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们一起去。”杨志和蕾姆椎名吃了晚饭后,聚在房间里商议。
“那琪雅蕾小姐?”蕾姆刚开口就停住了,“志君的意思是?”
“对,带她一起去,说什么也要把这位黄金公主拖下水。”杨志嘿嘿笑道。
蕾姆若有所思,椎名还是一如既往的既不发表意见也不去猜测什么。
杨志琢磨着第二天该怎么应对那位黄金公主,一琢磨就到了半夜沉沉睡去。椎名把坐着睡着的杨志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到窗台上望着窗外,既是警戒,也是发呆,最近这两天类似的活已经是蕾姆在做了,做的比她更好更细心,原本这也不是她的本职工作,杨志也没对她说过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平日无事自己就喜欢观察杨志的一举一动,大半年的朝夕相处,她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重复着这同一件事,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比杨志自己更了解他,绝对是椎名无疑,但是最近她发现,蕾姆可以把杨志照顾的比她更好,她就在想着,是不是向蕾姆请教请教女仆的心得。
杨志和三个女人只开了两个房间,并没有像外人想的一样,椎名从来都不和杨志睡一张床,当然杨志也没有要求过,蕾姆来了之后更是这样,谁也不愿意偷跑,当然就杨志这个态度,她们就是想偷跑也不可能。
另一边,蕾姆帮助精神稍微好了一点的琪雅蕾换了睡衣后倚坐在桌边,撑着下巴望着门口的方向,她惊叹于椎名对杨志的了解之深。她服侍了罗兹瓦尔近十年,对罗兹瓦尔的了解也还不如,甚至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她对拉姆的了解也赶不上椎名对杨志仿佛一体般的默契。蕾姆羡慕这种融洽默契到了极点的关系,她也想要这样深入的去了解那个男人,那个她爱上的男人。可蕾姆从来不会去争,她不会做出任何让杨志为难的事情,她爱着一个男人,就要尽一切可能让他幸福,让他开心,直到有一天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为他去死。
杨志已经睡熟了,椎名望着窗外,眉毛突然微微一跳,来自己地狱深处般的杀气不自觉的溢散出来一丝。一言不发的,椎名从窗口跳了下去,这样的事情经历几个世界,她已经做过不少次,以往的那些世界她并不在意刺客的身份,所以直接抹杀了。但是这个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能量等级太高,势力也太复杂,她知道杨志需要更多的情报,所以尽管动了杀意,但还是打算活捉这群黑夜里的老鼠。椎名和蕾姆有一个共同点,他们不能容忍杨志的生命受到威胁,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是很有主见的女孩,但只有杨志不在或者睡着的时候,她们才会展现出自己的主见,按自己的意志来行动。她们都知道这是不平等的爱情,她们把自己在爱情中的地位放的太低,但杨志何尝不是如此?在杨志的心里,从来都把这两位无怨无悔的女孩当成比生命更重要的珍宝,难以割舍,甚至离远了都会感到强烈的空虚。杨志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是不是已经有些病态,他只知道,和她们在一起,很幸福,很满足,这就够了。
椎名跃下窗台,消失在黑夜之中是,隔壁的蕾姆也反应了过来,她没有像椎名一样去迎敌,椎名不在,保护杨志和琪雅蕾的任务就落在她头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什么的,她虽然觉得椎名不会让敌人有这个机会,但这不是放松警惕的理由。
克莱门汀舔着自己的短刀眼睛里露出噬血的光彩,她是王都的死神,黑夜的主宰,灵活的身体,高超的刀艺,非人的速度给她带来了强烈的自信,如果说这世上有不少她正面无法战胜的人,那么她连暗杀也做不到的角色,也许只有绝死绝命那位可怕的存在了。
克莱门汀并不单纯是受委托而来,她听说这里有人轻易杀死了六臂首脑桀诺,而她喜欢虐杀强者的感觉,所以她来了,她准备等暗杀了那个男人之后,就去听一听那两个女孩的惨叫声。
“希望别让我失望啊。”克莱门汀仰望着二楼半开的窗户,根据能看到的大致的布局,迅速计算出床的位置和方向,就准备进入客栈由下而上破开地板连人带床切个两半,她虽然是敏捷型,但是全力爆发的话,做到这一点还是不难的。
克莱门汀没有意识到的是,她的生命已经被死神写进了日记。她正想做什么,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淡,但她可以肯定不是错觉,这种味道她太熟悉不过了,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但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却让她毛骨悚然,这不可能是八指派来的人动手杀了那两个女人或者那个男人,就算有人不听命令提前动手了,也不可能在她面前无声无息杀人,要真有那个本事,还需要重金请她来做什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群杂种笨蛋被发现了,也好,趁那两个女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走,老娘正好动手完成老娘的任务。克莱门汀从没有想过,她自己是否会被发现,毕竟她连客栈都还没进去。
杨志进入幻想世界会给那个世界带来相当多的改变,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些过于扁平,没有完善人格的角色,会完善成某种偏激的性格,这是世界的自我保护,说简单点就是幻想世界自行修复bug的行为。如果没有外来者,就没人能发现这些bug,当然也用不上修复,但杨志来了,一切就不同了。
