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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还记得允真的模样吗

深夜,微风从开着的窗户那边吹来,头顶的灯光笼罩着醉酒后歪倒在沙发底下的三个人。

潘晨吵吵着要去睡觉,嘴里嘟嚷着“半夜三更不睡觉,追什么煽情脑残偶像剧,演的一点都不好看,快睡觉。”

而另一边韩允真傻笑着附和着,“不睡,不睡觉,看电视没意思,不如让主角现场来一段,毕竟本人比电视上好看。”

盛年瞪着迷瞪的眼神望着喝醉了的兄妹俩,“愿赌服输,输了就得把电视全看完,不然明天我就不看允真的小说,不帮她了。”

潘晨听后安静了许久,他看向韩允真,发现她她说完刚才那句话就倚向沙发睡着了,然后他就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继续观看剩下的十集电视。

帮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最想做的事,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是。

不知道到了几点,潘晨和盛年也睡着了,安静的三层小楼只有电视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天微亮,潘晨醒后就抱起倒在他脚边的沉睡的韩允真,小心谨慎地把她放在了她一直霸占的小床上,并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慢慢地蹲下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背对着她自言自语,“允真,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会不会原谅我?如果……如果我对你说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你对答应吗?你会忘记他,一直留在我身边吗?如果我离开了,你会跟想念他一样想念我吗?”

他在床边说完后沉默了许久,而后走向客厅,把电视关上,然后用脚轻轻地碰了碰还在继续打鼾的盛年,“喂,起床了,起床干活了。”

盛年迷迷糊糊中睁开睡眼,瞅了瞅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光洁白皙的脸庞,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版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帅气异常。

“喂,快醒醒,答应的事情就得尽快去实现。”

“哦。”

“我去准备早饭,你去洗漱吧,吃完饭你就开始准备小说推广片的准备工作吧。”潘晨说完就帅气的转手走向了楼梯,留下错愕地盛年还是感叹眼前少年无以伦比的背影。

当韩允真醒来后在大厅看到了正在吃早饭的潘晨和盛年,揉揉微微痛的脑袋,才确定原来一切不是做梦,盛年真的和潘晨的朋友。

“允真,一起吃点?”盛年正用手拿起一根油条,送往自己的嘴里。

“不了,我不饿,潘晨,我今天想去趟医院。”

“一会我陪你去吧,我也好久没有看到阿姨了,先吃口饭,你的胃不好,给你买的小米粥。”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磁性,还是那么的温暖。

“有个暖心的哥哥真幸福啊。”一旁羡慕的盛年眼神里都是憧憬。

“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好哥哥。”韩允真俊俏的脸庞出现深深的酒窝。

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有秘密,那个隐藏在心底只能独自熟悉的深处,每日每时每刻都只能自己独自舔舐。

此时韩允真静静地坐在市里著名的精神病院房间内的病床边,在她眼前有位年过五十的女士,正在悠然自得地为腿上坐着的洋娃娃梳理秀发,全然没有感觉到韩允真的存在。

“阿姨,你又在为允真梳头发啊?”

那位女士听到对面凳子上坐着的女孩的问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偷偷地笑了起来,“允真最喜欢我给她梳头的。”她将身子朝女孩子的身边凑了凑,小声地对她说:“允真还没有睡醒哦,但是我要给她一个惊喜,我要为允真梳一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辫”。

“天已经亮了,允真已经醒了。”韩允真的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

女士惊奇地端量了一下坐在那里的那个女孩,她的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小心地问道:“你是?你是我们允真的朋友吗?”见女孩没有回答,又问道:“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允真的同学,我猜的对吧。”

韩允真使劲地点点头。

“哈哈”女士停下手下的动作,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真好,真是个好女孩。”

韩允真微笑地点着头,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流淌。

女士露出担心的表情,奇怪地问道“孩子,你怎么了?是因为被我猜对了你是允真的同学而哭泣的吗?”

