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这些秃瓢,几百万年前就设计杀我,现在更是如此,既然这样,那便不如新仇老账一起算,看看是你的佛光盛,还是我的血幡强!”,尤吙周围血气大盛,似有惊天之意,又如汪洋捭阖。阵阵血气聚集在一起,相互扭转盘桓,最终形成了一个纹饰有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凶兽的八角幡。
那正是凶兽饕餮,相传它可食天地之精气。
那幡旗挥动起来,席卷着大批的血气倾覆而进,如同惊涛骇浪。其上的饕餮更是栩栩如生,双眼凶戾,宛如活物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滔天的凶气,翻腾着,咆哮着,向众僧冲去。
有一僧手持禅杖,口诵佛法,全身金光滔天,佛气百盛。他提起禅杖向血幡直劈而去,二者相撞,地动山摇,红色的血气与黄色的佛光分庭抗礼,附近的天空因此而失色,次次对碰中产生的能量将山顶的岩石化为齑粉。
手持金钵的老僧将金钵抛向场中众人,抵挡着尤吙二人战斗的余波。
忽然间,血幡翻滚,一道道血气冲天直出,一缕血红色的身影隐匿其间。就在禅杖僧正在竭力对抗血气时,那身影直跃而出,猛扑到他旁边,张开血盆大口直咬而下。
禅杖僧见此面容顿时失色,急忙默念佛法,周身佛光大炽,一层金色的铠甲覆盖在他身上。
但那身影像是对这层铠甲孰若无暏似的,依旧向下咬去。那身影的牙齿摧枯拉朽般地咬穿了铠甲,尖利的牙齿直接咬到禅杖僧的胳膊上。
就在牙齿碰到胳膊的那一刻,禅杖僧发现自己身体内的血气在迅速消失,心中既急又惧,紧忙封住经脉。但血气强行冲破封锁,源源不断地向那怪物口中涌去。
那老僧面露骇惧,扭头朝自己的同伴看去,面露希冀:“救,救我!”
手持袈裟的老僧向前冲去,但被手持佛珠的老僧拽住了,淡淡道:“别去,他已经没救了。”
手持袈裟的老僧默默退下。众人各立原位,竟无一人上前。
看到众僧的反应,禅杖僧眼里闪过一丝黯淡。
“那,那是活着的,真正的饕餮?”,一僧惊讶地问道。
其余众僧并未回答他,依旧盯着空中那道身影。
当天空中的最后一丝佛光消逝时,一具干瘪的尸体被从空中抛下,骨瘦如柴,条条肋骨清晰可见,面容扭曲而狰狞,全身血气被抽取一空。
空中的饕餮甩了甩头,化为一道血光融入到血幡中去。血幡飘荡,呼呼作响,宛如亡灵的哀嚎。不一会儿,从幡中弥漫出丝丝金色的血气,融入到那周围的血气中,使得血幡周围的血气显得更加浓郁与磅礴。
众人的心都沉到谷里去了,越打越强,这根本不可能战胜啊!原来还因众僧的出现而暗喜的众人,不由得双眸失光,神色暗淡。
……
漠谷之地形似一个葫芦,前窄后宽,也有人称其为葫芦谷。地处蛮灵族的北部,黎牛族的东部。此谷之中有一条清涧,水声潺潺,不知多少岁月。
因此地环境更加适宜居住,所以当时的几个部落都想将此地据为己有,奈何各部落之间实力相差无几,谁也不想率先占据此地,以免遭受众人的围攻。所以此地长期一直处于无主状态。
终于有一天,荒族联络黎牛族与蛮灵族,打算三家结盟占据此地,事后,资源三分。但黎牛族族长与蛮灵族族长二人临时反悔,暗中联络其它部落,反打算将荒族一网打尽。
就在荒族暗暗高兴时,突然发现自己已被围攻,得知原委后,大骂黎牛族与蛮灵族不讲仁义。
事已至此,荒族之人个个填愤于膺,誓死不降,妇孺也英勇奋战。那一战真是打的天昏地暗,从傍晚一直打到第二天黎明,直到所有的荒族族人都倒在血泊中。
围攻荒族的其它族人也是胆战心惊,他们从没见过那么凶猛、坚韧、不怕死的人。仿佛只要他们有一口气,就会紧紧咬住你的咽喉。
第二天,那清涧中流出的全都是汩汩的血水,那条河因此也被称作血河。
总之,从那以后,没有人再敢打这地方的主意。也许是由于尸体与血液的滋润,这儿的草长的茂密又青莽,或许一簇草下就有一堆白骨。
月光笼罩在漠谷的草地上,使得这里显得如梦似幻。远远近近的蟋蟀争相鸣叫,小草在微风中姗姗摇曳。一道身穿风衣的身影屈膝坐在漠谷的草地上,伸手微微摩挲着这些青草,深情地注目着,仿佛久别的亲人重逢一样。
他拨开青草,从其下刨出一截白骨,拭去上面的尘土,双眼含泪,喃喃道:“亲人们,安息吧!报仇之日不远了!”,说罢,抬头以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天上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