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不服？”那年轻人不依不饶，“若不是正好碰到了张大侠，你现在不过是猛虎屁股里的一坨粪而已。”
“你！”那瞎子站起身来，冲到年轻人身旁，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只是预料中“啪”的声音没有出现，反而是那瞎子的右手停在了空中，手腕被年轻人抓在手里。
只见那年轻人一抖手，那瞎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瞎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拱了拱手，“我孟浪了。”
“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年轻人道。
“噗。”华云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对着张治中传音道，“哪有这样自夸的？”
张治中还没有答话，那边年轻人就有意见了，“怎么，小子，你有什么不满？”
华云霄心中不屑，却没有表露，只是笑道，“只是初见少侠武功，心中吃惊，因而失态，勿怪。”
那年轻人看不出什么，也没有太过在意，又看向那瞎子，“再来说说张大侠吧，当时张大侠正好从北边回来，见路上猛兽不少，都一一给收拾了，不然哪里有你在这里卖夸的机会？”
“是的是的。”那瞎子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哪里敢反驳于他。
茶馆中突然多了一个江湖中人，众人还有些不大适应，只是一想到外面的世界，又想多听一听这里的消息，一时间想走又不愿意走。
又听一个矮子说道，“张大侠可真是厉害，那些一爪子就能取走我们性命的野兽，在张大侠的刀下却个个没有还手之力，不是被打退就是被杀死。”
有人问道：“张大侠，是哪个张大侠？说了这么久，我们都还一头雾水。”
“自然是沧澜刀张九，我看这城里就属他最厉害。”矮子道。
华云霄嘴角扯了扯，却没有说话，又拿起一颗瓜子嗑起来。
姓彭的白胡子问：“沧澜刀，之前不是听说他去了黑风林？”
“你那都是老黄历，两年前的事了。”矮子笑道，“刚刚听你们卖惨，其实啊……比你们惨的多得是。你们知道伐林城吧？”
“知道，好些时日没有从那边运来木料了。”姓彭的白胡子奇怪道。
“木料？嘿嘿，你就不用想了。”矮子压低声音道，“那边的人都死光了。”
“怎么可能？”黝黑男子一脸不可置信，“我听说那边常备的兵马都有一两千，就算现在这些猛兽再厉害，还能够突破这些强弓硬弩不成？”
“无知。”那年轻人再次说话了，却没有多言。
黝黑男子被噎得脸色一红，却不敢反驳，只是看着矮子。
只听那矮子得意洋洋地道，“不知道内情的人自然觉得奇怪，知道了却毫不稀奇了。”
黝黑男子连忙问：“有什么内情？”
那矮子只是微笑不语。
隔着几张桌子的高个瘦子讽刺道，“你们问这些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信口胡诌罢了。”
那矮子受激不过，大声叫道：“谁说我不知道，我就在现场。当时听到嗡嗡声响起，就看到满天遍野的飞虫，本来我还道，这些蝗虫怎么跑到城里来了。直到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蝗虫，简直就是要人命的魔鬼。”
那矮子一脸惊骇，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那些个怪虫啊，扑倒人身上，一下就把人给蜇死。”
有人忍不住笑了，“那你怎么还活着？”
其他人也发现了其中矛盾，纷纷大笑起来。
“我只是学过点轻功，跑得比他们快罢了。”那矮子说完，继而气愤道，“也不知道官府什么时候得到消息，提前了一天多就从伐林城撤离，东西装得满满当当的，弄了好几个车队。他们走的匆匆忙忙，当时大家还觉得有些奇怪，说这些这样大的一个城市，怎么说放弃就放弃。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把我们留下来，当诱饵呢！”
华云霄与张治中对视了一眼，之前的猜测在这里得到了证实。
有人发出了感叹，“难怪了，我就说之前怎么有那么多兵马进城，原来如此。”
“他们怎敢如此？”姓彭的白胡子喃喃道，一脸不敢相信。
只听那矮子又道，“有何不敢？这样的事情在沧澜城，依然在上演着，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此话怎讲？”
事关自身，在场不少人纷纷问道。
那矮子问道：“城外多了许多难民，城里却还有挺多地方，你道官府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这个我知道，”华云霄举起手来，“因为他们太臭。”
矮子：“……”
那矮子狠狠的剜了华云霄一眼，又问：“这些难民在城外搭建了许多棚户，为何官府没有半点想要理会的意思？”
见众人低头沉思，他继续问：“再问大家一个问题，既然要把人拦在城外，为何对于武者却不管不顾，轻易就放进来？正所谓侠以武犯禁，沧澜城难道就不怕江湖中人多了，给城市带来混乱？”
“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了吧。”有人着急道。
那矮子扬了扬眉毛，“说起来很简单，之所以让武者进城，是因为他们具备武力。城外有诱饵，城中有武力，一旦虫患到来，不管是守是逃，都可以从容应对。”
“这些该死的狗官，用心何其毒也。”那高个瘦子对矮子拱了拱手，“兄台，多谢告知！方才是我不对，这里给你道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然你说这些人拼命向上爬，为的是什么？”矮子却没有给他好脸，“若换到你身上，就真能舍己为人？”
高个瘦子一时语塞，只是道，“他们拿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总归是有罪！”
“有罪？你去给他们定？”那矮子嘿嘿一笑，“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同样事情不同层次的人来做，后果是不一样的！”
华云霄听了，也觉得挺有道理，只是觉得这矮子如此非议，却不知道是何企图。
一时之间茶馆内议论纷纷，声音变得嘈杂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