韩允真用手摸了摸流淌在脸颊上的眼泪,用力地摇了摇头,“是,阿姨,你猜对了。”她假装地破涕为笑,眼泪依然不停地往下流,“允真,她真幸福”。

女士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头扭向了右侧,呆呆地看着窗外。

韩允真顺着她的目光也朝外看去,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和煦的阳光,翠绿的树叶,悠扬地鸟叫,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你看到树上的那只小鸟了吗?”

韩允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朝外看去,然后点了点。

“嗯”

女士将洋娃娃抱紧在了怀里,像一位慈母一般抚摸着自己的宝贝,“允真,曾经说那只小鸟就是它,她要每天早晨早早的起床给妈妈捉虫吃,每天都要给妈妈唱歌听,每天都要和妈妈一起在蓝天下晒太阳”,她忽然转过头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的面上是特别灿烂的微笑,那微笑就像是阳光一样能晒破别人的脸容,渗入别人的内心。

“最重要的是什么”她的好奇心驱使自己莽撞地在这个时刻问出这一句。

“要和妈妈每天在一起。”

韩允真的内心突然在此时像是停止了跳动,这些话,这些话明明是自己对爸爸说的话,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爸爸每天都上班好早,每天吃早饭的时候都见不到爸爸,就在餐桌上问妈妈,爸爸怎么不出来吃早餐啊,妈妈每次都会回答说,爸爸要工作赚钱养活允真和妈妈啊,所以在爸爸生日那天把自己最喜欢的储钱罐送给了爸爸,并对爸爸说,爸爸,你还记得给我讲《老鸟和小鸟》的故事吗,我,我就是故事里爸爸最宝贝的小鸟,我也要像小鸟一样每天早晨都要早起给爸爸捉虫子吃,每天给爸爸唱歌听,每天和爸爸一起飞翔在同一片天空下,每天都要和爸爸一起晒太阳,每天每天都要和爸爸在一起。那时爸爸特别高兴的把自己抱在怀里,‘爸爸,明天你会和我一起吃早餐吗?’,爸爸使劲地点着头。

可是此时这些话怎么会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难道妈妈……

“妈妈,你都记起来了吗?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她紧紧地攥住女士的手臂。

女士错愕地看着眼前攥得自己很疼的女孩,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妈,我是允真啊,我是你的允真啊。”

“我的允真睡着了,你不是我的允真,我是允真的妈妈,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女士说道。

此时韩允真泪流满面,瘦小的身体有个微微颤抖。她放开攥住的手,妈妈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呢,可是,眼前的妈妈就不认识自己啊。

世界上的感情有很多,它们错综复杂,它们栾翼穿插,友情、爱情、亲情是世界上最宝贵的感情,友情会因为爱情而变质,爱情会因为友情而决堤,唯独亲情是怎么也抹不掉的记忆,不管你曾为友情和爱情付出过多大的真心,最终你会回到亲情的怀抱里。

血液那时就会汇聚成一股线,把彼此的心紧紧地困栓在一起,越来越近的靠近,呼吸。

“阿姨,你还记得允真的模样吗?”

女士听到这句问话怔了一下,沉默一直没有说话。

“你,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允真的模样了?”

“我的允真”她转过头来看着允真,“我的允真很漂亮”她扯开紧绷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着。

韩允真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许久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呆呆地一直盯着墙壁上的一幅图画发呆。一个人的背影被夕阳给扯长了许多,风把她的秀发吹起,全世界都能闻得到她的香气,她的裙摆随风飘舞,如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一样自由的翩翩。画中那个女人的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的对面有一座漂亮宏伟的城堡,城堡的塔尖遮住了一半的太阳,城堡的周围种满了花朵,绿绿的草地上只有几只蝴蝶在飞舞。可是,画中女孩的左边,那棵树却在流泪,它的枯叶一片一片的渐落下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很坚强”潘晨坐在她的身旁说道。

韩允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刚才去哪了?”她的面部终于有了微笑。

“出去了一趟,刚回来一会儿,看你在发呆,就没有打扰你。”他提了提手中的蛋糕,对她说:“今天你生日开心点。”

“谢谢你”她接过他手中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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