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到:“这是怎么了?”
慕昭认识的没有糖这个事实以后,又沉默的低下头开始发呆,没理他。
慕昀拧着细细的小眉头:“墨墨,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安赫哥哥了。”
胡天墨眨眨眼:“一个月呀,不是说好了一个月的期限吗?现在没有安赫哥哥,只要墨墨哥哥了。阿酌和阿减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的哦!”
慕昀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那怎么能一样呢?虽然墨墨你也很好,可是安赫哥哥是从小就陪着我和阿减的人呀。他会知道我们喜欢什么,还会准备好所有我们需要和想要的东西。墨墨你就不知道呀!”
胡天墨微微笑了一下,“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每个人都要学着长大,学着靠自己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此慰籍自己的灵魂,完善自己的品格。没有人会永远陪着另一个人的。安赫哥哥总有不在的时候,难道你想喝水时他不在,你还要等他回来端给你吗?”
慕昀目光流转,微怔了一下。
他虽然聪明,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条件去想,因为他真的没有失去过什么,也没有过安赫不在的时候。
不管去什么地方,安赫都会陪在他们身边,只有这一次分开的时间长一些,但是他知道安赫会一直跟在工作人员身边,跟在他身边。
靠自己去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他能做出高中乃至大学的数学题,但好像并不能在这小小的乡村中有什么用处。
环境与背景被限制的时候,他好像的确不能做什么。
慕昀看了一眼依旧沉默的慕昭,转头对胡天墨笑了笑:“我知道了墨墨,我会认真学的。”
胡天墨也笑起来,这一次却是一点没有半点傻乎乎的味道了。
慕昀回到慕昭身旁,道:“阿减,走了。”
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好呢?
墨墨看上去是个很不错的医生啊。
胡天墨带着两个小家伙先去了一趟街心点烧饼面包和水装在向姜衍要的一个旧背包里。
然后一起往市里走,这边乡下的大路虽然也浇了柏油,但是还没按红绿灯。这边离的远,从这个镇子走到市里起码有二十千米,步行四小时左右,不过带着两个小孩,就算再懂事体力也跟不上,起码得延长一两个小时。
这会儿出发,半下午傍晚的时候应该能到。
慕昭没什么想法,以前横穿一个几千公里的国家也是用脚走过来的,还得时时担心交战区的枪林弹雨,各方盘查缴杀,不比现在要艰难的多。
一路上不时穿过的大小不一的车子和来来往往的人大多对这三个奇异的组合投以古怪的目光。
只是不是节假日又不是繁华的地区,人少,也没人有什么闲情逸致操心别家的事。
看慕家兄弟乖乖巧巧跟着走的模样也不会怀疑是人贩子。倒是有人来问了胡天墨一句是不是带着弟弟们离家出走了,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胡天墨随意找了个无家可归要去帝都看看的借口打发走了,还获得好心人的二十块钱。
对方也就是个高中生的年纪,大约是辍了学,看着家境也不是很富有模样,却还是咬咬牙给了,还嘱咐晚上一定要小心,把最近的车站指给他们。
对方走了之后,胡天墨收起二十块钱叹了口气,总有这种善良的让人不知所措的小可爱啊。
然后慕昭的项链轻轻一震,一点光芒掠过。十几米外树梢上停着的仿真麻雀扇了扇翅膀,黑豆般的小眼睛泛过幽蓝光泽。
又截下一封邮件,不过这次慕昭记得复制了。所以那边的人还是接到了指令。
那个学生回家,母亲一脸喜色的说道:“那工作成了,明儿你就跟人去看看,适应适应!”
“嗯!”
慕昭迟疑了一下,伸手拉了拉慕昀的衣角。
慕昀回过头,“怎么了阿减?”
慕昭直勾勾的盯着他,手指在虚空轻点几下。
慕昀立即会意,上前几步和胡天墨并肩,“墨墨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嘛?”
胡天墨有些惊讶,没什么防备的递过手机:“阿酌想玩游戏吗?要留百分之七十的电哦。”
慕昀:“不是,是阿减想要。大概是想玩数独了。”
胡天墨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中却是记下了。
上次在地板上画的应该是是数学吧?这次又是数独?
对数字感兴趣吗?
慕昭接过手机,直接连接了手环。将刚才那封邮件的印戳截图传送。
一串串代码流淌而过,指尖停留在那个苍青色的符号上。
那是一个人的详细资料,下面的姓名后赫然写着:墨青衡。
而身份则是:心理医生。
是……胡天墨?
慕昭消除了所有痕迹,用四秒一局的速度将数独游戏的最难程度打到通关。
医生。
明明一点也不像。
其实他不靠外挂也能带飞,凭他的预判能力和手速,没有几个能打的过他的。
但是医生每次都只要外挂,因为他从未告诉过他自己会打那个游戏。
后来他也会煮溏心蛋了,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只不过也没有机会再弄脏医生的白大褂了。
慕昭茫然的回忆着,脑海中走马观花的记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模糊。
母亲和医生的声音划过又无踪,记不清模样,记不清声音。
与世隔绝的活着,就像活在一个虚幻的梦里。
到最后他都没看清他来过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也没弄清楚善恶生死,人情世故究竟是如何。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记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