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段时间，沈文晞一行人是先于另一行人离开的。
何苑登上马车的时候，小灰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进去，似乎是怎么都不愿意跟着陈怿辞他们一行人一起。
何苑有点无奈，见着苏稷思审问溪没有责备的意思，也就任由它胡闹。
路上还是与之前一样，三个人并没有说太多话。
准确的说，只有苏稷思与何苑说了几句话，沈文晞一直保持着沉默，看着另外的两个人。
看不到想看的东西，看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外面又喧闹了起来。
官道之上，其实大多数人是不会闹事的，毕竟都是在赶路，有小摩擦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都不容易。
但是这么大的喧闹声明显是闹起来了。
何苑有点被打扰到，所以就挑起帘子，入眼的便是熟悉的衣饰。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行之前和他们一起休息的人已经赶到他们前面去了。只是此时，似乎有几个马夫与之产生了争执。
那群人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进了马车之中，不仅是沈文晞略微皱了皱眉，就连苏稷思也有些好奇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沈文晞的声音淡的很，似乎在吩咐谁，“你去看看。”
略微有点响动的声音，大概是有什么人应声离开。
其他人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这段旅程，直到他们下一次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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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等到何苑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那两个挂在城门上的“东洛”二字，让这一群人才稍微打起了精神。
苏稷思伸了一个懒腰，从马车上直接跳下来。
中途不是没有休息过几回，只是总是坐在车里颠簸，还是让人不是很舒服。更何况还要坐在那里，有一个原本同自己遥不可及的人在一块，真真是压力很大。
虽说另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已经挺熟悉，性子又随意，但是耐不住后面还有一个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人。
对方虽然并不想给何苑带来什么压力，多半是习惯使然，却还是让人感觉不很自在。
不过因为第一次挺自由地出门，还是感觉有些不同。
何苑跟在苏稷思的后面下来，踩到地上的时候感觉有些麻，就活动了一下脚腕，这才缓和很多。
小灰也随着一行人下车，一跃而下，然后开始不停地转圈。
最近它似乎非常喜欢转圈的样子，等找个机会，在它尾巴上绑上东西，怕不是要把自己绕晕了。
还未等到何苑回过头去打量另一辆马车上的人，后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原来，两辆马车虽说是同行，但却隔了一段距离。陈怿辞贺显一行人现在才到了这边。
而且这些嘈杂并不是马车停下的声音，反倒是似乎在斗嘴的样子。
何苑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苏稷思很难得没有开口，点点头，表示深刻认同。在两个人身后充当透明人的陈怿辞似乎是一路上习惯了，倒是真的没什么特殊表情。
何苑见着几个人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苏稷思。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竟然让何苑有了下意识看向苏稷思寻求认同的感觉，让一旁的的陈怿辞略微缩了缩瞳孔。
一旁的贺显倚着马车的边缘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嘴上却仍然调笑着。
“呐，稷思，你没觉得他们两个人很有意思嘛？”
何苑伸手，似乎是知道自己行为有些失礼，掩住近乎要溢出的笑意。
“没错，很有意思。”
苏稷思应了一声，却有些咬牙切齿的，似乎是还有一点嫌弃的模样。虽说这两个人很是讨厌，但是从小一块长大，到不能直接下黑手，要不然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当然，何苑也看得出来，并不是真的讨厌。
贺显与柳易堂见着一旁的苏稷思与何苑的表情，甚至连沈文晞也投来了目光，也就停下了原本幼稚的动作。
这厢苏稷思已经不再看向那边，见着何苑虽也感觉到自己情绪的不对，恢复第一日见到的那般拘谨的模样，却还是能觉察到她掩饰过后的好奇之意。
顺着何苑的目光望过去，倒是没什么别的，正正是那城门口的两个字。
“你大略是知道的，原本这里是都城，自然繁华，却因为迁都的缘故，虽说大多数建筑还是留存了下来，那些人却不再，所以也就衰败了些。”
苏稷思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显得低沉，反倒是一笑。
“不过毕竟是那么多年的积累，这里比起其他地方，要繁华上好些呢。加之没有那么多的达官显贵，在这里，大概是最好玩了。”
苏稷思是常来这边的，自然也是熟悉进城所要做的事情，眼下便去办了，何苑也就站在沈文晞的旁边，看着那些人忙活。
马车自然是要交由旁人去打理，但是却没有吩咐，就有人来了。
看起来，好像是有一个系统的啊。
何苑忽然意识到，云阙毕竟是云阙，阙主也是阙主。
在其位谋其政，能坐上那个位置，除了心性与能力，想来手段也是不缺的。一路上，自己竟忘记了这一点，现在想起来，甚至有些后怕。
不过，既然这样，自己前来，有什么目的吗？
不过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先放着，等到之后事情逐渐浮现出水面，再去随机应变吧。
相比刚到云阙的时候，何苑真的觉得自己变了很多。若换做是之前，她绝对不会做出直接跟着过来，或是站在未知危险的人旁边的行为。可能只会在遥远处观望，做出最完全的规划。
想了想，其实，这样也是不错的。
现在的生活全且当做是偷来的，所以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害怕了。
想通了这一点，原本存在的一点隔阂也就彻底消失，非常自然地站在旁边，看着一群人忙活，然后这位阙主沈文晞时不时下一两道命令，然后那些人很恭敬地离开照做。
没错，他们现在坐着的地方也是云阙在东洛最重要的落脚点之一，西郊小筑。
不过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楼上，能看到下面，下面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