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农村,生长在农村,由于家境贫寒,所以从五岁开始记事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打理简简单单的家务。这也是我长大以后,爸妈夸我打小懂事,我才知道自己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大男人的业绩。
说句实在话,我也不是吹捧自己,五岁不敢讲,最起码七八岁那会,洗衣服做饭,田间除草放牛,这些,早就成了我手到擒来的必备农活。
其实,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只要是生在农村的,都和我差不多,只不过我的突出之处,就在于吃苦耐劳,别看都是农村孩子,我可是比我大一点的男孩还要能干,当然了,要是发起坏来,那也绝对属于冒烟浓烈特别让人头疼的主。
城市的孩子有城市福气,农村娃也有农村娃的乐趣,那时候的我们,过节假日是最开心的时刻,做完作业,给小兔子割割草,放放牛,捉捉鱼,看谁家辣子枣好吃就用砖瓦块投上几个下来,到现在我都记不清砸坏了二婶家多少玻璃。
现在的假期少了麦假和秋假,那个时候,这两个假期可是有的。
秋麦假的时候帮着大人收割麦谷,大地里.道路旁.去捡掉下麦谷穗,然后收集起来打场,打场可能有些人不太懂,其实就是用牛啊!驴啊,挂着石溜轴在场里压麦谷,压完以后把麦谷粒堆起来,用扬掀一点点的扬干净,这可是相当有技术含量的活,一般人可干不了!括弧,(也包括我在内,我也干不了。)
要知道那时的粮食可是农村最根本的收入来源,哪里像现在,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打工来挣钱,虽然有了一部分收入,但是农村里却成了孤寡老人的自留所。
这过年假,当属我们最幸福的时候了,小伙伴们投沙包,摔元宝,弹玻璃球,吃瓮冰比吃糖还来劲。
虽然是冬季但是小手玩的热乎乎的,满头都是大汗,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就跟电视剧里修炼所谓的秘笈大法似的,挠头上火的是,无论你怎么修炼都成不了仙。
偶尔由于白天玩的过疯,晚上发个烧这也是常见的,不过一碗姜辣汤下肚,第二天又和猴子一样,就像那首歌词,好嗨哦!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年底将近,大人会勉强给点算是充足的零花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给多少零花钱也不够我们男孩子花,要是自己掂量着用,那还算是可以的。
女孩子会买些头花啊,花皮筋呀,等等!男孩子嘛!嘿嘿,一溜烟的全是炮仗。
过年的新衣服,则是由家里大人给我们买,这就是我们当时的新年礼物,所以说现在的小宝贝,你们真的是掉蜜罐里了!
大年三十晚上,家家团聚一堂开始吃饺子,晚饭过后贪玩的我,那绝对是跑出去放烟花啦!每次回来以后都是灰头土脸的,就跟打了地道游击战似的。
我们这有一个习俗,就是初一一大早要上坟祭奠,给过世的亲人们烧些纸钱和衣服等,也是拜年的意思,剩下的初二到初九都是走亲戚和接待亲戚的日子,同时也是我们收压岁钱的大好时机。
故事的开头,有人来寻我!
一个白天疯狂后的夜晚,我在沉睡中,继续做着曾经一次一次重复的梦。
那是一片仙境般的竹林,里面白雾围绕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塘,池塘里种满了很多荷花,都是那种玉白粉色的荷花,一位童子坐在莲花池中央,手持一种不懂的手势,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每次出现这个梦都特别的短,这一次也不例外。
其实我早已习之为常也不去纠结,因为这件事情我早就和爸妈说过,然而他们从未当过什么新鲜事,只是随口回我一句,以后少看点电视就没事了,我也没有在过多的去说什么,毕竟那会有好多玄幻色彩的电视剧我是经常去别人家看的,比方说封神榜.西游记.聊斋啥的,经典之作百看不厌,看多了胡乱结合,成了心里印记.出现在梦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今年二月二龙抬头,我和以前一样早早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理发,龙抬头嘛!谁都愿意图个吉利,我们这都是这个样子。
到了理发店那可是忙的不可开交,本来两块钱一位的费用今天就长成了五块,看着每一位都升值的脑袋乌鸦鸦一排,我也只有干站着等着的份。
等了些许时间由于人太多感觉等下去的耐心特别渺茫,“算了!晚上再来”走出了理发店架起自行车我就骑出了铁驴摩托的节奏!
