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嚣张跋扈的,除了叶晚儿还能是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陈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暖意。
“谁人这么大胆,敢大闹公堂!!!”堂中的寺正蔡宏,听到这动静,不由的大喊,手里的惊堂木都快被他拍成了两半。
就在此时,仵作正准备拿着那胡广的验尸报告给寺正看,竟没想到有人大胆闯入这公堂之上,寺正大人气的发癫,只好将那手中的报告静静放在桌上的一件,退了下去。
“别敲了!吵死了都!”说话的是褚客,此时他与叶晚儿二人手持武器,昂首挺胸的走向公堂,身后同样跟着十几位手持利剑的捕快。可是这两个小祖宗是谁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谁敢招惹?
“是你们?”那寺正此时看清了来人,蹙眉的紧,薄薄的下嘴唇紧紧抿着,三角眼一下子皱了起来,让他那张本就布满皱纹与沧桑的脸,更像是块粗糙的老树皮。
也就是那天,陈风才知道,这两人不光是帆阳的修行世家这么简单。
叶晚儿的父亲叶和青,乃是襄国正三品的吏部尚书,而褚客的父亲褚彦庭,更是襄国的国子祭酒。
而他寺正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官职。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是高上这么多级。叶和青和褚彦庭向来得襄帝青睐,在这襄国的朝廷中也是一等一的老官了。
褚客与叶晚儿闹腾的行为,朝廷中谁不知道,但想来二人也不过是小孩子,从没闹过什么大事,想来也就随他们去了,有时候还能为这宫中添着活气。
可对于寺正蔡宏来说,他可不这么想,在他心中,早已恨透了褚家和叶家。这两家的人只要一在他的眼前出现,就像是火星子般,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一次又一次的点燃。
所说其根源,可有两个原因。
很多年前,在他还没有考取功名之时,他与弟弟蔡源一直艰难的在这帆阳生存,蔡源本和他一样,有些学识,希望自己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不曾想竟连连落榜,心中苦闷无法宣泄,到最后染上了好堵的恶习,日日混迹于赌访之中。
那日他为了赢钱,在堵坊中耍老千,赢了一位衣衫华贵的公子的钱,说来这钱其实也没多少,不过二十两而已,在他们富家的眼中,也许不值一提,可在蔡家的眼中,那简直是一次巨款!
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蔡源开心跟他说,拿着这钱,可以买些好的笔墨和煤灯,还可以给他未出世的孩子置办着好的衣物和小玩意儿。
自从弟弟常年落榜后,他很少见他那么开心了。
然而那公子知道他耍老千之后,很是气氛,觉得他坏了自己今夜玩乐的兴致,直接一怒之下便差人将他暴打一顿!抢回了钱。
谁知蔡源身子瘦弱,家中又穷的叮当响,蔡宏那时也没什么积蓄,没几天蔡源便因伤口感染,硬生生的病死在了蔡宏的眼前。
当时的弟媳,怀着身孕,因为日子过不下去而选择了自尽,一尸两命。
后来蔡宏才知道,那位富家公子正是褚家的大公子,褚客的哥哥——褚煜。
当时他拼死拼活也要为弟弟讨回个公道,可是他一个如蝼蚁一般的市井小民,如何斗的过他们!
最后不过是叶家当官的一句话,赔了他些许银子,这事便像是被他们绑了重石沉了湖底,仍他怎么折腾连个浪花也不会激起。
他在对弟弟的满心愧疚之中考取了功名,也在满心愧疚之中明白,什么公道都是放屁!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正理!
也就是那之后,他变的毫无底线,只要能让他变强,做什么都行。就像那岩石缝中努力生长的小草,顽强且不择手段。
第二的原因,是因为十三年前的那场镇国大将军一案,要知道那样好的升职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当时他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小狱卒,那时为了陈子杨而入狱的官吏不计其数,那年的大理寺监牢从未像往常那般热闹。
那年的大理寺监牢也未曾像往常那样死去那么多人。
后来褚叶两家发现大理寺的不对,三皇子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个移花接木,借刀杀人,要将褚叶两家拉下水,可不曾想他们两家竟然钻出了自己的包围圈,侥幸逃过一劫。
可也就是这么一件事,让这个小小的狱卒入了三皇子的眼,连升官阶,直到最后做了这大理寺的寺正。
蔡宏在这件事中尝到了甜头,也明白了一个人如果没有什么所谓的底线、尊严,活着将是件多么容易的事。
……
现在,他看着眼前站着的带着满满的怒意瞪着他的褚客叶晚儿二人,并没有表现的很是生气,说到:“褚公子和叶小姐,怎么突然来这大理寺了?”
“哼……少假惺惺的,像你这般申案,怕是不知道这帆阳要多了多少冤魂。”不等他话音落下,叶晚儿直接回到。
对于眼前这人,她想来不喜欢的很,单是从相貌上看,就是贼眉鼠眼猥琐至极。对于他的行事作风,叶晚儿也是有所耳闻,如此一来,便更是对此人鄙夷不已。
“叶小姐说我判的冤案,可有何证据?”那寺正看上去并未动怒,而是心平气和的说着。
可是只有他身边的小斯听得明白,寺正是在咬着牙说话,因为他听到了寺正因为身子僵硬,说话时微微磨牙的动静。
“我们当然有证据,左公子……”褚客微微一笑,如此喊到。
随即从身后走出一位翩翩公子,正是昨天告诉陈风那画是赝品的,那位左子元公子。
“左家的人?怎么也扯进来了?”蔡宏看清那来人的相貌,如此想到。谁都不知道此时他的心中正像是个算盘一样,盘算着利益的最大化,找一个最优解。
左子元的父亲左辰是个从四品上的太仆,掌皇帝的舆马和马政,或者宫中的畜牧,有时候也负责祭祀的牛羊。左辰在这宫中向来跟个隐形人一般,很少有人注意着。唯一来往多谢的便是国子祭酒,还是为了完成祭祀工作。
所以这左家,不是什么要特别注意的人物。
“昨天我的确曾在街上遇到那位公子,当时他……”左子元站在公堂一角,如此说到。
可能是习惯性的隐藏自己,他的相貌,打扮,穿着都给人一种普通的感觉。
像是他一出门,便消失在人海之中,再也无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