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跟在欧阳辰后面,格外老实,又不敢说什么,又不想认错,可是欧阳辰那副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真的让夏夏有些害怕,欧阳辰平常都很好说话,除非夏夏犯错误的时候,那叫一个严厉,她记得上一次生气是因为初中的时候她替班上的女生送情书,被说了很久,再上一次就是小学的时候,欧阳辰教她不要离池塘那么近,她偏不,结果掉进了水里,欧阳辰跳下水将她就上来后,好一通骂。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完了,欧阳哥哥连话都不跟我说了。夏夏一边哀叹一边偷偷瞄着欧阳辰。
认错并不怂,认错并不怂。夏夏一边给自己进行心里建设,一边挤出狗腿的笑,轻轻拉了拉欧阳辰的袖子,语速极快:“欧阳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不该背着你早恋,我是来天一好好学习的,不是来谈恋爱的,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犯了,我保证不会影响成绩”。
欧阳辰停了下来,看着她低着头语速飞快地讲了一大堆,茶色的瞳孔缩了缩,最心痛的莫过于此了吧,我喜欢你,可是你一无所知,不用背负任何的负担,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自己的生活,从此,你的喜怒哀乐都打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标签,而我,一句都未曾说出口。
欧阳辰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是他?你跟他谈多久了?”夏夏见欧阳辰可算理她了,就结结巴巴将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欧阳辰,包括他们一起在山上被人追,包括韩聿就是止殇。听完夏夏的描述,欧阳辰沉静如水,心中却早起掀起万丈波涛,他多想告诉夏夏,这个男人不是她所能驾驭的,这是两个阶层无法跨越的障碍,他不会只爱她一个,以后受伤的也只可能是这个对初恋充满幻想与憧憬的小姑娘。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知道夏夏看似柔弱,实则倔强,认准的事情,不撞南墙坚决不肯回头,而且,自己现在羽翼未丰,有太多的障碍要一一清除,与其现在让夏夏纠结痛苦,不如强大自己,日后为夏夏挡风遮雨。想好了这些,欧阳辰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只是多年以后,他还在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如果自己死活不同意,夏夏或许不会跟韩聿在一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伤。
欧阳辰平静地看着这个少女,终于还是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夏夏,我马上要出国了,有一家公司决定赞助我出国学习,在我不在的时光里,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接你。”夏夏原本以为要被欧阳辰好一通教育,结果欧阳辰只是以一种深沉而暂且诀别的态度告诉她要出国了,这下轮到夏夏有些悲伤了“你不要出国好不好?我舍不得你,我好不容易跟你一个高中了,还想跟你一起上大学呢,你出国了我怎么办啊?”欧阳辰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将夏夏越抱越紧,心里一直在喃喃:“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月光姣好,树影婆娑,只是两人已无半分兴致。欧阳辰不想夏夏如此低沉,只好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以后你想我了,就看看天上的月亮,苏轼不都说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夏夏嗤笑下“那我是不是应该回敬你一句,听说国外的月亮更圆呢”。
两人都不想氛围凝重,所以互相配合,欧阳辰就这样一路护送夏夏到了女生宿舍,不少好事的女生纷纷八卦
“欧阳辰这是跟夏亦初在一起吧”
“肯定是啊,这么晚回来肯定约会去了”
“两人据说又是青梅竹马,真是好羡慕啊”
“......”