哎!早起喝了两碗米粥这下好了,憋的我好难受,本来在路边也能解决的事,可是今天又是集市,赶集的人群匆匆而行,我怎么好意思就近解决,一溜烟往家赶,
眼看到村口,确碰见我的发小,他的名字叫植正,这小子有点不务正业,也算白瞎了他爹给他起的名字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越来越紧胀,心里琢磨着,离这小子远点,他太难缠了属于话痨的那种,此时要是让他缠住,憋的我这难受,非做出三岁之前常有的事迹不可。
正所谓怕啥来啥,骑到他跟前,见我不减速的意思,他上来就是一嗓子?“我靠!你这是知道了?你别着急,不是来抓人的”
我这人就有一点不好,好奇心特别重。
我一听,立马扭转车把,一个紧急后刹,左腿撑地,只见一道尘土随风而落!
“你丫啥意思?”我话刚说完、只见尘雾中的他.捂着鼻子冲着我跑了过来,“我去!好利索的浪子回头啊!这潇洒,等哪天你教教我呗!这手要是练好了,那小姑娘们还不天天看着我耍车技呀!”
我随即打断了他的话“就你这样式的,都这么大了自行车都不会骑,摔一次怕一次,还说练习车技,有空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等你爸不对你发火的时候,问问他老人家,让他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你到底是属鼠的,还是属猪的?”
我这话一出这小子不干了“我特么自行车不会骑乍地?我会开拖拉机,你特么都没摸过。”
哎!也是,这小子家境确实不错,全村也就十多户有拖拉机的他家也在其内。
我懒得和他较劲“你刚才对我说什么?什么不是来抓人的?”我赶紧问这家伙。
他瞥了我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以为你知道了呢,你故意骑这么快,搞的爆土扬灰的,就是故意整我呢吧!”
我瞪了他一眼“谁闲的蛋疼故意整你玩,我是因为…”
刚才和他打嘴仗把尿急这事忘了,此时再提起这一茬,那感觉基本,控制不住了…….
我把车冲着他一仍,立马朝着麦场跑去,这一去就是七八分钟。
这货色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灵芝烟,边抽边看我,也不顾及这村头的人来人往都在瞅着他这个败家玩意。
见我走回来他从兜里掏出来那剩下的半包烟“给你一根”我挥手拒绝了,“快说到底谁家出事啦?”
“你着啥急,今大清早我出来去鱼塘抓鱼,你猜我看见了什么?”这家伙言语之间眼神里出现了一抹古怪。
我见他故意卖关子,就瞪了他一眼“有话不说那你就憋着吧!别到时候憋再出病来。”
我夺回自行车骑上就要走,见我不在理会他,这家伙也真的是贱,立马跟在屁股后边,大声嚷嚷起来。
“你说这臭脾气啊!你等我说完嘛!我看见三辆吉普车停在你家门口,我看那车跟电视里拍电影的警车差不多,我以为是来抓人的,我就瞄到老黑,那条胡同里瞅着他们,谁知道,不一会他们就从你家出来了,临走的时候一个老头还抱了抱你爸和你妈,一脸表情和蔼可亲的样子,看上去特亲切。老头身边还跟着好几位便衣一样的青壮年,应该是那老头的贴身保镖,你特么骑车慢点,我真的跑不动啦”
我停下车回头看了这小子一眼,张着大嘴,就差舌头伸出来了,气喘呼呼的还在后边追着我,“我知道了,我还有事,不和你得瑟了,”说完我扭头骑车继续走,还故意加快了车速,我不想让他跟过来是因为他这人嘴太碎,真要有啥事让他知道了,那和在村委会用大喇叭广播一下没啥区别。
回家路上我也是心里犯嘀咕,去我家的那帮人到底是谁?做什么的?莫非我还有远方亲戚,以前失联啦?
穿过两条街道我就看到我二叔他们从我家门口走出来,看到我骑车回来,立马把我迎上去,“快回家”。
进了家门看到屋里摆放了好多礼品,大多都是我们这些乡下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稀罕物件,有礼盒,水果,糕点,茶叶,高档酒等等……
按道理说我应该猜的八九不离十,不是亲戚也得算是朋友,不然怎么会带这么多礼品来探望,可是关键在于,家里人除了我之外,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沉默不言!
