的话我会去那儿,不过在那儿吃东西总感觉怪怪的,大概是因为男生很少吧。你想起来的话就留心一下,不过也得出来早一点,我一放学(11:50)就去,吃完就走人(不说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要是出来的晚的话就别费劲了(怎么感觉这句有点词不达意呀?别多想,没抱怨或生气的意思,我不解释了,免得越描越黑)。你要是有什么相见的方法就告诉我,没有的话就只能这样了。没分段,不过现在脑子好使,写的一点都不乱。找不到什么纸来写,这是刘雯发的让写作文的,懒得给她写,就给你们(给林亭写信用的另一半)写信了。好了,我们又该考试了,就到这儿吧。最后向你的杨旭同学致敬!(谢字太俗了,不用它了)。

林夜

2005.11.30.

在信上说自己周三或周日的中午会去一高那边吃饭,可是写信的时候明明想着每个周三或周日中午都去,却忘了在“周三或周日”的前面加上“每个”,而且没有在“会去那儿”前面加上“都”字,事后也没有察觉到这个疏漏,所以把信传出去之后,我就按照写信时的想法履行承诺,每到周三和周日都满怀希望的去那栋楼房的过道附近等着,可能是陈钰没想到我每个周三和周日都去,结果每次都失望而归。接连去了三次都没有见到陈钰,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归咎于运气还是不够好,等到第四次跑过去,才彻底对自己的运气失去信心,之后也就打消了再去碰运气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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