夏夏已无心再去跟大家解释什么,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
很快就迎来了期终考试,在隆冬的季节里,所有的生物都要经受一场考验,欧阳辰没有参加期终考试就走了,走之前担心夏夏哭个不停,便没告诉夏夏飞机的时间,只是托金鑫转交了一串佛珠手链,自己独身一人去了大西洋彼岸,从此开始了最艰辛的求学之旅。
夏夏在得知欧阳辰已经出国了之后,对着那串佛珠手链,哭的稀里哗啦。
韩聿在得知欧阳辰终于出国的消息后,高兴极了,特意打电话给了林一凡:“小林子,爷用亲身试验告诉你,青梅竹马又如何,背来背去又怎样?最后赢得还不是我”林一凡在酒吧里叼着烟“为了庆祝你成功撬了墙角,来夜色啊,举杯欢庆下”,韩聿哼着小曲答应了,喊上陈叔就去了夜色。
夏夏心情不太好,便想着一个人在路上随便走走,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韩聿楼下,夏夏在心里自嘲“我真是失败,居然在伤心的时候连个朋友都没有,随便走走都能走到你这里,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如我欧阳哥哥所说,一切只是你游戏一场,可是我很认真啊,韩聿,欧阳哥哥走了,我在江城,我就只有你了”
夏夏上了楼,她敲了敲门,没人应答,猜想可能韩聿回韩宅了,也好,她也就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可以的话,哭一阵儿,正好没有人,自己终于可以释放一下情绪了。夏夏就坐在大门口,由于电梯是一梯一户的,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层,等于说这一层的过道都是韩聿家的,夏夏环抱着自己,头低低闷着,天下之下,连自己哭都没地方哭,也是讽刺。
夏夏就这么小声哭着,最后都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电梯响的声音,林一凡扶着韩聿正踉踉跄跄出了电梯门,一见门口坐了小姑娘,林一凡晃了晃韩聿:“喂,韩聿,你好忙啊,刚刚在酒吧的还不够,还特意找了一个在门口等哪”,等夏夏一抬头,林一凡自知失言,忙打着哈哈“哎呀,韩聿你真是有福气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你正牌女朋友在,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最后还不忘猥琐地补上一句“注意身体”,然后就下电梯走了。
韩聿摇摇晃晃走着,夏夏慌忙去搀扶,一身的酒味烟味熏得夏夏差点反胃,韩聿触摸着指纹锁开了门,韩聿直接就奔沙发去了,虚弱地叫着“夏夏,我头疼”,夏夏哪里还来的悲伤,赶紧撑起韩聿,在他背后放上一个沙发垫,又去厨房倒来一杯温开水,扶着韩聿慢慢喝下去,韩聿喝完还不忘夸一句:“哎呀,还是我们家夏夏最好”,夏夏看他这副醉汉的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是未成年,喝什么酒?还喝的酩酊大醉?还有林一凡电梯口说的话什么意思?你们晚上还找了女生陪酒?”
韩聿努力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千斤重,只好闭着眼睛大着舌头“多大点事,不就是喝点酒吗?未成年怎么了?未成年开房的多了去了”
夏夏一听将韩聿的手往旁边一甩,这都是什么话。韩聿听着夏夏没有一点声音,有点慌了:“夏夏,我扯淡的,你别当真,我以后不喝了”
夏夏这才没有当场离开,她轻轻握住韩聿的手,恳求到:“韩聿,我知道你家境富裕,可你毕竟还是学生,我不管别的富家子弟如何,你是我男朋友,我希望你烟酒不沾,起码在你成年之前”
韩聿呵呵一笑,这个看起来上流的圈子里什么没有,就是没有这种天真的小丫头,只是嘴里还在答应着:“知道啦,以后不会了”
夏夏叹了一口气,准备起身,韩聿紧张地一下子拉着夏夏的手“我都承认错误了”,夏夏没好气地拍开韩聿的手,“我给你挤个毛巾,擦擦脸和手”,韩聿不放心又加了一句:“那你今晚不要走”,夏夏没好气地回到:“这都快12点了,我想回宿舍都回不过去”,韩聿这才放心地睡去,夏夏去卫生间拿了脸盆和毛巾,放了温水,端到客厅,她找了个矮凳,就这样仔仔细细将韩聿的脸,手擦洗干净,又脱掉他的鞋,找了一床毯子,就这样盖在了韩聿身上,感谢有钱人家的地暖。
夏夏就这样撑着头,坐在一旁看着韩聿轮廓分明的侧颜,她忽然就想起了那首诗。
逆风的少年
有着桀骜的侧脸
深邃而不羁的双眼
藏着肃杀的情节
温柔为谁而写
孤独由谁来填
寻一片干净的蓝天
等一个人的出现
在寒冷来临之前
被寂寞点燃的香烟
妖娆地缠在嗜血的指尖
风沙入了眼睑
迷失在这个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