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事情失控了。
沈文晞与苏稷思在三日之后就直接返回了兖州，留下一脸茫然的何苑以及若有所思的陈怿辞。
其实这三日还是刻意留下来的，兜兜转转了不少地方，不过没有再去那日去过的恒国公府，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直接将事情这么给他们，这靠谱吗，妥当吗？
完全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
何苑幽幽地抬起手，不带一丝表情，将想要做出破坏举动的小灰直接按了回去。
和善的微笑。
是日，陈怿辞坐在书案旁边，手中的书卷已经被翻了很多遍，尽管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却仍然磨了边角，显得有些旧。
“怎么，你还在看？”
自从那两个人离开之后，何苑似乎又逐渐回到了当初的模样，总是淡然的表情，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嗯，”陈怿辞将书稍微移开了些，然后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权且当做是放松心神。
“明白了。”
何苑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在兖州的时候。
其实她的事情也很多，不过从今天早上开始，心绪就有些不宁，就算是做事情也会分神，不如稍微放松一下。
眼下就是这个状况了。
“何苑，你……”
见着她就在那里和小灰玩着游戏，根本就没有再看忙于事情的陈怿辞一眼。
可偏偏她的事情比自己还繁琐，眼下，却丢下了那么多的事情，就这么颓废的坐在那边，这似乎也不怎么妥当啊。
“别看了。”
感受到落到身上的视线，在一旁的人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很淡地回了一句。
何苑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裙，头发是很认真挽起的，内衬一件白色夹袖，袖口有些大，有时候会与小灰的毛纠缠到一起。
见着视线还在，何苑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准备离开。
“我出去了，你继续。”
真实让人心累。
小灰倒是很开心，能到外面闹腾一会，比被困在一间屋子里不停绕圈圈要强多了。
感觉生活充满了艰辛。
小灰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慢吞吞挪动的主人，如此想着，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石台，顿时有些头晕。
见着小灰忙着回头看，居然忘记前面有东西，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
算了，权当是讨旁人一笑。
另一边，何苑倒是有了一点觉悟。
不过眼下，自己的事情还是需要快些完成，不然明天自己有的受了。
何苑要做的事情其实算是属于防范百密一疏情况发生的，所以暂时丢弃，眼下可能并不会有什么，但长久下去，终归会产生错漏导致整个整体崩溃。
包括，之前他们居住的西郊小筑。
对了，自从两个人开始接手这件事，便没有再住在西郊小筑，毕竟那里终归是一个驿馆的样子，不能长时间停留。
这个府邸是以富商的身份购置的，之前苏稷思并不常来。
院落并不大，却修建的极为牢固，就连布局都有讲究，还有秘密修建的地下藏书阁，以及暗道出入口。
在青州城的时候，何苑其实并没有在意安平王府的布局。
但是经过不断接触，那里，当真也是龙潭虎穴。
抬起头，再次看向那有了棱角的天空，心头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被桎梏，直到能拨开云雾的时候。
不过，接下来的路，就不怎么好走了。
不能节外生枝。
何苑知晓小灰想四处跑跑，便也就没有再去，只是挥了挥手，让它自己去玩了。
昨日，她又去见了无名肆里的那位，不过这一次，那人的神情明显淡漠了很多，想来是有些看不惯她。
不过也不意外，自己也算是走关系上了这个位置，尽管可能不是自愿到这个位置上的，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沈文晞和苏稷思，又要报答救命与培养之恩，便不可推脱。
“去城东。”
因为他们住在城西的位置，若想去城西，便要乘坐马车。不过好在还是有很多人，能够顺便带上她，省了很多气力。
“姑娘看着面生，是从别处来的吧？”
驾车的人是一名须发有些灰色的老伯，不过精神倒是很好，不然也不会做赶车运输新鲜果蔬的活计了。
眼下车子后面是空的，何苑一个人坐在里面，显得有点傻。
好在四周是有类似马车四壁的围栏，还有布帘，倒是没有什么，也就回答了，清越的声音，“嗯，我是前几天才到东洛的，所以其实并不太熟悉这里。”
老伯点点头，有一点口音，不过并不影响何苑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唉，这里的光景看着虽然还好，但是到底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嗯，”何苑低下头，应了一声，“不过，看起来，就算是那一群人都去了神京，东洛也还是很繁华的。”
“对对对。”老伯笑着道，“姑娘你是东边的人吧，”像是怕有芥蒂，“我是听口音的。”
“嗯，我原来，大概是青州城的人。”
只是好像，她也不知道不是吗。
“青州啊，”老伯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微有些沉默。何苑知道，他应当是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也不好提，于是揭过，不再讲这些事情。
“不过，这几年，这里应该还是没什么变化吧？”
何苑想起手边的有的那一本图册，默默记在心里，现在一对比，其实街巷的布局近乎是没什么变化。
原本就是缓和气氛的话，以为自己能得到老伯的应声，前面却依旧是沉默着。
“老伯？”
外面还是一片安静，就像是没了什么声息。
何苑原本心中就一直有隐忧，眼下的情况有些奇怪，顾不得太多，何苑起身往前，探头看了一眼，见着老伯害好好坐在前面，只是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终归是松了一口气。
好吧，不说话便不说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何苑挑了挑眉，也就不在意什么事情，既然不怎么说话，那就安静一点，等到了地方告别一声便是了。
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我进了左手的东西。
是剑鞘。
苏稷思的叮嘱还存在耳畔，而她非常有自知之明，身手差了不止一点，更须时刻保持警惕，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