滑稽姐克莱门汀就是这样的角色,猖狂残忍是她性格的外在表现。椎名在阴影中观察着这位自以为是的女人,杨志曾给她们说过这位。椎名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她是一名忍者,她的同事里也有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这种人往往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连刀都拿不稳,习惯了,或者说被逼疯了之后却会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之中,享受血液喷溅的刹那强烈的刺激和空虚,与其说这些人是恶魔,不如说他们是抖m,嗯,没错,这样的人十个有六个以上是抖m。
“不管是什么,你不该乱打主意的。”椎名心里叹息一声,走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甚至没有丝毫的杀气,她正面走向克莱门汀,克莱门汀却恍若未觉的向客栈里走去。直到她的脖子碰到椎名的刀锋渗出一丝鲜血,克莱门汀才毛发一炸,瞳孔直立,发现了从头到尾都在她视线之内的椎名。
克莱门汀吓的动也不敢动,她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尽管狂妄,绝能感觉到自己只要敢动,立刻就会身首异处,这是什么怪物?这女人就是杀死了桀诺的少女?第一次,克莱门汀感觉到了比面对绝死绝命更大的压力和恐惧,如果说面对绝死绝命是还有种死神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觉,那么面对这位就像是直面死神那深渊一般的无情的眼睛。
克莱门汀连张嘴说话也做不到,只能发出意味难明的嗬嗬声音,她知道一起来的人恐怕都死了。
椎名没说话,仅仅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她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收刀转身,椎名进入了客栈,克莱门汀丝毫不敢松懈,提心吊胆的跟了上去,她知道对方没有杀她的原因,也知道对方不想她死,那么她就连死的资格也不会有。
…………
杨志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很疲惫,精神却集中的人。从对方的穿着扮相上,杨志很容易就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没想到滑稽姐会出现在这里。看着滑稽姐老老实实的样子,他大致猜到了发生的事情。于是,在滑稽姐克莱门汀的眼中,那个让死神睡窗台的男人咧嘴一笑,说出了那句改变她一生的话:“想做好人吗?和我们一起,反抗魔王?”
“好……好人?”克莱门汀一愣,脱口而出,“不可能的,我。”
“你是行走在人间的恶魔中的一员,不过你运气好,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让我不爽的事,就算有也无所谓。我也不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我只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你不是还没恶贯满盈吗?既然还没到,比起现在就被我杀了,不如趁现在积积德行行善,说不定善报一来,你就不用死了呢。”杨志笑着把头转向窗外,看着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况且,杀死漂亮性感,我又并不讨厌的女人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
杨志想起了一个叫做艾尔莎的女人,一个杀手,一个被称作猎肠者的变态,一个被他活活吓死的可怜女孩。杨志亲手埋葬了她,她死的时候,比一般人显得更加痛苦和无助,杨志并不是觉得被她们残忍杀死的人活该去死,只是觉得与其做那正义的伙伴为那些无辜的但是并不认识的人报仇,不如让这些人做些好事,为还在人间的人谋取更好的生活。
还是那句话,圣母就圣母吧,杨志从不觉得圣母是贬义词,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圣母,他判断杀还是不杀的坏人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他讨不讨厌,从某种角度说,他也是一个自私的恶魔。
于是和杨志等人一起觐见公主的人里,多了一个性感的女孩,一男三女年龄看起来都不大,又有公主殿下的事先通知,卫兵和女仆们都没有阻拦杨志他们,只象征性的禀报了一下,杨志就见到了这位整个耶斯提杰王国的圣女般的公主殿下。
漂亮,当然是漂亮的,亲切又不失礼仪,落落大方,蕙质兰心,国色天香,冰清玉洁,仿佛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位女子,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完美的不真实,通常来说,这样的角色一定是黑的,嗯,黄金公主殿下并没有打破这个通常。
拉娜招待杨志等人吃了早餐,后面的密谋却只有杨志和她两人参加,杨志并没有看见那位八指安排的女仆卧底,但他不会怀疑拉娜的能力。
两个人其实并没有讨论太多隐秘,杨志稍微透露了自己对拉娜的了解,拉娜表达了绝对的善意,双方形成了默契,这就够了。杨志相信自己对付八指的时候,这位殿下会在王宫之中配合引导舆论和造势,把事情大半揽到自己身上,这对她,对杨志都有好处,这是杨志想要的结果,合作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利益联系上了,就不怕黄金公主到时候在骨头那里出卖自己。
正午吃过饭,杨志几人离开了王宫,目标——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