我见没人说话,并且还都看着我,搞得我云里雾里的。
“爸!这是谁来了?咱家那位亲戚?”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爸没出声而是从兜里掏出了老旱烟在那不紧不慢的卷着。
我靠!不会吧?现在可不只是云里雾里了,都成了黑夜漫漫无明灯了,都不说话,莫非有着特别的难言之隐?我心里慢慢的思索起来。
“妈!我该不会是被你们捡来的吧?现在有人知道了,要来认亲的?”这话一出终于有人说话了
我婶冲了我一句“胡乱说什么呢!你别乱猜疑,有些事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回来就好,今天不许出门,先去你那屋呆着去!下午让你叔有空给你在家剪剪头发”
这种气氛可以说重来没遇到过,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我应了婶子一声就走到了里屋,耳朵竖的直直的,其实农村的房子隔音效果相当的差,我仔细听也是由于此时的好奇心罢了。
随后我听到了我妈对我二叔说话的声音,“老二,既然小刚回来了,估计他们也没碰着面,你现在赶紧去联系一下,明天,明天把他送走”。我妈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感觉到了她的无奈更听到了她的哭啼!
二叔看了一眼里屋的我,一声无助的叹气之后就走出了院子,我婶子安慰着我妈,“嫂子,不要着急,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别哭坏了身子,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让孩子了解一点,最起码,万一在那边有什么情况,他也知道如何选择,”说到这,我婶子也是不由的轻声流泪
也就这短短的二十来分钟,让我体会到了莫大的困惑,无知,无助,无奈,这种感觉不是言语能说清楚的,手心里都是汗!我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就从里屋跑了出来
我跑到我妈跟前“妈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要把我送到哪去?我绝不要离开你们。”
我爸把烟一掐“你别害怕,只是让你出去磨练一下,怎么会不要你,爸妈也舍不得你,只不过,确实有难言之隐,晚上该告诉你的会告诉你,你也不要自己乱猜疑,你永远是爸妈的心头肉,让你离开,终究是为了你好,好了,你也别问那么多,先回你那屋,听话!”
我越来越害怕,因为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人,况且,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我也知道我爸的脾气,他现在要是不说,那肯定就不会说,爸妈一直特疼我,我在他们心里,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如果真的必须那样做,我也不能在这分离之前.变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没有在继续纠缠下去,我知道,这种痛苦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在场的所有人,不然不会有妈妈的哭泣和大家的无奈。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感觉头都大了,紧张感,急迫感,恐惧感,让我眼里流着泪,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他们招呼我让我过去,然后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堂屋在没有了任何动静,直到中午二叔和我妈在院子里说话我才从床上起来。
嫂子“已经联系上了,不过她说不要着急,明天上午她会尽快赶过来,和我们一起再从新慎重的商议一下,在做最后打算,让我先给孩子理个发吧!”
我叔交代完之后,拿着手动推子就来到了我的房间。
我一言不发,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头发一点点的落下,都有了电视剧里英雄好汉出家皈依的影像画面,只不过,这里边的主角不是明星,而是我!
中午二叔和二婶都没有离开,留在我家吃的午饭,午饭过后我爸把我叫到了跟前,表面上不再是上午的那种无奈感,我不知道他是怕我担心故意压抑着自己,还是真的已经有了什么最好的万全之策,然而我最想知道是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些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对你开口,如果我告诉你,可能你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在你自己的心里因为是迷信从而抵触,不过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要说现如今这个科学时代,就算是老一辈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会深信不疑。事已至此,我只能从你的梦开始,就是你打小经常做的那个梦,因为这是在你身上唯一可以让你自己信任的东西。”我爸说到这,又是从上衣兜里拿出了旱烟袋,抽出烟纸卷了起来,
“爸!你们不是说我看电视看多了嘛?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难道说,那个梦还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我妈对我招呼了一声,“小刚,来妈这,”我跑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哭红的红眼圈心里酸酸的感觉一下涌到心灵深处。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一切等到明天我们商量之后再作定夺。”
我妈摸着我的头,说话的同时又落下了几滴眼泪,不过这次她马上扭头擦掉了,我知道她不想在我面前哭,但是又控制不住。我妈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我笑了笑!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