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吧!大慨有一两百年了吧!反正她也记不清楚了,也没有细数。只知道,那时,她一闭上眼睛,就乏了,然后昏昏沉沉睡了很多年,后来她醒了,又觉得慵慵懒懒躺着很舒服,一点都不想动,于是就一直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又昏睡了很多年。
清灵山是一片净土,当初那个自以为正义的除妖人也算做了件好事,把她封印在这么一片宁静的土地上,就权当睡了一觉,只是没想那个除妖人道行不够,没过些年她的封印就自动解除了,没劲。
但是,睡了那么漫长的一觉,她突然便不想去那纷扰的红尘俗世里了。
想当初她初修行为人样的时候,一个劲的往凡世里跑,她最喜欢去勾勾搭搭那些长相清秀俊逸的小哥哥,看着他们神魂颠倒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她就这样乐此不彼地调戏了一批又一批的良家妇男,待他们对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撒腿就跑。就这样过了很多年,她一年比一年美丽,而她的魅力也一年比一年增长,最后她不用去费心思去招惹那些男人,都有一群狂蜂浪蝶追随着她。
她觉得越来越没有意思,越来越乏味了,就是这个时候,除妖人找到了她,她觉得自己活得够久了,看的风景,领略的人情世故也够多的了,总之就是活腻了,就安安心心想被收服,可是谁知那除妖人也就只是个半吊子,居然只是把她封印了,而且没过一两百年就让她给醒了。
她沉睡的时候,在她身边自开了一株白芷,因为长期以来依附着她的灵气,居然也幻化成灵。
他兴喜若狂地靠近她,隔着那封印她的白色藤蔓,透过那层层缠绕的缝隙,看到她睁开眼睛,他笑逐颜开,像个孩子,说:“大人,您醒啦!”
“你是谁?”她问,声音清澈悦耳,穿透着整个山洞。
“我是白芷,本是一株不起眼的野草,这些年依附着您的灵力成灵成形。”
“哦!”她轻轻应了一句,只觉得眼睛还是倦乏得很,又闭了去,这一闭,又是昏昏沉沉数百年。
直到,这么一个雨夜,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把她刺激醒了。
清灵山应该是人们眼中的荒山野岭,距离市区远,附近压根没有什么人家,这么一处荒废的山地,除了哪天房产事业的需要,到这边开疆扩土,一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开至山脚下,下来四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大汉,他们从后座里扛出一个大麻袋,踏着雨水蔓延的山路,在黑夜里径直往山上抬去。
电闪雷鸣间,依稀可见被雨水淋湿的麻袋底部渗出血水,落至泥泞的山路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风雨交加夜,杀人灭口时。
他们把麻袋抬至山腰处,拿出事先准备的工具,尽管大雨直泄,行动好不方便,但也亏得雨水把土地泡的松松软软,他们利索的挖了个大坑,一大汉把铲子立在泥土里,扶着铲子喘了口气,往那麻袋上使劲一踢,它便滚进坑里,其中一人催促了句“快点”几个人三两下把坑给埋好,抄起家伙,闪人。
山下,那黑色面包车如同它来时般寂静又仓促,消失在厚厚的雨幕里。
山洞里,她终于醒了。彻彻底底苏醒了。
晦气,居然在她的山洞门口杀人埋尸。她心里嘀咕着。她本来还不想这么快醒的。
如同她第一次醒来一般,白芷再一次欣喜若狂扑到她跟前,再一次说出了那一句“大人,您醒啦!”
她动动手指头,那把她团团包围的白色藤蔓便慢慢褪去。
白芷像孩童般惊喜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数百年来,他无数次想把这白色的藤蔓剥开,但是那东西坚韧无比,任他使出任何办法,都无法破损它分毫。
白芷不知,起初,那是除妖人设的封印,早在数百年前就失效了,后来就变成她为自己设的守护结界。
藤蔓褪去,她,一袭白纱,发如泼墨,肤若凝脂,眼眸黑白分明,黑似寂夜,白比白玉,清澈通透,粼粼泛光。
她从榻上起来,一身素净,只脚裸处系着一条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芷跟在她旁边,像随时待命的侍从。
她记得他,叫白芷,数百年前她初次醒来,他和她说过。
她起身往洞外去,白芷跟在她身后。
外面依然风雨不停,丝毫没有山洞中的宁静,草木交响,风雨同奏。她的周身渡着一层结界,雨水不得近身分毫,在她周身弹开,弹出美丽的圆弧。白芷在他结界的笼罩下,也是毫发未湿。
白芷只能说是一只依附着她才成形妖灵,妖力,灵力都比较弱,而且多年困于山洞,未曾修行运用,见到此般景象,当然是崇拜惊艳,殊不知对她而言,只是小小伎俩。